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渡寶日記其之一:
今天是雨天,看不見太陽公公,老爸叫我待在家里,他要去拜訪幾位朋友,說回來會給我糖吃。我好無聊,我答應了老爸,我不會出家門,于是我就覺得門好可怕,總覺得,門的背后是老絨婆。
我還是不要靠近門的好。
我的家好大的,有三層,十個房間,客廳寬可以躺下十個我,長可以躺下十五個我,一張大大的茶幾,我幾乎可以在上面跑步了。
我花了好一段時間在客廳里面從這邊跑到那邊,我有時候盯著茶幾上的木頭花紋看,我覺得有時它們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太陽,被風吹著的太陽,不然那里會拖著一條不情愿的尾巴呢,有時我又覺得它們是山峰,流出河流來。
我看了大概一年吧,好無聊啊,老爸還不回來。
老爸不會被老絨婆吃了吧?
嗚嗚┭┮﹏┭┮嗚嗚,老爸!
我是不是該出去找老爸啊?
我看著門,門就像是一個好丑的臉。我覺得靠近門會變丑的,可是老爸還不回來。天都暗了,好吧還沒暗,只是看不見太陽公公,我要出去嗎?
不行啊。
我答應了老爸不出去的。
可是老爸不會被吃了吧?
老爸我來救你了!!!
我一拳就把那個丑陋的門打爆了,我才不管變不變丑,我要老爸!
2
只是不愿涼涼的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算不上法術,單純的靈力外放,渡的周圍便出現了一個罩子,有些發光的令他的腳下濕潤的石頭地板反出微微藍光。
渡其實并不知道去哪里找老爸,他尋思自己或許要像那個漂亮的哥哥一樣,用上什么法術給老爸,這樣就可以找到老爸了,不怕老爸丟了。
可惜渡并不會什么法術,想讓自己或者老爸浮空,只要用靈力托起來就可以了;建房子的法術,只是單純他想讓地上長出墻,地上便會長出石頭墻來;他要在這墻面長出玻璃窗戶來,玻璃質感的東西便會在石墻上析出;再讓一顆松子瘋長,盤旋姿態給孤單的石墻蓋一個自然的屋頂。
渡寶只會操縱自然的東西,他與大地血脈相連,天空也樂意回應他的心愿。
他這是第一次見到下雨,說想停雨,老爸說:“自然有法,該停雨的時候就是會停雨的。”于是渡寶便沒有讓天空回應他。
雨嘻嘻多多地飄。
微蒙雨中,兩顆墨綠的眼珠用貓眼石來形容比較合適,這只小貓咪就在四處尋找自己的“家”。
一棟叫做親人的“別墅”,一個叫做老爸的“家”。
可愛的模樣在這人來人往的商業街是那么可伶,四處張望,每一個來人都不是他認得出的,陌生的來人令他的每一次期待都落空。
“你是迷路了么,小孩?”一個將傘撐過來的好心男人問道。
渡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了一句“謝謝”繼續他的尋找,可是這里他也不熟悉,至于為什么來了這里,只是因為他覺得這里人多,而且這里有好多好吃的東西,好多餐館,見朋友不就會找地方吃吃的嘛?
反正,渡九十九天以來的人生中,所見之人幾乎都喜歡叫人去吃飯,見面第一句大概就是“吃了沒有。”
東看西看,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老爸。
恐懼就開始了,哭泣也來了,一種失去什么東西的感覺,一種被老爸拋棄了、不要我了的失敗感:“嗚嗚嗚,老爸不要我了。”
渡一個人找了個角落開始哭泣,他自己的偏執幻想也開始影響他的心境,不斷地給自己灌輸一些并不是現實的假設,同時用這些假設推演出離譜的東西:“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錯了?老爸不要我了,要去找別的孩子來當他的兒子,不,或許是當他的女兒,畢竟老爸之前就有女兒。嗚嗚,嗚嗚。”
在南陽鎮,孤兒什么的也并不稀奇,要是有些人進了山里面沒有回來,他們的孩子沒有依靠,流落街頭也是一種必然。
所以便沒有人在意這么個小孩,除了:
一個令人喜歡其美貌的貴婦人便撐著傘出現在渡的跟前,溫柔問道:“小朋友,你是迷路了嗎?”
渡,一開始沒有理她,還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傷感里面:“嗚嗚┭┮﹏┭┮老爸,不要渡寶了。”
那婦人聽見了個大概問道:“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被你爸爸趕出來了嗎?”
渡這個時候才發現有人跟他說話呢。
“額,那個你是在問我嗎?”
婦人有些錯愕于這個娃娃的神經大條,但還是語調溫柔:“小朋友你為什么一個人在這里哭啊,我就問你這個。”
渡擁有看出人的情感的能力,本能就告訴他:“這個女人看我,好像,嗞,嘶,誒,好像,額,嗯,沒戳。”
“你想賣掉我?”
一些回憶便出現影像。
最近幾天渡寶就在思慮如何來錢去給賈元霸買酒,見到街上的看起來值錢的東西,他就回想拿走,然后賣掉,得到錢再去買到酒給賈元霸。
不過被功成制止了:“你搬著別人家的石獅子要干什么?“
“賣、賣、賣錢。”
“你那叫偷東西,偷東西的渡寶是壞寶,老爸不喜歡。”
渡聽見便將近千斤的石獅子放下,蔫蔫的說:“比老絨婆還壞嗎?”
功成慈祥地安慰:“也沒有那么壞,總之,不偷東西的渡寶就是老爸的好寶。話說你賣錢要干嘛,哦!買酒是嗎?老爸我有錢啊,不至于偷啊?”
渡:“渡寶想自己掙錢。”
“好兒子,你有這個心就好,不急,不急,你還小呢,老爸會養到你長大的。”不想讓兒子長大的功成說出被感動的話,自這個孩子來到他的身邊,厄難便離他而去,他并不想讓兒子長大,那時渡便要去合歡宗了。
“渡寶聽老爸的,渡寶會做一個好寶的。”
回憶結束。
眼前的婦人,像是第一次被一個小孩揭穿自己的把戲,一時間不好控制自己的表情,直直地愣住了好一會。
可是渡寶這個機靈小寶怎么會按照尋常的對話模式,滿懷期待的問道:“你說,我可以賣多少錢?買完之后分我一半可以嘛?”
那婦人又是愣了一會,接住對話:“你這么可愛,肯定可以賣一個好價錢的。”
出來做人口買賣的人,怎么可能會是膽量小的呢?一些刀口上舔血的人,遇到可能會賺大錢的機會,絕對會比一只發情的公狗遇到叫春的母狗撲得更猛啊!
“好,賣完我之后給我一半的錢。”渡覺得自己答應了賈元霸的事可不能再拖了,雖然他還沒注意到自己已將另一份承諾撕壞了。
這個時候的功成回到家見到破洞的家門不知又會作何感想呢?
婦人一口答應,便將渡帶走了:“走吧寶貝。”
“我叫渡寶。”
3
南陽鎮的某一處妓院里面,這便是女人將渡帶來的地方。
一個“好”地方,在保護一些大人物的顏面的同時,滿足他們想要來尋找一些刺激感覺的求知欲,外貌可愛的渡寶來到這里的作用?
“這里好奇怪的味道啊。”渡寶左看右看,又將自己的鼻子使用起來,從空中掏出無數的信息。
石楠、肛、唾液、血、蠟、發琴。
“沒什么,見到那個人,你就有錢了。”婦人微笑道。
便見到了一個女人,見面第一句:“呀,帶來這么可愛的一個,長得還這么白白凈凈的,是從哪里騙來的啊?妹妹要多少錢呢?”
“我要好多好多錢。”渡寶就插嘴道。
“好待會就給你好多好多錢數。”妓院的老板說。
那婦人道亮出五根手指。便是五十兩。
老板爽快,直接掏出一張銀票,居然是一百兩的,婦人默契的收下,“呀,這么多,不用這么多啦。”
“再帶幾個,會更多的。”
“好了給我一半吧。”渡寶見到銀票就開始了他的還酒計劃。
妓院老板想要叉開渡的注意力:“你的銀票在里面呢,我們走,進去就有了。”說著便拉住渡的小手要走。
可是怎么拉得動?
蚍蜉撼樹,渡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拉住了他,就是要去抓住那婦人手里的銀票。
那婦人見到眼前的孩子要抓過來,而那妓院老板只是拉了孩子的手一下,便整個人便被巨力慣得栽到地上,婦人見此心慌不已,便要逃。
可是哪里逃的了?
被渡用外放的靈力死死抓住,動彈不得,而銀票也是從她的胸口飄出,到了渡的手里,只見渡將銀票撕成兩半,一半留下,另一半還回去了。
渡向門口走去。
聽見聲響,一幫打手便出來了,攔住渡不讓他離開。
渡也不跟他們多說,一個靈力控制,他們就全都動不了了。
一群人只能看著渡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4
“老板你們家有酒嗎?一百文錢的那種,我要,等等,我算算。五十兩可以買多少?”
酒館老板一聽有五十兩的氣味,便沖出來,好好看看這位大主顧是什么來歷,可是一看是渡:“小鬼怎么是你啊?”
老板原來就是今天在商業街給渡遞傘的好心男人。
老板見到是一個小孩,就有種自己被戲耍的感覺,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四歲的娃娃那里會有五十兩的銀子來買酒呢?便有些不耐煩地:“你騙人可是不好的,你哪有五十兩銀子,自己回家玩去吧,我還要做生意呢。”
“我沒有騙人,我真的有五十兩。”渡連忙從懷里拿出一半的銀票給男人看。
“你從哪里偷的?還只偷了一半?”
“我可沒有偷,我是,我是,是”思慮起自己好像是把自己賣了才有的錢,可是自己都被賣了,那錢不就還是別人的,頓時又覺得那個味道奇怪的地方的老板,還有那個阿姨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了,居然敢騙他!關鍵是差點就被騙到了,說出來不就顯得他渡寶很蠢么?不行,不行,不可以說的。
“我是撿的。”
“這也沒用啊,銀票少了一半,至少要找到另一半才可以,而且這應該是一百兩的銀票。”
“一百兩的一半不就是五十兩么?你笑什么啊,一種覺得我好蠢的笑。別笑了!我就去拿另一半了。”
渡又離開了。
不久后功成出現在酒館里,功成的出現是著急的:“小張,你有沒有見到過一個三四歲大的娃娃,長得很可愛,墨綠眼睛,額頭上像是有一個眼睛。”
酒館老板張德順便說:“見到了,剛才還在我面前呢,拿了半張一百兩的銀票說是要買五十兩的酒呢。您老是要找他么?該不會是他偷了你的銀票吧?”
聽到有兒子的消息,功成便松了一口氣。
回家一看,門破了,兒子也不見了,剛好自己家是在城郊,沒有鄰居可以問,急的功成以為渡是被人擄走了。
“不是,他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在山里撿的娃娃,我的兒子。所以他去哪里了。”
“哦,這樣啊,他說去拿另一半銀票了。”
說曹操,曹操到。渡寶便來了。
見到功成:“誒,老爸?老爸不是不要我了嗎?”
功成聽到這話,哭笑不得:“什么東西就我不要你了?老爸不要命都不會不要你。”
“老爸最好了。當,當,當!當!!,老爸看,一千兩銀票!”
“哪里來的,不會是搶的吧?壞寶是要打屁屁的!”
“不可以打渡寶的pp,渡寶不是搶的,是人家送給我的。”
“誰送的?在哪里送的?”
“額,渡寶想想。”
功成嗅嗅兒子的味道,煙柳畫橋處的味道,功成不得不說了:“你去那里干嘛?以后不許去了。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嗯,也不許去。”
“為什么?”
“只要老爸還活著,就不許你去哪里。”
“好吧,好吧,我不去了,所以老爸要一直活著。”
“你這銀票也是那里的人給你的?”
“是,我去再那里的時候,一人就要打我,我控住了他,沒讓他打到我,他好奇怪,跪下來說什么大人,什么照顧的,之后就給了我這張一千兩的銀票。”
那個要打渡寶的男人,是修士,筑基初階,整個南陽鎮的妓院都是他罩著的,算是一個厲害的人物,他不專心修煉,來玩這低下產業的原因我們不得而知。
與那些凡人不同,他一個修仙者,是識貨的,他跟渡一交手就知道渡的可怕,那種靈力威壓與靈力操控的級別,就跟他不是一個維度的。
“好吧,那你為什么要打破家門啊?”
“我怕老爸被老絨婆吃掉了,所以想去救老爸。”
功成與張德順都笑的合不攏嘴,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渡寶看著兩個大人這樣笑他,覺得自己又做了什么蠢事才會這樣,嘟著嘴在原地用腳尖畫圈圈來緩解他的尷尬。
二人笑完,功成道:“確實,我該給你找個地方玩,嘶,就這里吧。小張,我兒子來你這玩玩,沒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盡管來玩,正好雪兒也沒個弟弟妹妹作伴,剛好剛好。”
“渡寶,以后我不在,這里就有人陪你玩的,不過記得幫忙哦。哦對了,你不是想自己賺錢嗎?小張你看著辦吧。”
“好好,您老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