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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解不開的怨(3)

“馨兒死了?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會這樣?”沈培培愣在原地,難以相信早晨還跟她橫眉豎眼的馨兒竟然被殺了。

砰——

云錦天一拳砸在桌子上,上面杯碗茶盞乒乓落到地上,和沈培培的節(jié)操一樣,碎了一地。

沈培培目瞪口呆看著眼前四分五裂的桌子,那桌子她踩著蹬過高,那么重的人踩著都沒事兒,竟然被他一拳頭就宣布下課了!

這人到底有多大的力氣,虧著沒把他惹怒了,真生氣起來分分鐘秒殺啊!

她很慶幸之前幾次沖突他到最后都忍下來了,才能讓她平安無事活到今天。

突然,沈培培意識到不對勁,這時候可不是她亂走神的時候??!

“派人給老太太送去消息沒有?”她問。

蘇豪點了點頭,道:“師娘就剩馨兒這么一個親人,如今卻……”他長嘆一聲:“我真怕師娘撐不住?!?

沈培培熱血一下子涌到了頭上:“我去陪老太太吧,有個說話的人在身邊總是好的。”她換個姿勢抱著琳瑯:“抓兇手的事情我?guī)筒簧仙耨R忙,說說話還行,反正這里干活也不缺我一個,老太太那邊沒人陪著還真不讓人放心。”

去周水鎮(zhèn)兩天,起初和老太太勢同水火,因為一場談話變得親近,沈培培聽了老太太講述的故事之后對老太太也挺敬重的。

蘇豪點了點頭,表示這個安排不錯。他看向云錦天,畢竟沈培培現(xiàn)在是云錦天府上的人,最后還要他點頭才行。

云錦天弓著身子低著頭坐在椅子上,遲遲不講話??床坏剿谋砬椋瑓s可以清晰地從他此刻的姿勢感覺到他的后悔和沮喪。

如果不讓馨兒離開云王府,一定不會發(fā)生這樣的悲劇。只是不明白,馨兒一直住在周水鎮(zhèn),和人無冤無仇,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殺手。

派去護送馨兒的兩個云家軍成員一死一重傷,重傷的那個只看到對方一群遮掩嚴實的黑衣人,二話不說就動手,目標明顯,毫不手軟。

到底是馨兒惹了什么事情,還是對方針對的是他,這讓云錦天陷入久久沉思。

蘇豪朝著沈培培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這時候最好讓云錦天冷靜一下,不要去打擾他。

當年那么艱難他都能挺過來,相信這次他也不會鉆牛角尖。

沈培培帶著琳瑯離開了,本來想說關(guān)于晚上住宿問題的,眼下估計也沒機會說了。不過云王府家大業(yè)大的,空房間有的是,沈培培又是一個膽大到連云錦天都敢抽的人。既然沒有機會說,那就干脆不說,直接帶著琳瑯找了一間沒人住的屋子住了進去。

哄著琳瑯睡下,沈培培瞪著眼睛望著天棚,怎么都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馨兒早晨的囂張跋扈,還有云錦天弓著的身子。

從認識云錦天以來,他永遠都是腰桿挺得直直的,之前那一幕好像一只彈弓狠狠地射進了沈培培的心里,而她的心里似乎有一塊玻璃,被那彈弓直接擊穿破碎。

輾轉(zhuǎn)反側(cè),她輕手輕腳地起來,套好衣服轉(zhuǎn)到前院兒去。

前廳依舊點著燭火,昏暗光暈下,云錦天依舊保持之前的姿勢不動。地面拉出斜斜的影子,有點陰深深的。

她的腳步極輕,生怕驚動了他。他頭也不抬,卻已經(jīng)知道來人是誰。

她靠著門蹲在門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想在他難受的時候有個人在身邊陪著,或許能好受一些。

“我把師娘當親娘的。”

靜謐地空間里傳來云錦天哀痛的聲音:“師娘原本有個孫子,當年為了護著我的周全,被殺了。我這輩子發(fā)誓要對師娘好,可是……”

馨兒雖然不是為了云錦天死的,卻是在離開云王府回周水鎮(zhèn)的途中被殺,云錦天難辭其咎。

“老太太和我說了。當年你父親被陷害,母親又拋下你一個人逃生,你都能挺過來。你不要太自責了,這件事情錯不在你。”

“我對不起師娘,我沒有顏面去見她。”

云錦天抬起頭來,錚錚男人滿臉都是淚水。

沈培培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安慰人的話她同樣也不會,讓她殺人還比較熟悉一些。

但她能理解云錦天的感受,當年她也有過誓死想要保護的人,后來因為被她連累送了命。那時候她已經(jīng)看過太多的生與死,卻險些因為這件事情抑郁了。等到好不容易從低谷中走出來,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尋仇,結(jié)果就是沒那個好運氣,她被送到了這個世界了。

兩人繼續(xù)沉默,沈培培盯著云錦天的頭頂,腦海中響起的是在周水鎮(zhèn)和老太太談話的那一幕。

“當年,云兒也就七八歲大小。他爹被人陷害,當今皇帝錯信小人,全家斬首示眾。云兒和他娘被忠心護主的侍衛(wèi)偷偷帶了出來,一路卻遭遇到了無法想象的追殺。后來,他娘撐不住了,丟下云兒一個人逃了。你能想象當時年幼的他如何在一輪輪追殺中存活下來的嗎?

等到我家老頭子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保護他的侍衛(wèi)早就已經(jīng)死了。而他也瘦成了一把骨頭,昏死在路旁。老頭子帶他回來,傳授他功夫,教他策略。他一直都不太說話,永遠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偶爾,在提到朝廷的時候,他會露出濃濃的怨恨。我知道,這個怨恨一輩子都解不開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怕當他知道老頭子身份時候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記得清楚,那天也和現(xiàn)在一樣,冷得嚇人。老頭子和他在書房里關(guān)了整整一個上午,他出來的時候雙眼通紅,直接跳進鎮(zhèn)子上依波湖里。你想想,能凍成什么樣子。

回來以后他燒了好幾天,馨兒就跟著哭了好幾天,生怕他就這么沒了。

這孩子命硬,老天都不肯收的。最后到底還是好了,卻變得更沉默了。之后沒多久,他就離開了,就連老頭子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也可能,老頭子知道,卻沒和我這個老婆子說,大概是怕我告訴馨兒吧。

再后來,他成了云將軍。之后,他們家當年那個冤案被平反了,當年陷害他們家的人也都被誅了九族,他也被破例封了異姓王爺??蛇@又有什么用呢。人死不能復生,他還是恨,恨當今皇帝。不過他一直隱忍著,或許是因為老頭子身份的緣故吧。

再看到他的時候,是老頭子死的那天,他和蘇豪披麻戴孝跪了三天,誰勸都不聽。老頭子走得早,可我一點都不苦,有這么倆孝順孩子,老婆子我知足。”

當年云錦天幾次三番要接老太太到京都來住,都被老太太婉拒了。不是她住不慣,當年封疆大吏的一品誥命夫人,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她只是想守著最后那份寧靜,守候在有老頭子的地方。

老太太從來都沒提過他的孫子為了云錦天被殺這件事情,今夜沈培培第一次聽到,更懂老太太和云錦天之間的感情。不是親人勝似親人,難怪云錦天這么冷清的一個人唯獨提起老太太會浮現(xiàn)出溫柔和發(fā)自內(nèi)心的討好。

一直到了天亮,兩個人都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云錦天終于抬起頭,看起來他情緒緩和了很多。他站起身,望著窗外,沈培培趕緊跟著站起來,問道:“餓不餓?要不我給你弄點吃的吧,從昨晚到現(xiàn)在你一點東西都沒吃,這樣可不行。悲傷歸悲傷,不能不管自己的身體,別到時候兇手沒抓到,你再倒了?!?

云錦天拒絕:“不用。當年幾天不吃飯都沒能要了我的命,少吃幾頓飯無所謂?!?

當年的事情,不親身經(jīng)歷一番,總覺得只是個故事。他好像在講訴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一樣,沈培培卻在想,當年一定比他和老太太說的更加殘忍,更加難過。

云錦天猛地吐出一口濁氣,大步走到沈培培的面前,不由分說地忽然伸出長臂將她抱在懷中。

沈培培當時大腦短路,瞬間給出幾個疑問。

他什么意思?她該怎么辦?是抗拒還是讓他繼續(xù)占便宜?

云錦天抱得突然,松開的也毫無預兆。在沈培培拿不定主意自己假裝淡定還是假裝夢游的時候,他已經(jīng)松開了。

“謝謝你,陪了我一夜?!?

這話要是讓不知情的人聽了,說不定能八卦出多少版本呢。

沈培培慶幸就他們倆人,沒有第三雙耳朵,不然她還有清白嗎?

可身子整個都是麻的,被他抱過的地方好像通了電一樣,當即一種腦血栓后遺癥感覺遍布全身。

“我……我回去看看琳瑯醒了沒有……”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又補充著:“我昨晚讓她住的西苑兒的客房,沒關(guān)系吧?本來想和你說這件事情的,但是看你情緒不太好……”

“去吧!”

他簡單的兩個字打斷了她的聒噪,下了逐客令。

沈培培轉(zhuǎn)身出了屋子,一邊往回走一邊嘟囔:“什么人啊,心情不好我理解,這算什么事兒啊?抱完就攆人走,這跟提上褲子就不認賬有什么區(qū)別?”

蘇豪昨夜也留宿在了云王府,他一大早起來,打算去找云錦天直奔馨兒遇害的地方,看到沈培培迎面走來,嘴里嘟嘟囔囔,立刻喊了一聲。

“琴兒,怎么起得這么早!”

沈培培忽然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蘇豪,后者有點發(fā)毛,就聽見沈培培說:“你抱我一下?!?

蘇豪覺得自己被雷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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