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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慣的,怎么了?(2)

蘇老爺子笑得賊嘻嘻的,哪還有之前德高望重的模樣。他瞅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子,悠哉悠哉說道:“那是自然,爺爺一直都相信你的眼光,你可比你爹強多了!”

頓了頓,他臉上的笑容盡斂,言道:“不過你爹也有他的考量,有的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你二娘心計再多,也只是為了小澤考慮。你不能這么怪她,更不能因為你們之間的不悅而牽扯到你爹,他也是為了你好。”

前面說的話蘇豪還喜歡聽,說到后面牽扯到蘇老爺和蘇二夫人他則有些不情愿了。

“我心里有數(shù)。”

蘇老爺子知道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嘆口氣不再說什么,擺了擺手示意蘇豪可以離開了。

云王府上空氣壓很低,這是所以云王府家仆們心中的共識。

自家王爺也不知道被誰招惹了,一大早起來便虎著個臉。平日還有蘇豪蘇丞相在旁邊勸著,今日蘇丞相沒來,基本沒人能壓得住他的脾氣了。

馨兒將繡好的荷包舉起來在眼前,仔細(xì)地端詳了片刻,滿意地點了點頭。昨日從周水鎮(zhèn)進(jìn)了京都,她卻并沒有按照老太太的吩咐住進(jìn)丞相府,而是有些強硬地堅持要住到云王府里。

云錦天盡管心中不喜,但礙著師娘的面子,總不好拒絕馨兒,便讓她住了進(jìn)來。

馨兒倒也還本分,并沒有到處亂走,挑了個滿意的房間住下,就把自己關(guān)進(jìn)了屋子,甚至連晚飯都沒吃。

云錦天本就對女人態(tài)度極淡,照顧人這種事情他更是想不起來,自然沒想起來家中多了一口人。

他之所以心情不好也并非因為馨兒住了進(jìn)來,而是眼看著日頭靠近正中,那個昨日一回來就請了半天假的女人居然還沒來。

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急躁,昨日因著不想和太后周旋,才早早地就離開了,也不知她有沒有遭受為難,還是太后對她做了什么,否則她一向守時講信用,怎么偏偏今日到了這個時候都沒來。

心中想著,眉頭下意識地緊鎖,云錦天不時地望著大門方向,似乎下一刻就能看到那抹身影出現(xiàn)一樣。

馨兒從客房出來,嘴角掛著淺淺笑意,笑容中帶著抹化不去的幸福。

“天哥哥!”

人未至聲先到,馨兒站在門口俏生生地喊了一聲云錦天,把手中的荷包藏到了身后。

云錦天的視線僅僅在馨兒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轉(zhuǎn)開,眼神依舊盯著大門。

馨兒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空蕩蕩的除了大門什么都沒有,有些好奇地問:“天哥哥,你看什么呢?”

云錦天不愿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思,收回視線冷冷道:“沒什么。”

馨兒早已習(xí)慣云錦天的冰冷,臉上笑容依舊:“天哥哥,你看這是什么?”

荷包展現(xiàn)在云錦天面前,藏藍(lán)色上面用金線繡著猛禽圖案,系扣用同色系的流蘇做裝飾。荷包不大,但繡工一流,針腳均勻,一看便知下了很大的功夫。

“不錯。”他淡淡地給予了評價。

馨兒臉上笑容綻放得愈加美麗了,推到他的面前:“給你的。”

云錦天看了一眼荷包,再看一眼馨兒滿臉期待的表情,冷冷拒絕:“我不要。”

“為什么?”馨兒有些受傷地說:“我廢了一夜時間,緊趕慢趕才做出來的。”

她又補充一句:“特意做給你的。”

“給蘇豪吧,他更適合這種東西。”

荷包于云錦天來說,是帶著娘娘腔氣息的物件。他的銀票和碎銀都會用色調(diào)單一沒有任何圖案的錢袋,這種又是褶皺又是花紋的東西,即便是他拿著了,也像是從別人那里偷來的。

馨兒咬著唇,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難過。她為了趕這個荷包,細(xì)嫩的手指不知道被針扎了幾次,至今上面還殘留著未愈合的針孔。可她的真心卻只換來他一聲冰冷的拒絕。

“為什么?”

她大聲地質(zhì)問著,激動地揭開那層掩蓋了多年的窗戶紙:“從你到爺爺身邊那天起,我就一直喜歡你,為什么你就是視而不見,為什么你一直拒絕我對你的好意?”

“我們不適合。”

云錦天沒去想該如何措詞才能對馨兒的傷害少一些。他的眼中只有對或錯,沒有迂回。

正是這種鐵血扼腕的作風(fēng),才能讓他操練出英勇的云家軍,才能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

“沒在一起怎么知道不適合?奶奶都說我們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馨兒掙扎著開口,垂淚欲滴。

云錦天最見不得女人哭。看到女人哭,他會莫名的煩躁,而不是像一般人那樣會感到心疼。

馨兒故作可憐的擠出兩滴眼淚,原本以為云錦天會心軟,沒想到適得其反。這個冷硬男人倏地起身,蹙眉道:“看在師傅和師娘的份兒上我才一直對你和顏悅色。我一直把你當(dāng)妹妹,從未想過男女之情,我說過,我們不適合,就是不適合,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倘若你還就此問題糾纏,那么我立刻派人送你回周水鎮(zhèn)。”

他的話說得很死,沒有任何回轉(zhuǎn)余地。馨兒情竇初開,多年來的守候被狠狠地打擊,難以接受地大聲質(zhì)問:“這么多年,我深知你和我不適合,那你和誰適合?”

云錦天撇過頭,視線碰觸到門口進(jìn)來的那一大一小,順手一指:“她。”

是她!?

馨兒難以置信地瞪著剛進(jìn)門的那道身影,陡地沖了出去,直到那人面前才停下,怒不可遏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就知道你對天哥哥心懷不軌。果然如此,你這個狐媚子,你到底耍了什么手段?”

沈培培看著沖到自己面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再看看她身后不遠(yuǎn)處冰冷男人,啟唇:“沒吃藥吧你?”

換了個方向打算牽著琳瑯繼續(xù)往前走,去找云錦天商議一些事情。

馨兒哪肯讓沈培培輕易離開,胳膊一橫攔住她的去路。

“當(dāng)初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東西,你還真是心思重,用這種方式靠近天哥哥。告訴你,天哥哥是我的,你別想把他搶走!如果你再糾纏天哥哥,我和你不客氣!”

到底是年輕氣盛,馨兒在云錦天那里碰了石頭,不去想解決的辦法,反而來威脅沈培培。

“壞人,不許說我娘!”

小小的琳瑯生氣地開口。她雖然小,但看得懂眼前這個長得漂亮心腸歹毒的人一定是在說她娘。說她娘的人都是壞人,壞人!

馨兒這才注意到還有琳瑯的存在,面帶鄙夷,口氣更加不善:“喲,竟然都是有孩子的人了,還這么不要臉。你就不怕你的孩子以后被人戳脊梁骨嗎?”

啪——

狠狠地一巴掌摑在馨兒的臉上,她難以置信地捂住臉頰,那火辣辣地感覺似乎能穿過她的手心,延伸到她渾身。

“你、你居然打我?”

錯愕的目光在觸碰到沈培培再度揚起的手時,變得更加難以置信。她嗷地一聲尖叫,轉(zhuǎn)身跑到云錦天的身后躲藏了起來,哭喊著告狀:“天哥哥,你看到?jīng)]有?她打我,她竟然打我,你要為我出氣!”

沈培培幾步逼近到云錦天身前,伸手毫不費勁地把馨兒從他的身后拽了出來,揪著她的脖領(lǐng)子讓她直視自己憤怒的目光。

馨兒閉著眼睛尖叫:“別打我,別打我——”

“閉嘴!”沈培培怒喝一聲,滿意地看到馨兒閉上嘴之后才說:“這一巴掌是打你沒有教養(yǎng),不辨是非。”

她瞥了一眼一旁觀戰(zhàn)的云錦天,想起自己接二連三地被和自己無關(guān)的男人牽扯到,就有一種怒氣無法控制。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搭他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糾纏他了?沒看見就閉上你的嘴,別隨便亂放屁,污染空氣。”

她又說:“我是不是好東西不用你來評價,你不是我的誰,沒資格說我任何話。不管好聽還是難聽,我都不想聽到。我警告你,這次我是打你耳光,下次我會殺了你。別瞪我,我絕對不和你開玩笑,不相信你就試試看。”

揪著馨兒脖領(lǐng)子的手狠狠往前一腿,馨兒向后踉蹌了兩步,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大聲喊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沈培培根本無視她的叫喊,仰著脖子瞪著比她高出去兩個頭的云錦天,警告著:“你們自己的麻煩能不能自己處理,為什么總要牽扯到我?我不是你們的衛(wèi)生紙,以后這種擦屁股的事兒不要再讓我來擔(dān)著。”

言畢,牽著琳瑯雄赳赳地進(jìn)了下人休息的屋子。

氣死她了,她決定罷工一天。

云錦天冷漠的表情終于有所變化,毫無情緒的眸子微微瞇了瞇,他沒錯過她剛剛說過的話。‘你們’,難道除了他之外,還有別人也給她帶來這樣的麻煩嗎?

唇角忽然勾了起來,她剛剛的氣勢還真足,如果有這樣的女人陪伴自己,和自己互相輝映,感覺應(yīng)該也會不錯吧。

馨兒還在原地大叫:“我要回家,我要告訴奶奶。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打我,我一定不會放過她,我要知道她哪來的這么大膽子!”

云錦天不知為何,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句,同時口中立刻說出:“我慣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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