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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理性思維

抑郁癥。

多數人會說這是心理脆弱,自個矯情的人才會得的富貴病。

其他人,俞彥僑不知道怎么得的,但他心里知道自個已經有得抑郁癥的前兆。

《冬春的日子》最后一幕如果停格在蒼茫皚皚白雪林間,冬和春的分別也由這個寓意萬物寂滅的冬天結束,相信是一幀唯美的畫面。

可王曉帥非得加一個畫家冬,在春離開后,掙扎于現實和理想國度,最后瘋了的這么個結局。

俞彥僑最開始想著用人物小傳,來刻畫這個角色的立意,卻不知怎么的在和畫家左飛飛相處的日子,自個給陷了進去。

陰差陽錯的用了體驗派,開拍前現實和戲中的人物已經糾纏到一起,隨著拍攝進度的加長,他覺得眼前愈來愈夢幻,有時候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冬,還是俞彥僑。

最后一幕,冬站在鏡子前,望著從鏡子里折射出的人影,那一刻,他徹底崩潰。

呼……

三一一胡同,出租屋內。俞彥僑猛地從床上坐立起來,瞳孔散發面目驚恐猶如木偶。

啪~

俞彥僑背靠在墻頭點著根煙,屋外已經見亮。他自認為自控力還行,但這種內心不受控制的出現低落情緒,完全掌控不了。

天際的破曉,初生的晨陽透過碎花窗簾映照進屋內。

汪姬揉著眸子想要賴會床,睡在里鋪的她把棉被蓋在臉上,左手往邊上一摸,發現是空的,遂又翻轉身子掙著稀松的眼,卻見那人神色低潮的抽著煙。

她猶如粘人的貓貼上俞彥僑的后背,在耳邊嘟囔著:“怎么?還是心情不好!”

“……”

俞彥僑沉默以對,見狀,她如一條滑溜溜的蛇又翻轉著衣無存褸的身子跨坐在他身前。

“哎呀,別亂動,實在沒心情。”

汪姬不說話,肥碩的屁股不安分的扭著柳腰在他懷里動來動去。

“啊……”

一聲驚呼,汪姬被俞彥僑一把攬腰摁在還殘留余溫的棉被上。

……

“唔啊~”

臨走時,汪姬俯身和俞彥僑打了啵,還安慰著:

“我這算不算是一劑救命良藥?!?

確實,正當俞彥僑病入膏肓的時候,這個女人卻突然又那么剛好的出現在眼前。

她用自己的方式粗暴、霸道的解開俞彥僑心中的郁悶,只不過這個女人下手真的狠,俞彥僑不由得撓了撓自個的臉頰。

這女人見有事,是真打??!

見汪姬準備離開,俞彥僑似有些話要說,伸手往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看著她散發著成熟韻味的身影,道:

“我們倆……這算什么?這次過后不要聯系了?!?

他的聲音跟冰碴似的生冷,這段荒唐的關系因俞彥僑救她所起,但他不能閉著眼裝著不知道任由這種事延續下去。

話音剛落,汪姬拉門的手停頓幾秒,即刻轉身面無表情走到床前,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煙卷,深吸一口,說的字跡清晰:

“我確實享受你給我帶來的安全感,但不意味我下賤,你別特么自作多情,沒人想跟你天長地久,

這段關系你可以認為是情*人,所以,這只是雙方互相平等的索取,玩膩歪了就分,夠清楚了嗎!糙?!?

汪姬這些年國內國外兩頭跑,當初進入《京城人在紐約》的劇組也是意外,本來她在國外準備做生意,結果從此踏上了演藝事業。

她是個特理性的人,不管是事業還是人生伴侶都分的很清楚,就像在電視劇里扮演的女老板春紅,

曾說:“我借你五千美金,生活跟工作要分的清,一定要約定日子歸還?!?

而俞彥僑曾在危險中救過她,從最初開始的感激,她留念這種安全感,再發展為生理上的關系,這是身心上的愉悅。

兩向一結合,她喜歡上了這種感覺,但她又很理智的認為,俞彥僑并非她良人。

俞彥僑摸了摸鼻梁,特無奈道:“你丫的把我當賓館招待員了是吧!滾,趕緊滾。”

“呵……”

汪姬又再次俯身跟他打了個啵,遂扭身拉門離開前,道:

“我下次給你枸杞過來?!?

“滾啊!”

俞彥僑對著麻溜離去的麗影笑罵一聲后,又跟挺尸般躺在床上發著呆。

……

“去哪啊,俞老板?”

俞彥僑準備去北西路漠旗店鋪看看去,推開門,見斗哥閑的沒事又在禍害房東牛老頭養的花。

“到店鋪看看去,哎,我說你一天到晚折騰啥呢?嫂子見天的在店里忙,你倒好,特么的在這游手好閑。”

以前沒能力的時候,大家都是苦哈哈,誰也不在意誰的窘迫,現在俞彥僑稍微有點能力了,對這個老哥哥,能幫襯一把就幫一把。

斗哥這人嘛,就是一市井小民,不過這人敞亮,做事雖不著調,但勝在嘴皮利索。

不然當初分幣沒有的他,也撈不著一個媳婦,到現在他媳婦菊紅還在說,當初就是被他哪張嘴給騙了,才特么眼瞎看上了他。

“走,跟我去北西那邊?!?

“我干嘛去啊,沒意思,我下午還有事呢!”

斗哥這貨就是個懶慫,一天到晚的到處溜達,騙些孤寡老人的零花錢,買兩包煙抽抽。

俞彥僑不管他情不情愿,一把攬住他脖子拖著往外走。

北西七杠二,漠旗大盤雞。

正在店里幫服務上菜的菊紅,現在生活平穩后,體態也富裕了不少,見俞彥僑從門外進來后,便上前招呼道:

“呦,僑子,這可是有些日子沒見了,瞧瞧,這都瘦的臉骨都顯了出來?!?

“可不是嘛,菊紅姐這身子也是富態不少?!?

“這還不是托你的福嘛,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他身后竄出個瘦猴子,便和藹的臉色猛地一變,底喝道:

“你來干什么,怎么?在屋里頭耍不夠,還準備跑這來打秋風!”

菊紅可不管什么場合,一頓噼里啪啦的數落她這個天天游手好閑的丈夫。

“我……”

斗哥也是個吃軟飯的主,吃的那是相當的心安理得。

因為嘛呢?他說,這特么都是我逆來順受得來的,你不服,你擱女人面前裝裝孫子,你試試!

斗哥是不敢和媳婦呲嘴的,見狀,俞彥僑伸手攔了下來,開口道:

“是我讓他來的……”

他話還沒說完,菊紅就有點像是自個家里的東西被老鼠偷吃了的那種不忿,道:

“你讓他來干啥呢,過來還不是蹭吃蹭喝的。”

“呵……你去拿件服務員的衣服。”

俞彥僑輕呵一聲,沒說原因,片刻,在菊紅不理解的目光中,他套上紅色印有店鋪名字的服務員工作服,見有客人進門,立即上前大聲吆喝道:

“先生,中午好,您幾位?”

他說話聲音大,又態度良好,客人面對這樣熱絡的服務,還有些拘謹,道:

“三個人?!?

說完,俞彥僑嘹著嗓子,朝屋里的服務員大聲道:

“貴客三位!”

好家伙,這幫人沒想到平時也就聽評書相聲什么的,能享受到這樣的服務,現在去吃個飯也有相同待遇了嘛。

殊不知,如今年代服務一詞還有點高大上,對準的都是高端業務,底層的服務都是你愛吃吃,不吃拉倒,所以有很多人情愿吃高價飯當大爺,也不愿意去便宜餐館受服務員那鳥氣。

漠旗大盤雞在俞彥僑心里定位算是中端飯館,所以他準備和徐春紅商量一下怎么提高服務員的服務意識。當然第一步先加工資,錢到位,剩下的激情就上來了。

“看到沒有,就跟我這么做,你不是成天嘚啵個沒完嘛,去吧!”

俞彥僑脫掉工作服扔給斗哥,后者一臉懵的看著他,又見那貨使壞道:

“菊紅姐,給他套上,要是態度沒我剛才那么好,到時候我讓春紅姐扣你工錢!”

說完,俞彥僑進了后廚,也不管那兩口子怎么搞。

“哎,五哥,現在有沒有閑著的爐子,我準備炒兩個菜。”

后廚內,見俞彥僑進來了,一幫人不冷不熱,該干嘛干嘛,五哥一臉木訥的指了指最邊上的爐子后,繼續炒菜。

“這盤菜誰炒的?客人說嚼的跟踏馬的牛皮筋一樣?!?

一聲嘹亮怒吼從外面傳進了廚房內,只見徐春紅端著盤回鍋肉進了后廚,一臉不善的環視一圈。

片刻,一群廚師探著頭望過去,見不是自個炒的,遂心里安穩不少,他們實在怕這頭母老虎,太特么嚇人了。

一個臉大脖子粗的中年男人掙著雙小瞇眼,有些忐忑的舉起手,期期艾艾著:

“春紅姐,我……是我炒的!”

“特么又是你,大炮!給你說多少遍了,做事仔細點,你現在不是在國營廠里,沒人慣著你們!”

“知道了,春紅姐,下次,下次一定!”

“哼,再有下次,你就滾!”

后廚的人對徐春紅又愛又恨,愛的是,人的確對他們這些工作人員待遇好。

恨的是,這女人完全就是只暴龍,誰也不敢招惹她,遂只要徐春紅出現的地方,那些工作人員有多遠躲多遠。

“你這干嘛呢!”

“給王嵐炒兩個菜送過去。”

“呵……還是她命好哦,不像我,累死累活的,沒人關心不說,還落得埋怨?!?

徐春紅雙手抱胸駐足在他身后,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俞彥僑左手一抄鍋耳,右手一推鍋勺,把菜翻炒幾遍,扭頭朝五哥道:

“哎,五哥!”

“?”

“你是不是又惹春紅姐生氣了?”

“沒有?。俊?

“那她怎么一副受氣包模樣!”

“……”

徐春紅瞧自家那口子呆傻樣,橫了俞彥僑一眼后,施施然的也不和他逗趣了,轉身離開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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