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費力地撐起上半身，坐了起來。

“你留在這吧，這個借給你……”

孟禾光看了一眼被摩擦得咯吱作響的木門，和那些不時出現在門縫里的尖端，掏出小刀遞給薛曉然，另一只手伸向落在她身側的簡易包裹。

能像切菜一樣割斷藤蔓，大概也是其他副本帶出來的道具。

下意識地摸向褲兜，薛曉然一驚，“骰子……”

“被那廝拿走了?！彼а弁蛱旎ò迳系亩纯?，“來不及阻止?！?

“你也……咳……過不去……”

孟禾光傷勢亦相當慘烈，血跡之下的臉色慘白一片，嘴唇卻發黑，許是毒性擴散。

雖然他聽著像符禺所屬的那個組織的得力干將，但也許擅長的不是需要耗費體力的事吧。她胡思亂想著。

“我過不去的話，大家就一起完蛋。”

孟禾光動作不停，把薛曉然的圍裙包袱系在肩上。攏共十四盞綠燈，而今還剩三盞。

不應如此。

倘或她替別人翻開了典籍，充其量是自己無法通過個人解答離場。

如果孟禾光無法帶著燈抵達下一個房間，集體協作答題就會失敗，很可能大家都會葬身鬼怪之手……

是她弄巧成拙了嗎？

所謂大義，果真只是為了自己活命的幌子嗎？

不。他們先前都認為五分題不會很難，符禺和陳老師也都各自游手好閑，一定還存在著什么辦法……

她垂下頭，看著落在身旁的木十字。

特定道具，乘號，科目是數學……

“等等，你的道具……紀念品……科目規則……”薛曉然扶著凳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極限?！?

孟禾光說，把鞭子的把手部分展示給她，上面隱隱刻著“lim”的字樣，但若是不知科目是數學，從其他角度觀察，就只覺得是某種花紋。

“鞭子尖兒勾成圓形，被圈住的東西就取了趨近于零的值。藤蔓的本體可能是某種函數，借此就能消滅……”

“我的是乘號。”

“我知道?！?

“但……之前只用過乘以零。”

薛曉然氣息平穩了些，在孟禾光身后站穩了身形，他手握門把，隨時準備踏入走廊。

“我在想……乘以負數會怎么樣？”

孟禾光遲疑著沒應聲。

“走吧。我跟你過去。”

二人再次踏上走廊上的紅地毯，這一邊的藤蔓也聚集在另一端的房間門口，或許紅發女和壯漢在四號房內吧。

藤蔓立即發覺了這一端的不速之客，張牙舞爪地向他們奔來。

薛曉然的視野因中毒而有些模糊。這一次她沒急著往前跑，而是定神打量著排山倒海而來的藤蔓們。

它們從地毯的左右兩邊伸展出來，直長得有兩三人高，一邊迅速前行，一邊抖動出某種曲線，也不太像三角函數……

不。重點是左右兩側的藤蔓看起來十分對稱。

她穩住微微顫抖的手，指向左側十數米開外的藤蔓，劃下“-1”的字樣。

被命中的那根藤驀然消失。

右側的一叢藤蔓看起來少了一點，很可能是對稱位置的藤一并被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