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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終局

  • 此夏繁星
  • 蘇林答
  • 4876字
  • 2022-07-15 19:53:40

陳繁趴在地上再一次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她的視線已經(jīng)模糊,分不清是血還是酒,她努力想抬起頭看著門的方向,她知道自己遠不是廖磊的對手,進來之前借服務員的手機給趙君昊打了電話,在她生命即將走到終點的時候,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看到趙君昊。

廖磊坐在沙發(fā)上喘著粗氣,他的身上被濺滿了酒還有一些碎小的玻璃碴,他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出血,同時也在被酒精刺激著,他摸了摸口袋又四處看看,手機掉在酒柜那兒,他跟自己說,歇一會兒,再歇一會兒,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門口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陳繁有些激動,那人輕輕地走進來關上門,廖磊倏地睜開了眼睛。

“磊少,好久不見。”那人摘下帽子淡淡地說。

“方仲!你來干什么?”廖磊忽然明白此刻正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威脅,他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恐懼。

“我來送你上路!”方仲說著掏出一把刀撲了過去。

廖磊掙扎著從沙發(fā)上爬起來,腳下一絆摔在了沙發(fā)和茶幾的縫隙里,方仲過去拖著他的腳把他拽到寬敞的地方,狠狠一腳踩在他流血的腰部。

“啊...”廖磊發(fā)出一聲慘叫,“方仲,方仲,你聽我說...”

沒等廖磊說完,方仲舉刀在他后背上用力地扎了進去,“這是吳心垚的。”接著拔刀又是一刀,“這是江舒年的。”在廖磊連聲的慘叫中方仲拽著他的頭發(fā)讓他抬起頭,把刀放在他的脖頸上一劃,“這是我的。”

聽到江舒年三個字的時候,陳繁眼里泛起了希望的光,她想問點什么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只能緩緩地抬動手指。

方仲沒有太在意陳繁的舉動,看她身下的血估計也不行了,他起身正要離開,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他兩步走到門后躲了起來。

“磊哥,磊哥?”孫紹晨腳步踉蹌走了進來,滿地狼藉和倒在血泊中的兩個人讓他瞬間清醒,“磊哥,磊哥。”孫紹晨跪在廖磊旁邊把他翻了個身,見他脖子上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放下他就朝陳繁走了過來。

“賤人!”孫紹晨照著陳繁的臉就是一腳,“跟吳心垚一樣下賤!”正在他又準備踢的時候,方仲幾步走了過來,他聽到身后有聲音轉了回去,一把刀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腹部。

“我不許你提吳心垚!”方仲像瘋了一樣在孫紹晨的腹部插了十幾刀,直到孫紹晨在他面前軟軟地倒了下去,他的手也被刀子深深的割破了,他的血,刀子上孫紹晨的血,混在一起不停地滴在地板上。

“不許動!舉起手來!”趙君昊帶著人剛剛趕到,方仲緩緩地轉過身,看著幾把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

“放下刀!舉起雙手!”趙君昊又喊了一句。

方仲絲毫不理會,舉著刀就要往上撲,只聽砰砰兩聲槍響,這一場殺人游戲終于按下了停止鍵。

趙君昊收起槍小心地繞過方仲走了進去,他在孫紹晨的脖子上摸了摸,看到廖磊搖了搖頭,又走向陳繁,“叫救護車,這個還有氣。”他把趴在地上的陳繁輕輕地翻過來,頓時覺得五雷轟頂。

李南星哄睡了糖豆坐在客廳等陳繁,不高興懶洋洋地趴在茶幾上算是陪她。

“小畜生,明天咱們要去平城了,你知道平城在哪兒嗎?”

不高興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把爪子揣了起來。

“你媽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這么晚還不回來。”李南星正絮叨著,門鈴響了。

“你好,是李女士嗎?”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同城快遞。

“對。”

“這是您的朋友陳女士送您的禮物。”

關上門李南星疑惑地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個遙控器和一張卡片,“去我的臥室關上燈躺在床上,按遙控器開始。”

李南星半信半疑地進了陳繁的臥室,關燈躺床上打開遙控,一瞬間漫天繁星出現(xiàn)在整個房間里,墻壁和天花板上變成了布滿星星的夜空,不高興越發(fā)高興了,他上躥下跳試圖捕捉墻上的星星。

“繁星。”李南星開心地吐出兩個字。

大學時她們登臺表演陳繁忘詞急的給她使眼色,出丑后陳繁下臺就去操場跑了個2200米,可惜體育老師不在,不然學期末的12分鐘跑陳繁就及格了。

讀研究生的時候兩個人天天通電話,陳繁給她講工作的事,說上學的時候總覺得班里有幾個傻叉,上了班以后發(fā)現(xiàn)遍地都是傻叉。

陳繁好不容易攢了錢要和她一起出國旅游,她認認真真看陳繁做了滿滿的攻略,出發(fā)前一個月她和唐志澤吵架導致流產(chǎn),她沒法去了,可她擔心的不得了,一個人背井離鄉(xiāng)去那么遠還語言不通的地方,她只好跟著陳繁的時間生活,陪她聊天怕她孤獨。

陳繁第一次割腕自殺,她都嚇哭了,手忙腳亂不知道怎么辦,看著一地的鮮血只覺得頭暈腦脹,過了幾分鐘才反應過來打急救電話,結果傷口剛拆了線第二次割腕緊接著就來了,她恨其不爭怒其不幸,也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刀,疼,真的好疼。

好在最難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好在她們馬上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在漫天繁星里李南星眼角掛著淚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猛地驚醒,下意識地去枕邊摸手機,已經(jīng)快一點了,房間里靜悄悄的陳繁還沒有回來,但是手機卻一直輕微振動提示解鎖失敗,李南星打開燈才發(fā)現(xiàn),這是陳繁的手機,這人現(xiàn)在出門怎么連手機都不拿了,她輸入密碼解鎖后就是一個視頻靜止畫面,視頻里是陳繁,她好奇地點開了視頻。

“南星,對不起,我去不了平城了。”

李南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手開始發(fā)抖。

“這些話我原本想當面跟你說,可是我不能說,你知道了一定會阻止我,我不想再拖累你了,真的南星,你為我做得已經(jīng)足夠足夠多...”

視頻里陳繁笑了一下低下頭,過了幾秒又抬起頭繼續(xù)說。

“我立了遺囑做了公證,我家的房子留給你了,算是給你的富婆實力添磚加瓦,你不喜歡王小勇也無所謂,只要你有錢,我就放心了。”

陳繁強顏歡笑做了一個比心的手勢。

“南星,我在羅馬遇到一個男人,很帥,真的很帥,我愛上了他,可回國以后我們失聯(lián)了,前些日子我又遇到了他,我在他殺了人之后遇到了他,南星,上天真的不公平,它真的對我不公平,”陳繁眼眶濕潤,聲音變得哽咽,“對不起南星,我一直都在騙你,我根本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一點也不,南星我走了,等第四世我會去找你的,南星,祝你余生幸福。”

看完視頻李南星都要急瘋了,她回到臥室拿自己的手機給陳繁打電話,看到手里另一部手機響才知道自己急的降智了,她又給王小勇打電話,給趙君昊打電話,他們誰都不接,她又打開陳繁的手機想找點線索,結果看到了另一個視頻,她徹底被擊潰了。

喬青葉正打算睡覺,躺在床上總覺得自己的衣柜哪里不對勁,她左看右看發(fā)現(xiàn)柜頂多了個行李箱,這明明不是她的東西,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家里,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拋尸,有人把尸體扔到她家里了,不行不行她得趕緊報警,拿起手機覺得還是不對,這么貿(mào)貿(mào)然報警萬一自己弄錯了不是浪費警力么,她雖然十分害怕,但還是想打開看看。

她搬了個凳子想把箱子拿下來,可這箱子卻格外沉,她根本搬不動,她心里又開始打鼓,不會里面真的是死人吧。給自己做了無數(shù)的心理建設后,她鼓起勇氣拉開拉鏈,打開箱子的一瞬間她閉緊了眼睛,睜開一秒又趕緊閉上,反復幾次后她感覺里面不是死人,壯著膽子睜眼看了一會兒,竟然是錢,滿滿都是錢。

“我的天哪。”喬青葉差點從凳子上摔了下來,原來昨天晚上不是自己做夢夢到一箱錢,原來這竟然真的是真的,那方仲肯定真的來過,那自己抱著他又哭又鬧還要嫁給他也是真的了?天哪,真是太丟臉了,喬青葉捂著額頭不敢想方仲當時的表情,這以后還怎么見他呢。

她在凳子上站了半天,心緒穩(wěn)定了一會兒后她發(fā)現(xiàn)錢上面放了一張紙,她把紙拿了出來從凳子上下來開始讀。

“我奶奶住在福壽養(yǎng)老院,她本名鄭招弟,別人都叫她方奶奶,麻煩你以后每周替我去看望一下奶奶,我聽說養(yǎng)老院的老人沒有親人常去看望會被人欺負,箱子里的錢一半給我奶奶用,一半給你當報酬,謝謝。

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要跟任何人說認識我,祝你早日找到愛人。”

喬青葉馬上給方仲打電話卻始終無法接通,她呆坐在床上,撲到枕頭上哭了起來。

“陳繁你醒醒,別睡啊陳繁,我是趙君昊,你別睡,”趙君昊抱著陳繁站在酒吧門口,雙手黏黏地差點要抱不住,“陳繁,陳繁,你別睡,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救護車呢?救護車什么時候到?”趙君昊朝身邊的人大聲吼著。

“快了快了,幾分鐘就到了。”王小勇在一旁舉著電話回答。

“幾分鐘?陳繁等不了了!”趙君昊的聲音里混雜著害怕和絕望,“陳繁你醒醒,陳繁你別睡啊,陳繁。”

陳繁動了動眼皮,她想睜開眼,可眼皮似有千斤重,好累,前所未有的累,不過很快她就能解脫了:好想吃母親做的羊肉餡餃子,好想吃母親做的辣椒炒肉,好想還能做母親的女兒,好想陪她一輩子。

希望下一輩子還能遇到江舒年,他應該是個好人,應該過正常的生活。

回過頭來看這一世,前面三十年過的風平浪靜有驚無險,不過最后短短兩年卻仿佛墜入阿鼻地獄,過去的炎炎夏日中那個本該平常的夜晚,她還是很慶幸能和江舒年重逢,盡管這重逢反而變成了自己的催命符。縱使這世間的天再藍花再香人再溫暖,沒有愛人和親人也不值得辛苦生活大動干戈,人間真的不值得。

“來了,昊哥,救護車來了。”

王小勇跑到救護車旁,揮手大聲喊叫,“昊哥你還等什么呢?快點上車!”

趙君昊站在原地沒有動,他低頭看著陳繁滿臉血污腫脹不堪的臉,重重地跪了下去。

12月1日晚上發(fā)生在迷島酒吧的殺人案應了酒吧的名字,又成了一個迷,趙君昊重新聽了手機錄音,仔細分辨后確認電話是陳繁打來的,她故意壓低聲音只說了一句話,迷島酒吧老板廖磊殺人了。但是根據(jù)迷島酒吧里的監(jiān)控,陳繁打電話的時候廖磊在去洗手間的路上,之后陳繁跟著廖磊去了他辦公室的方向,方仲比陳繁更早到酒吧,但是在陳繁走了十五分鐘之后離開吧臺去了廖磊辦公室,最后進去的是孫紹晨。

陳繁身邊發(fā)現(xiàn)的匕首上只有她的指紋,匕首上的血跡是廖磊的;陳繁腹部的半截酒瓶上發(fā)現(xiàn)了廖磊的指紋;方仲的帶來的刀上只有他的指紋,刀上有三個人的血跡,廖磊、孫紹晨還有他自己;結合現(xiàn)場采證和血跡分析,陳繁和廖磊最先發(fā)生了沖突,接著方仲加入殺掉了廖磊,孫紹晨最后進來也被方仲殺死,方仲被趕來的警察擊斃,陳繁被廖磊捅傷失救致死。

趙君昊在辦公室坐了一整夜,李南星的哭聲在他耳邊響了一整夜,他的心隨著這哭聲被揉成了齏粉。對于陳繁為什么和廖磊以命相搏他大概猜到了原因,是江舒年,江舒年的死跟廖磊一定有關系,他也猜到陳繁說自己快要死了是在騙他,她在醫(yī)院的時候就下定決心給江舒年報仇,不惜以性命為代價。不管是在感情里還是案子里,他始終都是個局外人,他從不曾接觸這其中的真相。

天亮的時候王小勇陪著李南星進來了,他幾乎是半抱著李南星,她已經(jīng)哭得渾身癱軟沒有力氣,她掏出陳繁的手機放在趙君昊面前,點開了一個視頻。

“趙警官,你曾經(jīng)說過我不是個會說謊的人,很抱歉,你還是被我騙了。我和江舒年之前的事都是真的,但從我們相遇開始我說的每一句都是謊話。李建軍死的那天,我在樓道里看到他從李建軍家里出來,我當時并不知道他是誰,我故意讓他發(fā)現(xiàn)我跟著我到了我家,趁他不注意扯下了他的口罩,我當時想只要我看到他的臉,不管他在李建軍家里做了什么他都會對付我,我猜的沒錯,他想掐死我,但是很遺憾,我們都認出了對方。”

陳繁深深地嘆了口氣。

“江舒年被一樓的住戶看到那天他確實是去開李建軍家的門,我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冒這么大風險要回去,我正好遇到不得不幫他解圍,所以你們事后問我我不肯說這個人是誰,因為我心里清楚,他就是兇手,我一直都知道他殺了人,但我內(nèi)心不相信他是個壞人,所以我?guī)退[瞞,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陳繁對著鏡頭鞠了一躬。

“廖磊把我從警局帶出來那天晚上,他在我家樓下騷擾我,江舒年突然出現(xiàn)打了廖磊,現(xiàn)在想來,廖磊當時就看出我和江舒年有問題,所以他沒有報警,他用不報警換我貼身照顧他,我同意了,第二天我回家收拾東西,江舒年又來了,我讓他離開這讓他永遠不要回來,我一直都以為他走了,可是他卻慘死街頭,是廖磊找人殺了他,這一點廖磊親口承認過,不過你們能不能找到證據(jù)也無所謂了,因為我一定會殺掉廖磊。”

“只是我已經(jīng)試過了,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殺掉我,然后被你們抓個現(xiàn)行,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請原諒我的自私。”

“我的行李箱里有一個塑料袋包著的口罩,那是江舒年殺害李建軍那晚戴的,我猜那可能對你們有用。”

陳繁伸出手打算結束錄制,忽然又想到什么停了下來。

“趙君昊對不起,請原諒我一直都在騙你,愛情于我而言先來后到非常重要,很遺憾你出現(xiàn)在江舒年之后,不過如果沒有江舒年我們可能也不會認識不會有交集,我真心跟你說抱歉,我也真心感謝你的愛,對不起。”

“鼎秀華城19號樓902,于子龍在那里,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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