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了?不過就還是一個毛頭小子嘛。”凃飛說到
“你知道什么,這孩子已經不一樣了。”戰利望向姜原離去的方向說到。
“不管不管,對了,咱們這次巡視邊防到底是為了什么啊?你知道嗎?本來往年都是來兩個國侯或者不大不小的將軍,怎么現在今年讓咱們兩個出來了?”
“今年五月,皇帝在朝堂上暈倒你知道嗎?”
“知道啊,怎么了?本就平常的事,那時候不是秦北鬧災荒嘛,皇帝擔心國事,心力交瘁,不是回后宮以后就醒了嗎?”凃飛疑惑的問到。
“并非如此,皇帝昏迷了七天,御醫說皇帝是中了慢性毒藥,雖然不深,已經控制住了毒發,但御醫說此毒無藥可治,皇帝怕是只有三四年活頭了。”戰利解釋到
“什么?!”凃飛好像被這句話嚇到了,連手里的杯子都掉到了地上而不自知。
“皇帝此次命令我二人巡視邊防,就是因為有幾個國家已經傳出來皇帝要駕崩的消息,太子尚在年幼,敵國現在蠢蠢欲動,咱們此次出巡,一是為宣揚武力,二就是來找姜原,這個太子的堂兄,當今皇帝陛下只有一子,姜原便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唯一血脈,無論如何,皇家血脈不可斷!”
“那為什么不把姜原接回皇宮去?不對,現在皇宮里危機四伏,接回去怕是姜原更危險。你他娘的這個糟老頭子,有話不早說,早知道我跟姜原一起走啊!有我在,無論是什么情況也總能保他一命啊!”凃飛急了就要沖出帳篷,凃飛和戰利自小和皇帝一起長大,皇帝也一直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兄弟三個猶如親生,現在兄弟血脈眼看著有斷絕的風險,凃飛說什么也要拼命保住。
戰利看凃飛就要沖出營帳,趕緊攔住他說到“回來,你個糊涂蛋子,你個公爵保護一個平民,別人不知道也得注意到他了,你放心吧,我已經挑選了燕翎軍最好的士兵去暗中保護他。”
“哎~嘿!”凃飛掀開營帳的門簾,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嘆氣一聲,又回到了營帳:“親兵!去拿酒來,沒酒就去買,老子今天要一醉方休!”
…………
姜原回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和跟自己出來的軍卒商量好,明天一早從城門一起出發,就獨自回了小院,想來這些軍卒也有自己的安頓之地。
回到小院看烏丹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院門的門檻上就問到:“怎么在這坐著,吃飯了沒?”
烏丹見姜原已經走到自己面前,才從恍神中清醒過來:“啊,姜大哥你回來了啊,怎么一去就這么長時間?你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做。”
“等下,我吃了。”姜原看烏丹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屋里跑就趕緊說到。
“這兩天在軍營里遇到點事,實在抽不開身,就沒回來。這兩天沒什么事吧?你吃了沒?”姜原問到。
“吃了吃了,沒什么事,除了昨天晚上有一個士兵過來說你不回來了,還拿走了一包白芨,他能說出來你的模樣名字,我就讓他拿走了。”烏丹邊跟姜原向院里走去邊回答到。
“哦,沒事就好,對了烏丹,我有點事要跟你商量,走,先進屋再說。”說完姜原就率先走進了屋里。
“烏丹,咱們這次怕是要搬家了。”待烏丹坐定姜原對烏丹說到:“我在軍營把馬賣了,一共賣了一百四十貫錢,現在已經換成了一百四十兩現銀。”說著姜原就把一大包銀子拿了出來,見烏丹也不動容,還在看著自己,就知道烏丹對金銀并沒有什么概念。
“我這次在軍營救了個人,有一個老人欠我個人情,聽我說想要教書,就送給了我一座書院,咱們這次,怕是要搬去都虞城了。在這我想問問你,你是不是跟我們一起去?”姜原問到。
“去,我跟著一起去。”烏丹也不思考,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這下輪到姜原無語了,在上一輩子孩子去外地上學,跟家里好像要生死別離一樣,從來也沒想過跟烏丹一說她就能滿口答應……
“你可要想好,雖然都虞城也在秦北,但是到燎城不止百里,這一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了。”姜原忍給烏丹倒了一杯水,推到烏丹面前忍不住勸到。
“為什么不去?我從小在山林里長大,能看到的也只有那么大地方,如果我沒碰上姜大哥,怕是這一輩子就死在叢林里了,現在既然姜大哥要走,那便走吧。”烏丹未加思索,直接回答到。
“好吧,那咱們這就趕緊出發,去買一些山里需要的物資,送給云朵她們,然后好好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咱們就進山,等我把跟云朵的交易交接給接手的人,咱們就出發。”姜原回答完便站起了身,準備去買東西。
一下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姜原拿著燕翎軍腰牌買了幾百斤糧食,又買了幾十匹麻布,還有各種的生活物資,也多少買了一些,跟糧店老板說好明天早上來取,找個地方隨便吃了兩口飯,也就回了小院子。
兩人下午跑完糧市跑布市,已經累的說不出話,想到明天早上還要出發去山里,也就早早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天剛蒙蒙亮,二人早早的便起來了,姜原騎著馬帶著烏丹趕往城門,一到城門沒想到五個軍卒已經等在那了。個個便裝,畢竟是去元國邊界的叢林里,穿著便裝才不會引起懷疑。
“姜頭,咱們人都到齊了,什么時候出發?”軍卒中一個像領頭的人問到。
“咱們先去糧店和布店取了我昨天訂的貨就走。”姜原說到。
一路順利,貨物不多,每人馬上帶上一些也就都裝下了,不過騎馬是騎不成了,只能牽著馬走。城門關看他們都拿著燕翎軍腰牌,也就沒多加阻攔順利的出了城。
從交談中得知了領頭的軍卒叫老廖,四十來歲的年紀,家中就在這燎城,做人老實,在燕翎軍中也沒什么軍功,但是勝在做事踏實,不喜歡廝殺,看這次有這差事,就帶著幾個年歲比較大的軍卒,主動要求來做這差事。
“將軍說我們這一出來,也就不再算燕翎軍的人了。等燕翎軍在這邊一撤防,我們的腰牌便就會被收回。以后我們幾人也就算公子你的人了。”老廖笑笑說到。
“哦~戰國公可沒跟我說這些事,不過罷了,看你們幾個年紀也不適于廝殺了,我在的那個地方適于耕種,你們看看如果有家眷的可以接過去,整理一些地方種些菜,在替山民把貨送進城里賣賣,養家糊口不成問題。”姜原說到。
“謹遵公子教。”老廖回答到。
路途不算太遠,有馬馱著貨物也不算特別累,太陽剛剛西斜,姜原一行人便回到了小竹屋,見小豆子沒事,姜原也便心下大定。
軍卒中的人手腳就是麻利,卸下貨物,看房子只有一所,沒多長時間就照著姜原搭建竹樓的風格又搞出來一所。
老廖自從見到了小豆子就一直神情不對,吃完晚飯,小豆子幫姜原做弓箭的時候,看到小豆子手機的匕首,老廖實在是忍不住向小豆子問了出來:“小公子可是姓戰?”
小豆子看向姜原,見姜原點頭才說到:“對,我是姓戰,叫戰斗,你怎么知道我姓戰的?”
“蒼天保佑啊,蒼天保佑啊!”老廖并沒有回答小豆子的話,而是跪了下來,拜向蒼天,口中一邊念叨著,一邊豆大的淚珠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另外四個軍卒聽到小豆子叫戰斗時候,也忍不住上前細細的看起了小豆子,這個捏捏胳膊,那個呼嚕呼嚕頭的,哭的是泣不成聲,也沒人解釋。
哭過一通,老廖穩穩心神說了起來,原來老廖五人正是小豆子父親戰求的親兵,戰求當時上戰場的時候,因為家中妻子快生產,老廖等人也就沒有跟著一起上戰場,而是在家里保護將軍夫人,誰知道戰求在戰場上失利,后來還被判了流放,老廖幾人因為身在軍伍,當時就被召回了營,后來聽說戰將軍自殺,戰夫人在流放路上產子以后也自殺了,唯一一條血脈也不知所蹤。誰也沒想到,在這大山叢林中遇到了。
平時戰大將軍人很好,只不過那次打仗戰將軍忍不住想早點打完仗,好回家看看快要產子的妻子,和自己的孩兒著急了,所以才會冒進,害了八百軍卒的生命,其實軍卒們也沒人恨戰將軍,馬革裹尸,本就是軍人的天命,今天見到戰將軍還有子嗣尚在人間,老廖心情激蕩之下,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好!好!好!身子骨是弱了些,不過看這根骨,是當將軍的好材料,我們幾個沒本事,好好跟著你姜大哥,以后一定有出息!”老廖摸摸小豆子的頭,大聲笑說到。
“公子。”老廖五人跪在了姜原面前,帶頭說到:“我等有一事相求!”
“你等不過要求我照顧好小豆子吧?放心吧,我待他如親弟弟一般,我能吃肉絕不讓他喝湯。”姜原說到。
“那如此,我等謝過公子了,以后公子有事,我等定萬死不辭!”說完便重重的拜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