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著鏢局護送著姝果的馬車從曲折的官道緩緩消失,張氏心中悵然,如今萬大人只一妻一妾,云氏在張氏進門后三個月就診出了身孕生下了府中嫡長子,之后又陸續生了嫡三女及嫡三子,而張氏生了庶次子及庶長次女。張氏的兒子正在外地當差,女兒一個進了宮一個回了外祖家,當真是妾室難當。
姝果坐在馬車上,愁眉難展,隨身行李中的玉碎、寶石、書頁就跟催命符一樣,宮中的嬤嬤、姐姐也不知情況如何,府中庶母張氏擔心不舍的神色尤在眼前……
而姝果與張氏卻是不知,就在姝果走的當天晚上,那御書房嬤嬤躺在床上燒得人事不省,喝藥、扎針、冷帕都沒能降溫,就那么一轉身的功夫嬤嬤就沒了氣息。
“嬤嬤?”姝彩驚疑地看了確認的醫女一眼,搖了搖嬤嬤的手臂。
一陣搖晃,在嬤嬤始終沒有動靜后,姝彩終于抑制不住眼包里的淚水,這三日的惶惶終于發泄了出來,心中更是空蕩蕩無依靠的難受。
因著嬤嬤是在御書房當差,承俁皇的恩,嬤嬤被仔細收斂帶回文家族中封棺準備厚葬,陪葬之物讓活人看了都眼紅,哭孝之人守靈幾日都不舍得將這些財物拿去地下,于是這靈又停了幾天,對外說是族中后嗣舍不得長輩于是多停幾日想要再看一看。
直停到了月中,圓月高掛,逐漸泛紅……
守靈之人精神委頓,旁邊房間里的眾人還在爭論不休,如今已是在爭論那些財物該怎么分。突然砰的一聲重響,打斷了爭論。
“怎么回事?安兒?進來說話!”眾人安安穩穩地坐在原地,只叫屋外那守靈的小輩進來回話,然而半天都沒有人應答。
“安兒?安兒?安兒?!”主座老爺中氣十足的聲音逐漸不耐煩起來,點了身旁小廝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廝躬身彎腰地跑去開門,結果一開門就血花四濺。門外此時血水流了滿地,文安血淋淋的尸體歪七扭八地躺在棺材旁,棺材板翻倒在地,而棺材里的正主此時……
“鬼…鬼…有鬼啊!”不知哪位家眷顫顫巍巍地說出這句話就暈了過去,其余眾人看著門口活過來的嬤嬤,穿著繁復染血的壽衣,正抱著小廝大口大口的啃食內臟。
長而利的指甲一掏就是一個臟器,面色青白,眼無光彩,動作詭異。
眾人心肝亂顫,那心臟似是要從喉嚨里沖出來,腿軟得跟面條一樣,僵坐動彈不得。
場面一時靜得只聽得見嬤嬤啃食內臟的聲音……
也就幾息的時間,嬤嬤扔下尸體,沒有光彩的眼珠望向了這里最年輕的一位男人……
血染文家。
文嬤嬤在仔細吃了三個人的臟器及腦髓后,就只殺不吃,而這些人在死后又馬上站了起來,將利爪伸向其他活人,所有還保留了臟器及腦髓的人都爬了起來。
整夜的血腥味逐漸從文家漫延至周邊,直至天明,方才休整。
僥幸活下來的人急急忙忙報了官,如此慘案一日之內便稟至御前,直說妖邪作祟,事件起始大概猜測在文家,卻不知起因為何。
京中人人自危,卻未注意這幾日發燒病人突增,或是注意到了也未在乎,畢竟每晚都有慘案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