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加班，莫恩也不用專門回保護區那邊了。

位于一元路的落陽，是第4區較為正規的會所。

“正規……”

莫恩看著來來往往的男人和女人，昏暗的氛圍和閃爍的燈光如同妖魔鬼怪在扭曲。

喝點小酒，隱藏在昏暗嘈雜的人群中反而更加清凈，只要沒人突然找上來。

調酒師在吧臺后炫著技，把酒液和果汁混合，耍雜技一般讓搖壺在空中拋起又落下，最后“一錘定音”，把搖壺“哐”得一聲放在桌上，這才拿出透明的酒杯將酒液倒入其中。

“這是您的杯裝牛奶。”

吧臺后方的服務員端上一杯牛奶給莫恩。

他這個年紀，可不能喝太多酒啊，傷肝。

不過這個牛奶……有種兌水的味道。

“這么大人了怎么還喝這個？”

少年還稚嫩的聲音從莫恩后方傳來。

另一道更為成熟的女聲說：“這說明他還小呢，哈哈哈！”

莫恩有種難以下咽的感覺。

“也不能這么說，這只是個人愛好而已……不過，他在這里喝有種裝模作樣的感覺呢。”

謝星川帶著揶揄的意味說。

莫恩這下只好轉頭看了過去——

焦異拿著一盒旺子牛奶正喝著，緹米嫌燈光太閃戴著墨鏡，謝星川扶著一副虛弱的鹿甲。

莫恩：這是什么搭配？

話說這個時間已經到宵禁了，雖然落陽這邊有些特殊，但他們幾個年輕人在這里也非常不安全……那小少爺到底聽沒聽懂他的話？

莫恩是完全忘了自己是謎語人來著。

———………………———

“貴客，請。”

“謝謝。”

白夜尋拿著小黃雞發夾成功來到第4區落陽經理的辦公室。

氣質柔和的中年女性接待了白夜尋和白夜光，為他們端上還冒著熱氣的可可。

經理坐下來，溫和地問：“貴客到來，有什么我能幫助到您的嗎？”

白夜尋碰了碰裝著可可的杯子，似乎因為太燙，并不急著喝，“可以為我講講第4區的狀況嗎？”

“當然——”經理話鋒一轉，“不過第4區的落陽有自己的規矩。貴客想知道的信息，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白夜尋眨眨眼，咀嚼著經理說的話，語氣帶上了不解：“經理姐姐不是說，想要幫助我嗎？”

“呵呵……”經理矜持地笑了，但某種假象似乎打破了，整個氛圍變得松弛起來。

經理又說一次：“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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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巽區，也就是第4區。作為下四區里面旅游業發展得最好的區，吸引著其他區的人前來。

也不知道這里是否有好風景，來第4區安家落戶的人并不少，似乎這個區并不在乎所謂的階級，接納所有人。

其實對于不同區的普通人，他們并不會對階級有什么強烈的區分意識，真正有這樣意識的人，不過是那些不用擔憂溫飽的“人上人”。

而第4區的“人上人”們，不用擔憂溫飽，卻要小心自己的命。

為了節約資源，第4區一到宵禁時段就會關閉覆蓋整個居民區的屏蔽器，而那些饑餓的M3就會涌入。

軍方也不是沒有想過去消滅M3，但第4區的M3似乎永遠消滅不完，他們認為對無法完成的任務消耗人力物力著實愚蠢——于是更愚蠢地放任了M3肆意橫行。

而第4區政府保守派一方始終堅持只要軍方能派出人員去處理M3，第4區的居民就能安全生活，人口也不會減少。

“明面上是保守派和激進派爭吵不休，但實際上政府還是用了激進派的做法，大力宣傳，吸引外區人員落地安家……關于空房的一系列規則也就此出來。”

這樣看似有用的方法卻并沒有阻止第4區人口量下降。大多外區人和本地人要么被“意外”奪走性命，要么受不了這里的生活想要逃離——

“然而他們真的逃得了嗎？”

花費了時間、精力、金錢，買下了房子，但僅僅只得到了暫住證。一旦他們選擇離開第4區，一切都將化作泡沫。

還有許多為了滿足條件而構建的家庭，像是無形的繩索，套住了你的頭，拴住了行走的足，束縛住想要逃離的人。

有人預見了這個區和自身的未來，無非是一代代無盡的掙扎，終究是逐漸走向消亡。

即便是知曉真相，現實不會允許這人滯止不前。

“你會甘愿去死嗎？會想帶著一家人一同消失嗎？反正大家在這里都活不久……但是萬一呢？”

當知道一元區更加安全，外圍的人會想朝著內圈奔跑。

本就處在階級分明大背景下的第4區，自身又在進行分割……

這樣最終得益的到底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