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三還沒答話，只聽“咻”地一聲，一只大燕子落在了老魔頭的面前。

這是十二只燕子里最大的那一只。

只見他跪在地上，雙翅耷拉在身側，以示對魔王的尊敬。

這應該是燕子們的“大哥”。

只見燕老大不住地朝著黑石磕頭，嘰嘰喳喳的叫著，聲音哽咽，似在哭泣。

見狀，另外十一只燕子也飛了回來。他們跟燕老大一樣，紛紛跪在魔王的面前，他們嘰嘰喳喳的叫著，聲音哀戚，似乎是在求饒。

這情景，還真是感人呢。

若不是黑石聽得懂燕語，還真被他們給忽悠了。

“大哥，差不多就行了。反正老魔頭也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小十，不得放肆！”

“本來就是嘛，他又聽不懂我們講話?！?

“其實我們講什么并不重要。”

“主要還是聲音！聲音要再悲哀一點，再悲哀一點，那才能感動老魔頭嘛?！?

“你們看看我，你們看看我演技怎么樣！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大哥你看見了嗎？看我眼角上，那兩滴晶瑩的是什么東西呢？這不就是他們人類最喜歡的眼淚嗎？看，燕子流眼淚，神不神奇？厲不厲害？感動不感動？”

“哇，這也太神奇，也太厲害，太感動了吧！十哥，你教教小十二唄！學會了這一招，小十二走遍天下都不怕啦?。?！”

“天賦！天賦！這主要靠的是天賦！一般的燕子是學不會的！”

老魔頭聽得青筋暴跳，只聽“砰”地一聲，老魔頭把手中的陶塤徹底捏爆。

燕子們嚇了一跳：

“老魔頭在發什么瘋？”

“怎么感覺老魔頭更加生氣了？”

“哼，老魔頭就是老魔頭，腦回路不正常。”

“當然了，正常的人也成不了老魔頭！”

怒火熊熊燃燒，黑石覺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

手一揚，陶塤便化作齏粉，隨風而散。

“本座聽得懂燕語！”

老魔頭咬牙切齒地對燕子們道：

“你們要是再敢說一聲老魔頭，我便讓你們挫骨揚灰，跟這個陶塤一樣下場?！?

“嚇！”

十二只燕子瞬間噤聲。

太可怕了，老魔頭居然聽得懂燕子說話！

更可怕的是，他還裝作聽不懂！

他裝了整整一百二十多年。

實在是太可怕了！

十二只燕子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燕老大突然口吐人言，殷殷哀求：“魔尊大人饒命！”

是的，燕老大都一百二十歲了，自然是會說人話的。

只見他不斷磕頭，繼續說道：

“小十三剛出殼不久，就如人族剛出生的嬰兒，她還管不住自己的粑粑，真的是無意冒犯魔尊大人！”

旁邊燕老二也跟著求饒：

“求魔尊大人饒命啊！”

燕老三也幫著解釋：

“稚子無辜??！”

燕老四也忙著點頭：

“童言無忌??！”

黑石挑了挑眉，眼前這幾只燕子看著老實，實則膽大包天，今兒他非得好好治一治：

“本座認識燕老大一百二十年，認識燕老二一百一十年，認識燕老三一百年，呵呵，本座今兒才知你們會說人話。你們瞞得本座好苦??！”

“欺瞞本座，你們可知罪!”

燕老大燕老二燕老三一時面面相覷：

“這……”

“這……”

“這……”

燕四妹正要開口，忽撞上老魔頭幽幽的眼睛，只聽老魔頭道：

“燕四妹，記得你說過，本座可是黑石老魔，可是會吃燕子的呢！”

老魔頭瞬間便秒殺了四位長兄長姐，剩下的小燕子都不敢開口了。

只有燕十擦了擦眼角的淚，期期艾艾地低鳴著，他還沒學會人族語言，只用燕語說道：

“我們不是有心欺瞞魔尊大人的?！?

“只是我燕族族規，不能隨意在外說人族語言。是故，幾位長兄長姐才會如此?！?

“魔尊大人，你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孤苦無依的小燕子吧。我們每天風里風里來，雨里雨里去，連肚子都填不飽?！?

“所以鳳八才讓我們住在這里，希望能夠獲得魔尊大人的庇佑。魔尊大人，看在鳳八郎的面子上，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網開一面吧！”

黑石聽得滿臉黑線。這鳳八郎又是誰？他不記得他認識這號人物。

老魔頭又挑了挑眉毛，笑道：

“你就是燕十吧？”

只見燕十柔柔弱弱地點了點頭，它生得羸弱，若化成人形，定是個楚楚可憐的美男子！

黑石問道：

“你剛剛在亭檐說，你罵了本座多少年？十年？還是一百年？”

燕十瞬間嚇得燕毛倒豎，趕緊縮了回去：

“我……我年紀小，只有三十歲呢……”

老魔頭掃了一眼跪在最后面的小十二，小十二嚇得一個哆嗦，在原地拉了一坨屎。

老魔頭就把原先要嚇唬它的話給咽了回去。

現在，十二只燕子全都嚇得瑟瑟發抖，安安靜靜地跪在原地。

太可怕了！

所有燕子的把柄，都被大魔頭抓的牢牢的。

世界終于安靜了。

老魔頭好整以暇，悠悠地盯著燕窩里的小十三。

小燕子睜著小圓眼睛，正乖乖地待在燕子窩里打量他，全然沒有害怕的模樣。

黑石來了興致，問道：

“你這小燕尾妖，不怕本座？！”

小燕子撇了撇小黃喙：“我不怕！”

“鳳八說了，我們是高貴的金絲靈燕哦。”

“我們的便便可以美容養顏！我們的燕窩還可以滋陰潤燥！我們可不是一般的燕子！”

“美容養顏？那你就可以在本座臉上拉屎？！”

“誰要你長得這么帥！我只好拉坨屎標記一下！”

“鳳八說了，看到好東西就要拉坨屎做個標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