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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步步緊逼

“大人呢?我們要見大人?!?,從戰場上撤下的奴隸們集結在林中的空地上情緒異常激動,大聲向圍繞在四周的鐵甲士兵抗議,不安籠罩在人群的心頭。

殘陽穿過林間樹木的空隙落在松針上撒下血色的余暉,天是暗藍色近如墨汁。

“大人有令,爾等散布亂軍之言,其心可誅,其罪當斬,今賜汝等一死,格殺勿論”。

“暴君!卸磨殺驢!”,“他怎么敢啊,大人,你的心怎么這么狠啊”,“饒了我吧,我為大人立過功,我為大人流過血”。

人群瞬間如油鍋般沸騰,求饒、怒罵聲不絕于耳。

監軍絲毫不理眾人嘈雜聲,眸子如萬年寒冰,淡然下令道,“殺”。

成排長槍如墻推進,堵住四面八方的任何一處空隙,刺進人體。

紅色的血,黃色的大地,被血液染成暗紅色的矛桿。鐵甲屠夫們不緊不慢行走在戰場上,用利劍劃開尚在哀嚎的人體咽喉,留下一片沉寂。

“嘎”,烏鴉啄起一截人腸,飛落到枝丫上,血污弄臟了它優雅而光滑的黑羽,惹得小東西藍寶石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火氣。

“走了”,同伴叫到保羅,

他微微抬首看了一眼明月,捏緊拳頭,“嗯”。

林中再無一人,火焰從林邊燃起卷向中央,火光照亮天地。

“—————嘎—————”

……………………

凌晨四點,天邊剛放出一絲魚肚白,凜北軍隊便已就過早飯,著甲和戟立于營中靜待軍令。

“出!”

令旗斬下,營門大開,三軍涌出,撲向遠方。

“哈~!哈~!哈~!”,喊著統一的的口號,邁著整齊的步伐,人如海,矛如林,凜北軍隊壓向北境軍營。

戰車于前,騎兵排在步兵之后,戰馬拖曳著樹枝來回奔走揚起漫天沙塵。

遠在地平線的朝陽將一半的凜北軍隊染成紅色,另一半仍處在黑暗的懷抱中,盔甲黯淡無光。

“醒醒”,哨兵搖醒同伴,吹響號角,北境軍大營慌作一團。

“穿好你們的甲胄,快點,你們這群磨蹭的豬玀”,小隊長掀開簾帳,任由冷風倒灌入帳篷內割在熟睡的人體身上,“快一些,戰爭不會給你們多余的時間”。

“大人,敵人來的太快,離我們的營門太近,我們無法出營御敵”,羅德里克爵士伸手指向遠方黑壓壓的人潮。

繼而又伸手拍了拍營墻,“這墻太短也太薄了,站不開太多人”。

“留一部分人守住這面墻,剩下的人推到軍營后部的營帳,我們在軍營里列陣”,艾德留下指令,轉身快步登下營墻。

………………………

“止!”,凜北軍隊最前端拋棄長戟僅裝備長劍大盾重步兵聞令即止,于營前五十步迅速組成一個個井然有序的方塊龜甲陣。

“遠程部隊壓制”,令旗揮下,遠程部隊沿著重步兵方陣間預留的通道魚貫而出,散成散兵線。

“放”,石子如暴雨般打向城頭,凜北城輕裝部隊上空盡是旋轉的投石索。

羽矢如雨越過城頭,拋射進營地,將地面插成連綿的蘆葦叢,不過殺傷力實則有限,大部分北境人早已撤向后方,留守在前線的士兵也緊貼地面蹲下,以盾牌護住全身。

“停止弓箭手的射擊吧”,桃花石下令道,清晨還是太冷了,弓弦冰冷而僵硬難以拉動,不少弓手的赤手更是紅腫不堪,射出的箭雨稀稀落落的,絲毫無力。

嗯,看樣子以后讓弓弩手于低溫狀態下作戰,最低標準也要準備好纏手的布條。嗯,扳指這種利器也要列裝。

弓手退下,投石兵繼續發力倒也取得不錯成果,直射彈道加持下投石索的鈍擊傷害打得城上北境軍隊頭破血流,緊靠城垛抱頭蜷縮,時諸軍以盾翼蔽臥于墻上。

由低軍事素養的長矛兵組成的猴版龜甲陣,每行進十步就要調整一次陣型,但無論如何這些可怕的“戰爭怪獸”終究以緩慢而堅定的步伐移動到營墻下。

三米高的營墻,桃花石的軍隊連攻城梯也沒有準備,僅靠著疊人海的戰術攻城,先登之士腳踩同伴盾牌幾個起落便已飛身越至墻上。更遠處的城角處,數十勾爪牢牢扣在城墻上,一聲發喝,數十騎齊發力飛奔向遠方。

先登之士越至城垛后,轉身一劍,長劍如電,刺破盾牌,濺起些許碎木屑,血順著盾牌間隙汩汩流出,躲在盾后的懵逼北境士兵已是進氣少于出氣。又是退后幾步助跑,一躍翻下城墻,兔起鶻落間,數名先登之士跳入守在城門處的衛隊中間。先登之士皆是軍中武藝精湛者,為追求敏捷性,僅著皮甲,手持長劍。落地一刻,長劍揮出一道弧線逼退身邊敵人,轉瞬后拔出綁在腿彎的短劍刺進身旁最近的敵人脖頸,短匕帶起一道血線,甩向北境軍士兵臉龐。一長一短,長劍主攻,短劍守御身前胸膛,兼之恐嚇戰術,須臾之后,面前敵人已被屠戮一空。

“吱嘎——”,城門徐徐打開,狼群蜂擁而入。

更邊角處的城墻處,在一眾騎兵興奮的怪嚎中,單薄的城墻終究是不堪重負的倒下。脆弱的步兵隨之暴露在騎兵彎刀之下。

兩道由騎射手組成的長龍由城角處涌入,城墻下的北境士兵死于萬眾馬蹄踩踏、彎刀劈砍,城上北境士兵紛紛背后中箭,栽倒在地。騎射手們組成的老虎鉗徹底夾碎了北境軍隊最外層的烏龜殼。

一小部分騎射手追殺潰軍沖向營地后方,潔白的帳篷阻擋了他們的視線,于是這一部分騎射手最前部將自己送進矛陣之中,成了矛林所結的人體果實,較靠后的騎射手轉身即要后退,卻也被一波襲來的羽箭盡數打翻在地。

…………………………

桃花石撥馬走進兩軍之間,吃了一個小小暗虧的野狼家族軍隊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拆毀礙事的帳篷。現在,兩軍之間一馬平川,已再無遮攔。

囂張至極的桃花石任由戰馬在兩軍之間,眾目睽睽下拉下一坨好大的翔。長劍在日光的照耀下射出耀眼的光芒,劍指強敵,身后諸勇士跟隨。

數十倆輜重車輛被桃花石軍隊放在陣前,隨著統帥的一聲令下,戰士們推著車輛沖向矛陣。

“天主庇佑”,戰士于心中默默祈禱,額頭緊貼車身上,腰部弓起如獵豹般發力飛速撞向敵軍。

“砰”,矛桿崩裂,人體倒飛,凜北軍隊順著矛陣豁口闖入敵陣,兩支軍隊犬牙交錯展開近身面貼面般的廝殺。

“殺”,手持大盾長劍的凜北士兵擠進長矛林中,一劍刺出,刺在一名身材高大的北境士兵身上,響起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回過神的北境士兵反手一擊,一記手斧反而掀開了投襲者的頭骨。更遠處,一名北境士兵如瘋狗般壓倒一名凜北士兵反復用短匕刺擊其腹部,直到身下之人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貼身近打,凜北軍隊依舊處于劣勢,背水而戰的戰斗熱情加之不俗的武藝,短時間內北境軍隊壓著凜北軍隊暴揍,在某些局部戰場甚至取得1比5的恐怖戰損比。

東方破曉,天色逐漸放亮。戰場上的廝殺聲絲毫沒有隨著天色的轉變而減弱,相反凜北軍隊越戰越勇打出了一腔血氣,不少凜北戰士甚至摘下頭盔任由鮮血噴濺染紅面目。清晨的冷氣下,熱汗蒸騰形成白霧,霧中的凜北軍隊狂呼酣戰,似如天兵天將再無敵手。反觀北境軍隊,一大早清夢被人所擾,早飯還沒吃就抄家伙跟人打生打死,戰至此時,饑腸轆轆的北境軍隊已筋疲力盡再無戰力。不知是那一個點先被動搖,總之,北境軍隊潰敗的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失敗一方慌作一團,有的士兵仍立于戰旗下為榮譽殊死而戰,有的人卻棄甲丟兵逃之夭夭。

困境永遠是考驗一個人最真實品質的最好選擇。此時,當全軍潰敗之時卻有一些固守榮譽的“傻子”為了所為的榮譽堅守在陣地上,與旗共存亡。他們以血肉、生命拖住了凜北軍隊追擊潰軍的步伐。

“喝”,桃花石砍到最后一個堅守在陣地上的武士,任由其尸體軟綿無力的倒在身下的戰旗上。

“現在跟著我,徹底踏平他們”。

桃花石縱馬在前,身后是苦經戰斗卻士氣高昂的軍卒。

“咚咚咚”,一排羽箭釘在身前的地面,臨冬城上的弓手張弓拉弦、蓄勢待發。城下的潰軍也在艾德?史塔克的安撫下再次整軍結成戰陣。

陰狠的眸子掃過遠方,帶著一絲不甘,桃花石抬手示意手下止步。俄而,手一揮,一手持白旗輕騎走向遠方的北境軍陣。

“北境公爵大人,我家主人要跟你談談”

“呵,他要談什么?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談的,如果是想要我們北境人投降,那我只能說癡心妄想!北境人永不臣服!”,羅德里克爵士高聲代答道。面對凜北人只派一個信使的輕蔑態度,艾德自然也不會屈尊降貴親自出面回答。

“北境人啊,我的主人怎敢奢望你們這群骨頭是鐵鑄的,心腸堅硬如寒冰的人屈膝下跪呢。”,信使回道,“我的主人只是希望你們乖乖讓出臨冬城外的土地,你我雙方于十丈高墻上再痛痛快快戰一場,勿再為城外這方寸之地做蝸角之爭”。

“如果我不呢?”

“呵呵,這可由不得你了”

凜北軍隊閃開一條通道,露出三個小小的頭發臟兮兮的小身影,利劍就懸于三個毛茸茸的小腦袋脖頸處。

“倘若你們不答應,我的主人就會隨機選擇一個殺掉,每過十分鐘便再殺掉一個,一切隨機,全由命運決定”,信使回身望向桃花石,看了一眼桃花石的手勢后,轉頭補充到,“你們現在還剩兩分鐘,快點做出選擇吧”

“好,我們答應了”

“不!撤走之前記得把座市鎮也燒掉,它太丑了”,信使彬彬有禮的不忘微笑著繼續插刀。

“好!”,羅德里克爵士語氣十分憤怒,格外用力的咬牙切齒道。

“瞧瞧吧,這就是你們的父親。他可真是個正直的騎士啊,那么恪守他的榮譽,一點也不在乎你們,就算是拿你們的生命威脅,他也不會做出過多的妥協。他可真是個好父親”,桃花石的聲音響起,宛如那誘惑人類始祖的伊甸園毒蛇。

“好了,你們該回大營梳洗了”,無視三小只的抗議,桃花石強令道,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三小只某只。

桃花石深呼吸一口氣,任由哈氣在空中凝結、散開,模糊了眼前世界,就像這統一的七國終歸再次走向分裂。

“真正的挑戰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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