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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動亂前夜

  • 大明支配者
  • 羿白
  • 2576字
  • 2022-07-11 19:15:55

亥正一刻(22點)。

第二位客人英國公張維賢來了。

他火急火燎的來到乾清宮,頗有一點興師問罪的樣子。

此人襲爵英國公,累加少傅兼太子太保,總領京營,手握禁軍。

從熹宗朱由校即位,到如今朱由檢即位,都有這位英國公的推波助瀾。

他多次和魏忠賢作對,導致魏忠賢對他恨得牙癢癢,可一直沒找到什么合適的借口。

張維賢雖然并不是什么黨派中人,可他卻是各黨派極力拉攏的對象,同時,也是客印月和魏忠賢極力打壓的對象。

在天啟時代,這位英國公獨木難支,最終也被客、魏勢力逼得選擇報團取暖。

至于他選擇了哪個黨派,不好說,因為那時候在客魏集團的威懾下,什么浙黨齊黨東林黨所有勢力都縮成了一團。

而為了改變現狀,這些人聚在一起當然也不會閑著。

朱由檢就曾經懷疑過,朱由校的死,或許便和東林黨有關。

只是懷疑歸懷疑,他并沒有去查證什么。

朝堂傾軋,皇帝也只是其中一員,技不如人,被人搞死,實屬正常。

皇位本身并不具有任何神圣性,它原本就只是一個政治符號。

任何身居高位的人,都不會信什么君權神授,天命所歸之類愚民的屁話。

從政治意圖上來說,張維賢其實和魏忠賢一樣,都是名副其實的保皇派,可這兩人保皇的前提,是皇帝能夠保障他們的利益。

也就是說,他們保的是皇權,不是某個特定的人。

如果那個人不聽話了,自然會想辦法換個人。

朱由校的失敗就在于,他給了魏忠賢太多的信任,而魏忠賢又沒能保護好他。

當他把太多的籌碼放在天平的一端時,就已經注定了他的敗亡。

朱由檢絕不會重蹈覆轍。

作為封建時代的最高統治者,既然當了皇帝,那么本身就比別的人擁有更大的優勢。

怎么去將這份得天獨厚的優勢轉化為真正的權威,而不是讓自己成為被人操縱的傀儡,才是最關鍵的。

張維賢拜叩:“老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檢雙手虛抬:“英國公請起,愛卿不辭勞頓,深夜來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張維賢起身,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道:“陛下何故令東廠錦衣衛四處抓人,致使人心惶惶,官心不穩?”

朱由檢雖然心里早就有準備,可當面被人這么一問,多少還是有些情緒。

這位英國公,是真的不給面子,這種當面質問皇帝的話,在本朝...在本朝似乎還真不少。

朱由檢皺眉道:“英國公德高望重,執掌京營,戍衛皇城,勞苦功高。可東廠和錦衣衛的事情自有東廠廠公和左都督處理,就不勞煩英國公操心了。”

見崇禎起了火氣,張維賢語氣轉柔道:“老臣來此并非是要管什么東廠的事,只是擔心陛下錯信某些奸佞之人的讒言,而冤枉了忠良。”

“哼,忠良。”朱由檢拍拍手。“呈上來。”

殿內內侍立刻呈上來一份折子。

“英國公請看。”內侍躬身呈上。

張維賢點點頭,拿起折子翻閱,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朱由檢坐在御案后,沉聲道:“這上面的五十七人,都是和懿安皇后有過書信往來,或者信中提到過的人。而密信的內容,無外乎一件事情,那就是勸進。”

張維賢看了一半,就合上了折子,放在條幾上。

他看著朱由檢,匪夷所思道:“陛下,這些人勸進的可是曾經的信王,如今的萬歲爺您啊?”

朱由檢點頭。“是。可后宮不得干政,是祖宗定下的規矩,即便他們是為了朕,但也不能違背了祖宗不是?”

張維賢臉皮一抽,忍不住說道:“事急從權吶陛下!當時客、魏把持朝政,宮中上下皆是其耳目,若不是朝中清流冒死與懿安皇后取得聯絡,將宮中消息傳出宮外,恐怕事情不堪設想!陛下既然得知此事,礙于祖宗成例,不加封賞便罷了。倘若還因此問罪,豈不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天下士子?”朱由檢哈哈一笑,“英國公如此說來,天下士子豈非全是這清流的徒子徒孫?”

張維賢激動道:“天下士子并非是他們的門徒,而是因為天下讀書人都讀圣賢書!學的也是一個道理!”

“什么道理?”

“君父之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天下也沒有不忠父母的兒孫。既然臣子是一心為君父所為,作為君父的便當盡力維護臣子,哪有殘害的道理?”

“那好。”朱由檢反問道:“若是如此,那先帝們便不算君父了嗎?他們定的理便不需再遵守了嗎?”

張維賢搖頭道:“并非如此。可時移世易,世事無常,有些時候也不可認死理。有時候,事情有變時,祖宗成例也未嘗不可變通。”

來了!

朱由檢內心狂喜,臉上卻不動聲色道:“英國公此言當真?”

“當真!”

“清流們是否也這樣想?”

張維賢眼瞳一縮,他猛然意識到了什么。

他不知道崇禎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可他能感覺到接下來的這句話對他來說很重要。

張維賢陷入了兩難之中。

他來當這個說客,并非是單純的為了那些清流,而是擔心若這位他們苦心積慮推上來的崇禎皇帝,也啟用了魏忠賢,將權利的平衡再度打破,那才是真的萬事皆休。今晚上被抓的那些人并非是什么封疆大吏,也不是什么重臣大將。可大明朝的事兒,從來就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的。今天抓的這五十七人,如果不做應對,明天可能就會以這五十七人為線索,擴大到五百人,五千人。

這真不是危險聳聽,而是自太祖時期就傳下來的優良美德。要么不做,要么做絕。這些年來老朱家的皇帝們就不提了,滿朝文武是屢試不爽,魏忠賢更是深諳此道。誰敢保證,最后這五十七個人不會牽連到他身上來?關鍵的是,他還真參與了和懿安皇后的密謀勸進一事。還有些身居六部尚書、內閣輔臣之位的人也都在這件事中。今日的名單上卻對這些人只字未提。

這難道還不明白嗎?崇禎皇帝是想要以這五十七人為籌碼,來和滿朝文武換個代價。這代價是什么,張維賢不知道,他只知道,今日他落進了套里。救不救這五十七人?

必須要救。

可救了就代表要表態,他張維賢一個人表態沒什么,但他今天是代表清流集團來的。他說的話,既是他自己的意思,也是清流集團的意思,可他在這做的決定,只能保證他自己能遵守。他不敢保證那些清流集團的人也遵守啊!萬一那些人以后出爾反爾,那不是把他張維賢架起來烤?

怎么辦?不救?

不救也不行,不救這些人,可能明天東廠番子或者錦衣衛緹騎就到了他家門外。此時的魏忠賢就像快要淹死的人,手中突然抓到了替死鬼,哪能不盡心盡力。估計現在北鎮撫司詔獄里正在通宵達旦的展開審問。

“如何?”朱由檢對著張維賢眨了眨眼,眸光清亮,嘴角掛起的微笑看上去人畜無邪。

張維賢卻感覺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直抵腦門。

如何?除了妥協還能如何?

可是,到底發生了什么,難道當初那個老實忠厚的信王都是裝的?

他怎么來的本事,信手拈來般布下這樣的局?

......

沒多久,張維賢走出大殿。

寒冬里背心浸濕了汗。

生意談好了,可那些人暫時還不能放,因為明天還有一場戲要演。

朱由檢目視著張維賢離去的背影,嘴角微翹。

“來啊,擺駕承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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