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一家人團聚，可是給陸小西的感覺都是在敷然了事，韓非在桌子上給父親母親發了紅包，表面上是孝敬老人，其實是在輕視桌上的翟波和陸小西，他不跟小東比，覺得小東不配，財大氣粗的樣子讓人看不慣。

大姐與他挨著，說著單位上的事，小北遠遠地看著，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陸小西知道小北也有難處，她打算和翟波離婚，又怕家里人反對，陸小西給她的建議是要學會中國人對美國人的態度，絕不打第一槍。

孩子們倒是沒有什么隔閡，跑來跑去的，看到三個孩子，陸小西想起自己的小時候，過年的時候，手里拿著罐頭瓶做的燈，瓶子里是手指粗細的“磕頭了”，那時的孩子沒有玩具，更沒有芭比娃娃，可是每個人的笑臉是真實的。

大年初一，能穿上一身新衣服是所有孩子的盼望，現在的孩子反而不關心穿新衣服，因為隨時都可能買一件新衣服，孩子的目的是紅包，比誰的紅包多。

陸小東破天荒地陪著父親打麻將，平時他都是吃完飯就悄悄溜了，早晨出來時，他特意帶了幾百塊錢，他不想讓人說他兜里沒錢，尤其是在兩個妹夫面前。

“大姐，不忙的時候去省城住幾天，我今年的新房子也能住進去了，等你去的時候，我家陸羽也會走路了。”陸小西沒打麻將，陪著姐姐妹妹說話。

“有沒有照片，長的像不像你？你一說這孩子，我想起來了，生孩子的時候我沒花錢，現在大姐給你補上。”說完話從衣兜里掏出一個紅包，來的時候，陸小南準備了好幾個紅包。

見大姐掏出紅包，陸小北笑道：“大姐，你這是讓我出丑啊，幸好我身上有錢，不然等孩子懂事了，會說小姑摳門，我沒有紅包，只能這么給了。”

陸小西有些尷尬，笑笑說道：“大姐小妹，你們的錢我不能要，如果你們有心意，見到孩子的時候你們親手給，我現在拿了你們的錢，好像出來化緣了，咱們都有孩子，干脆明年都不給錢了，省得麻煩。”

陸小南看看妹妹說道：“小北沒去大地方看看？實在不行領養一個，從小養的，跟自己生的沒什么區別。”

陸小北嘻嘻一笑說道：“那大姐生一個送給我，我跟二哥說過，翟波說不是他的事，可是我真的沒毛病，我都想換個人試試了。”

陸小南拍了一下妹妹笑道：“別胡說八道，兩個人走在一起不容易，誰和誰在一起都是命中注定的事，你看你二哥和你二嫂，十幾年不見了，都能在商場遇到，這就是緣份，對了，小靜現在還上班嗎？單位效益咋樣？”

陸小西給跑過來的瑤瑤擦擦汗，又給她的衣服扣子解開兩個，大人忙著，孩子們也玩的不亦樂乎，在家里，瑤瑤沒機會這樣玩兒，金鑫的女兒琪琪有時候來一次，她就纏著人家不讓走，幸好他又生了一個兒子。

陸小南拉過瑤瑤，把錢塞到孩子兜里說道：“這個是給弟弟的壓歲錢，回去給媽媽。”

瑤瑤很懂事，看著爸爸沒動，陸小北趁機也把錢塞進瑤瑤衣兜里說道：“裝好了，別跑丟了，這是小姑給陸羽的壓歲錢，等你們長大了，給姑姑養老。”

陸小南看看孩子不知所措的樣子笑道：“這下子孩子的責任可大了，給幾百塊錢，還得負責給你養老。”

兩個男孩子看瑤瑤半天沒過去，跑過來找瑤瑤，陸小北拉過瑤瑤說道：“去玩兒吧，你們這個年紀是最幸福的了，什么都不用想。”說著眼眶一紅。

陸小西知道妹妹又想起自己的事，開口回答大姐的問話：“靜靜現在沒上班，單位效益不好，她是大提琴手，到社會上也不會干什么，秋歌讓她去幫著管理鹿場，我跟朋友整個養殖場，已經有規模了。”

“你說的秋歌就是秋詩的姐姐吧？你們還有來往？”陸小南問弟弟。

陸小西點點頭說道：“我們關系一直不錯，這次回來就是坐他們的車，她丈夫是銀行行長，春節后能調回省里。”

陸小北看看哥哥說道：“二哥，當年你們是同學，秋詩不是你們同學，你們是怎么處上的？”

陸小西撓撓腦袋說：“都過去了，回來那天我和秋歌還去給秋詩送了花，她的命不好，后來遇到的趙旭東是個好人。”

一直坐在陸小東身邊的邱楊走過來，見三個人聊的正歡，開口說道：“明年我準備一下，我們這些人可以湊成兩桌麻將。”

“大嫂，小西又生個兒子，你和大哥不想再生一個女兒？”陸小南拉過邱楊坐在身邊。

邱楊看了一眼小北說道：“不是我賣乖，像你沒孩子更好，我可不生了，養這一個都夠嗆，我不像你們，生下來不能帶給他幸福，還不如不生。”

陸小北站起來伸伸腰說道：“你就是在賣乖，現在你抱怨累，等你老了身邊有人伺候你，那時候就不說累了。”

邱楊還想說什么，看到婆婆端著一盆凍梨凍柿子過來，趕忙站起身接過來說道：“小時候咱們能吃上這個算好的，你們也吃一個，回去沒有賣的吧？”

陸小西伸手抓了幾個花紅說道：“給我姑娘幾個花紅，在市里很少見到這個，不過要是找還能找到，現在都吃新鮮水果，吃凍貨的人不多了。”

陸小南選了一個大柿子，剛咬了一口，兒子跑過來說道：“我也要。”

邱楊找了一個大的遞給外甥笑道：“忘了這兩個小崽子了，你給我家你哥也拿一個。”

重新坐下，陸小西讓媽媽坐在自己身邊，沙發上坐五個人有些擠，邱楊搬過椅子坐下，媽媽問小南：“你今天剛回來，住幾天再走吧，小西明天回去，他坐人家的車回來的，就得隨著人家。”

陸小南咧咧嘴笑道：“媽，我們也打算明天回去，我們都走了你還能清凈，回去待兩天就上班了，韓非春節值班都是找人代替的，他這個人認真，所以領導看好他。”

“年節好過，平常日子難過，好在你們都不缺吃穿，有事你們就回去，你們也不用掂心我和你爸，我們身體好著呢。”

陸小北感覺媽的聲音有些失落，把陸小西拉起來，自己坐到媽媽身邊笑道：“媽，他們走了還有我，我天天過來陪你，大哥大嫂是財迷，天天掙錢沒時間來。”

沒等邱楊反駁，陸小東招手喊邱楊：“你過來打幾把換換手，我方便一下。”

看到大嫂走了，陸小北做個鬼臉笑道：“大哥是不糊，可能輸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