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升扛著沒有腦袋的尸體跑了數里路，確保沒人追上來，才找了個隱蔽角落丟下常海飛。

第一次殺人，直到現在還感覺心里有些許緊張感。

我只是個連雞都沒殺過、也沒睡過的大學生...陳東升強行穩住心境。

回頭看了下，徐清雨沒有跟上來，估計是回徐家別墅去了。他呼了口氣，敏捷地在常海飛渾身上下其手…舔包。

一頓摸索后，在常海飛的胸口里摸出了一包東西，由衣物包裹著。

陳東升一喜。

打開看了下頓時化作失望。

包裹著的是一塊鵝卵石。

平平無奇的鵝卵石。

沒有道光閃耀，沒有精雕細琢，也沒有晶瑩剔透，甚至都感受不到任何的靈力波動…和溪邊河岸撿到的最常見的鵝卵石并無二致。

陳東升將鵝卵石隨手放入兜里。

遺憾的是，除了那塊鵝卵石，再也沒找到第二件值錢的東西。

現金更是一毛沒有。

…特么的，你還能更窮一點嗎？身上放點錢會死啊…陳東升滿心無語。

原本聽到韓浩說的話，還想著這一單說不定能賺個盆滿缽滿，至少撈回下學期的學費，這下愿望全落空。

舔完包，迅速隱匿而去。

...我直接回家是不行的，誰知道有沒有潛在的尾巴？和韓浩一隊的那個女孩就不簡單...陳東升略作思索，向北踏風而行。

出了羊城，繼續向北挺進了百余公里，然后才換了一身裝返回羊城。

回到家里，已經快臨近早上天亮。

稍作整頓后，陳東升看了下手機。

短視頻軟件上就有人在討論羊城爆炸的事，說是多處發生激烈斗毆，還有視頻。

陳東升滑了一會兒就刷到了一個視頻，是十幾秒鐘前上傳的一個視頻。

視頻里赫然就是石化廢址里的戰斗場面，他內心不由緊張了一下。

好在畫面非常模糊，拍攝的距離非常遠，根本看不清什么東西，連有幾個人都看不清，甚至是不是因人打斗所致都難以分辨，更別提他的容貌了。

陳東升松了一口氣。

點開評論圈，已經有了幾條高贊評論：

“怎么？現在都流行用諾基亞拍視頻了嗎？”

“視頻主，你要實在沒錢，我們給你眾籌買一部高清手機吧。”

“……”

“看起來是石化廠出事了。可我為什么看到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飛？”

“……”

陳東升還沒來得及繼續往下看，就收到了提示“該視頻不存在”。

緊接著就是“該用戶不存在”。

視頻存在時長前后不過幾十秒。

陳東升：“……”

這恒河里。

異能不是現在剛出現的新鮮事物，早有了，但大環境里并沒有看到人們大張旗鼓討論這些奇人異士，顯然是有相關組織在控制輿情。

顯而易見，組織并不希望人們過多了解這些用科學解釋不通的東西。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在過去的十幾年里，大眾碰到的每一件亂力怪神的事，最終都會有大量的科學輿論來強行加以解釋。

再不濟就是刪帖。

亦或讓這些事件不經意地被娛樂八卦新聞所搶奪熱度，進而慢慢冷卻，不再被眾人所關注。

陳東升只是沒想明白，為什么一定要隱瞞于普羅大眾。

而且，按羊城當前出事的頻率，真的壓得住嗎？

這不，不只是短視頻軟件，就連陳東升的大學群里面也有昨晚討論的記錄。

“我去，我看到有個視頻，說是羊城石化廠出現了一口巨大的棺材。@韓浩，耗子，你家不是趕尸的嗎？說說這是咋回事？”

“我也看到一個視頻，是有幾個人在珠江上玩水上漂。可惜視頻被刪除了。”

“看你們瞎瘠薄說的，不知道還以為靈氣復蘇了呢？”

韓浩：“不知道，趕尸的是我祖上又不是我，我只是一個合格的澀會主義接班人，哪懂這些。”

“……”

“我看有個視頻拍到貌似有很多蝙蝠，超像九叔電影里的蝙蝠抬尸的場景，@韓浩，這玩意不是你的吹牛專屬領域嗎？”又有一個同學疑惑。

韓浩：“特效，那是特效，你懂個球，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還相信迷性？”

“......”

陳東升沒搭話。

換著以前他也會興致勃勃地參與八卦，留幾句言。可現在的他已經是事件參與者了。

親眼見證了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一面。

現在的他，更有興趣親身探索。

......

這一早上，陳東升回想著所發生的一切，轉輾反側，難以入眠。

而在遙遠的帝都，有一群人同樣未眠而起。

帝都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里，小院幽靜，昏黃的燈籠在風中搖曳，打碎了一地的月光。

沿著掛滿霜降的石子小道向內走，曲徑的盡頭，一間密閉的會議室內，燈火通明，與院外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

會議室中坐著兩男一女。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俊美、英俊，氣質卓越。

右側的同樣是一位中年男子，但卻滿頭白發，滿臉都刻滿了歲月的痕跡。

左側的是一個女性，事不關己地坐在另外一邊，舉著一面卡哇伊的鏡子漫不經心地補著淡妝。

領獎臺前的大幕投影上，數位男男女女的頭像躍然其上。

“大家都到齊了，會議開始吧。辛苦大家這么早起來開會，長話短說，曲老，你簡單介紹下獅子洋靈境的情況。”主位男子溫文爾雅。

屏幕上，那個被稱呼為曲老的白發老頭微微頷首，滄桑道：

“前期的情況我就不介紹了，各位應該都看到了資料。這次獅子洋靈境的動亂，和預想的一致，靈能會的那些躲在靈境幻虛地帶的老鼠屎故意制造混亂，企圖趁亂分批逃竄。我們靈安部的小輩們也不負眾望，該完成的任務都完成了。遺憾的是，神心石沒找到，我估計還在幻虛地帶。”

曲老說完，會議室內沉默了良久。

有的只是大家低頭翻看資料的聲音。

在會議之前，關于羊城的情況已經送到了會議參與方的手上，所以曲老講的，資料上其實都有。

這次會議，更多的是大家各抒己見。

片刻，一人戰術后仰：

“神心石在不在幻虛地帶還真不好說，在傳過來的資料里面，你們有一處讓對方逃脫了，還有一處出現了神秘散修。這兩個漏洞都有可能會導致神心石外流。曲老，這一仗打下來，你們明年的預算可就少咯。”

曲老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主位上的男子敲了敲桌子，不想會議往大家相互挖苦、揶揄的放心走。他加重語調：

“大家在處理靈境的理念上有分歧很正常，我平時也懶得多嘴。但別忘記了對付靈能會的態度向來都是同仇共愾，也必須是同仇共愾一致對外，這一點不容有變。”

此前發言的人不以為意地嘿嘿笑了笑。

“說起神秘散修，我倒想問問廢棄石化廠的那場戰斗到底怎么回事？”會議室內懶散的女子聲音悠悠，繼續道：

“常海飛的信息偏差為何這么大？不但臨場覺醒，還會靈能會秘術，而且是極其罕見的雙異能覺醒者。這根本不是普通靈能會成員，我們為何對這些信息一無所知？

若不是出現了神秘散修，那三個同僚只怕是有去無回。即便周邊三組的那兩個同僚反應過后前去支援，只怕也是白送。”

頓了頓，她義憤填膺的語氣沒有松懈：

“再說那神秘散修，按照遞交上來的資料來看，此人僅僅一招就擊敗了常海飛，這個水平，起碼達到了武者C級水平了吧？放在羊城靈安署也是絕對的佼佼者，為何我們對此人的信息同樣一無所知？

我們信息部的人都是吃干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