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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棋靈

  • 微靈谷
  • 清鎖半夏
  • 5042字
  • 2022-07-09 21:31:56

宇堂和青寧公主整日旁若無人地在一起賞花下棋。

明明大家都在一起,可是似乎他們眼中只有彼此。

沐漓這幾日悶悶不樂,東翊則顯得興奮異常,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千音似乎完全不記得那天酒醉之后發生的事,和玄巳若即若離,關系并不明朗。

關于搜集神魔器重塑靈脈的事,幾人都半信半疑。因為玄巳曾將飛天琪拿出來看過,里面并沒有什么棋靈。若是假的,造假之人又有什么目的呢?此時實在蹊蹺。

宇堂拿出那本《六界詭秘》,從頭到尾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用神器魔器開啟聚靈陣的先例。但是,宇堂在書中讀到一個故事。故事里,一位上神以身化境,塑造了靈脈。

以身化境說白了就是犧牲自己,用全身靈力塑造一條靈脈,這種方法只有飛升上神才可使用。而從小仙,中仙,上仙到小神,中神,上神,即便是個天賦極高的人,估計也要用幾十年才可完成。相對于聚神魔器,這似乎更難完成。誰辛辛苦苦修成上神,愿意為了別人而化作煙塵呢?

大家覺得這方法真是荒謬至極,于是都不再提。

東翊在府中待得無趣,于是提議大家去滄藍秘境找白丘玄戊長老。

若是借地修煉之事談成,大家皆大歡喜。若是不成,也只當去玩一趟。

沐漓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正想出去散散心,于是她拿出兩個十分相似的海螺,說:“一個是風靈島的,另一個是滄藍秘境,只不過,我搞混了。”

東翊一把搶過其中一只,自信滿滿地說道:“這個是滄藍的?!?

沐漓哦了一聲,沒有反駁。若是放在過去,兩人必定要爭論一番。

今日沐漓因為青川的事,沒心思和他計較。

千音決定不去,因為她擔心云旎一旦心懷天下,便會立刻招來飛升的雷劫,慘死在雷劫中。她不忍心讓這種事再發生一次,她甚至期盼白丘玄戊長老找不到秘境的入口,見不到云旎仙子。

千音不去,玄巳也不去。

玄巳不相信云旎愿意讓出寶地,去多少人也是徒勞。

宇堂青寧東翊沐漓四人商量完畢,便決定次日動身。

到了第二天早上,青寧公主因為皇后娘娘突然病重無法同去。她告別五人,同宇堂竊竊私語一番后,匆匆地坐上一輛華麗的四駕馬車,戴上白色面紗揚長而去。

宇堂長身而立,深情款款地望著馬車遠去,眉梢帶笑地說道:“走吧,去滄藍?!?

說完,三人告別千音玄巳,跳上仙劍,身影一閃,消失在天空之中。

三人離開之后,千音轉眼消失,只留給玄巳一句話,在耳畔回響:

“不要找我,幫我保護穿云鏡?!?

玄巳先回公主府尋找,無果之后又在皇城之中四處尋找,最后他又輾轉回了微靈谷。

因為他無法馭劍,所以這一路走的十分艱辛。

一路狂奔,到最后已精疲力竭。

他狼狽地躺在河邊,突然想要更強大的力量。只有力量強大了,心上人才不會在眼皮地下溜掉,只有力量強大了,他才不至于再這樣狼狽。

于是,他歇息兩天,便出發了。

北玄國的雪山,是最適合他的修行之地了。

奔波數日之后,他終于重新回到了雪山之上。冷風凜冽,少年的白袍在空中翻滾。

他忽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清冽純凈猶如暗香浮動。

他趕緊循著氣息追了過去。

轉過一座山,玄巳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衣少女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感受來自四面八方的陰靈之氣。

她雪白的長裙在寒風中飄蕩,整個人如一朵纖塵不染的白蓮花,圣潔而美好。

白袍少年星眸閃爍,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居然在這里!

千音立刻察覺到他的存在,驀然回首,先是一愣,然后彎唇微笑。

眼前的少女讓他有了奮不顧身的想法,只要她有任何需要,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滿足。

千音開始旋轉,白色長裙在空中翻飛。

突然,她消失不見,半空中一枚碧色的陰陽魚玉佩出現,散發著淡綠色的光芒。

玄巳詫異地伸出手想要觸摸,玉佩瞬間又化作白衣少女在他身前站定。玄巳忽然明白,她找到了新的寄體。

“千音,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喜歡你。”玄巳低啞著聲音,心臟怦怦跳動。

“你想什么呢?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讓你看看我現在的真身,”千音無奈笑笑,“你來這里做什么?”

玄巳據實回答:“來修煉,你呢?”

千音頓了頓,說道:“我來這里躲清靜?!?

說著,她目光移開,伸出手觸摸天邊夕陽。

玄巳確定她在撒謊。微靈族的事情還沒解決,以她的個性,怎么可能自己藏起來躲清靜?除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突然,少年眸中一凜,一個猜測出現在心中。

少女回頭,迎上他犀利的目光,頓時敗下陣來。

“玄巳,我知道瞞不過你。沒錯,我就是想潛心修煉,爭取早日飛升上神,那樣,就可以以身化境,重塑靈脈?!鄙倥嫔领o,語氣卻堅定不移。

玄巳突然想起在另一個時空,千音用真身擋下天雷劫的慘狀,粉身碎骨,化為飛灰!

“不可!”他下意識將她強拉入懷,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我不準你這樣做!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你死!”

千音一把將他推開,有些惱怒地說道:“玄巳!那件事本來就是一個意外!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如今,白丘玄戊兩位長老為了后世族人四處奔波,我們絕不能袖手旁觀!”

玄巳厲色道:“若是借地成功了呢?即便不成功,也還有聚靈陣可以一試,你何必以命相搏?你知道飛升上神要過多少次雷劫?你確定你能安然無恙嗎?即便你成功飛升上神,犧牲自己,難道真的能塑造出新的靈脈嗎?”

千音愣住,她想起云旎渡雷劫失敗,真身消散,只留下靈魂。

片刻,玄巳的情緒緩和下來,冷眸中有擔憂之色:“千音,我在另一個空間,見過你粉身碎骨擋下天雷劫的模樣,我發誓,我絕不會允許那樣的事再發生?!?

“你,見過?在滄藍秘境的流光柱中,去了過去?”千音眸光閃閃地推測。

玄巳肯定地點點頭:“我到了另一個被你拯救的微靈谷,從我母親的記憶中,見到了你擋下天雷劫的慘景,我不允許,再發生一次。況且,造靈脈本是微靈族自己的事,你救了他們,已是仁至義盡,無需再做更多!”

千音愣住,她從未這樣想過。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微靈族的事似乎成了她自己的事,只要族人需要,她便義不容辭地答應。

片刻,她定了定心神,笑道:“謝謝你,玄巳。可我是上古神器,靈力相當于一名小仙,我既得了天地饋贈,便有責任為天下蒼生謀福祉。何況,我一直把微靈谷當成自己的家,如今家毀了,我自然要盡一份力。即便,這是在逆天而行,我也想試一試!”少女語氣堅定。

玄巳從那雙清澈的眼睛中看到了破釜沉舟的決絕。

他扯扯嘴角,沒有再說什么。

最后只淡淡說了句:“我尊重你的決定。”

千音笑道:“你幫我好好保管穿云鏡的真身,我用陰陽魚玉佩修神,待靈脈塑成,我就回歸穿云鏡。最重要的是,你要幫我保守秘密。”

玄巳淡淡一笑:“好。”

他明明知道,她這樣說不過是故作輕松。修行之路艱險重重,一不留神就會身死道消。

那一刻玄巳暗暗下定決心,從此,他要用盡一切力量守護她。

千音每日在雪山之中打坐修行,她如今的寄體是陰陽魚玉佩,這上古魔器同穿云鏡不同。

穿云鏡是神尊為她造的寄體,所以多為陽靈之氣。

之前她以穿云鏡的身份同司明來過雪山,當時只感覺寒冷,完全無法吸取這里的靈氣。

如今她以陰陽魚的身份前來,只覺得身心舒暢并不覺得絲毫寒冷,看來她想的沒錯,陰陽魚玉佩中多為陰靈之氣,很適合在這陰寒的雪山修行。

玄巳的空靈根似乎也很適應這雪山的陰靈之氣,這十幾日過去,他并沒有出現白丘長老擔憂的情況——靈魂受傷。

五年之后,當命運的車輪再次向前,他才真正明白,他能吸收陰寒之氣,并不是因為空靈根的緣故。

雪山之下是一座邊遠小鎮,地廣人稀,因為寒冷,很多宅子都廢棄了。

玄巳采了幾株雪蓮賣給小鎮中的藥鋪,置辦了必要的生活用品,選擇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荒宅收拾了一下,住了進去。

千音能一直待在雪山之中修行,不吃不喝,但是他不行。他到底是血肉之軀,偶爾需要進食睡眠,而且雪山極冷,他最多能待上七日,便需要下山補充些陽氣。

夜色中,玄巳和衣而臥,然而很快又從睡夢中驚醒,額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舒了一口氣,還好只是夢。

在夢中,千音飛升成神,然后傾盡全身靈力,化作了一條金光閃閃的靈脈。

若是他沒有對她動情,或許他會極力支持她以身化境為微靈族重塑靈脈。然而,她現在成了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他見不得她受傷,更別說,犧牲自己成全別人。

屋外響起一陣悠揚的簫聲。

玄巳迅速沖出門去。

夜色朦朧,一個白色身影對月而立,墨發飄搖,顯得十分詭異。

白色身影轉身,逆著月光,玄巳隱約看到他手中的竹簫。他身上的氣息玄巳似曾相識。

少年的黑眸閃閃:“你是,教主?”

這氣息,跟那日祭臺上的教主如出一轍。

白色身影向前走了幾步,行至少年面前。玄巳看清他狹長深邃的雙眸和緊閉的薄唇。

來人果然是星元,北玄國的國教教主。

“你來做什么?你我素無瓜葛?!毙嚷曇衾淅錄]有溫度。

“我來跟你合作,搜集神器魔器,重造靈脈?!毙窃粽{提高了幾分。

玄巳思量片刻,冷冷一笑:“原來是你!你就是那個棋靈?你蠱惑我微靈族長老搜集神器魔器,到底想干什么?”

星元看出少年的敵意和懷疑,便和盤托出。

“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是他們所見的那個棋靈。我也是北玄的教主,同時,我還是青寧公主的圍棋先生。一萬年前神魔大戰之后,神尊和魔尊先后隕落,許多神器魔器流落于世。飛天棋和陰陽魚玉佩在戰爭中誤入太初秘境,造成秘境中陰氣大盛,陰陽失調,靈草靈木開始枯萎,太初秘境開始走向消亡。

我寄身棋盤之中九千年,終于修成了人形,卻在一千年前太初秘境開啟之時,親眼目睹了一些修士進入秘境大失所望,放火燒了這里的一切。那日我從秘境中走出,游蕩人間。我最想做的就是潛心修煉以待飛升成神。所以,我去尋找了滄藍秘境想在那里繼續修煉,然而秘境漂浮在海上,來無影去無蹤,根本完全無跡可尋。我失望至極,又去了微靈秘境,但是我去晚了一步,微靈秘境剛好被封印了。

我無奈之下,只好到處游蕩,我想搜集神器重造靈脈,然而我勢單力薄,即便知道神器在哪兒,也無法爭搶。這樣過了九百多年,我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賞識我的棋技,邀請我與他對弈,并做他女兒的師傅。這個人就是北玄國的先皇,青寧公主的父親。我從公主懂事便教她圍棋,直到八年前,她離開北玄去了西白國?!?

說到這里,星元的眼中似乎多了幾分光彩。不知道是為自己的棋藝驕傲,還是為自己的身份驕傲。

玄巳垂下眼瞼,反復斟酌他的每一句話。

“你的棋藝不錯,是這些年來唯一贏過我的人。那日,我去太初秘境中找公主,無意中發現兩個修士被困飛天棋局中,一時興起,便與他們對弈幾局。沒想到,居然是你破了我的棋局。我知道,現在飛天棋穿云鏡和縛魂索鏈都到了你手中,而其他幾個神器魔器估計也并不難找,你我若肯合作,集齊神魔之器指日可待!不知你,意下如何?”

對于星元講的這些,玄巳將信將疑。他唯一可以斷定的是,此人頗有手段,不然也不會成為國教教主。

玄巳用置疑的口吻問道:“好好的教主不當,為什么要費盡心機地集神器魔器造什么靈脈,若是想成仙可以修道,何必這樣麻煩?”

星元哈哈大笑,笑聲在萬籟寂靜的深夜顯得分外可怖:“修道?我何嘗不想,但是道法本就只適合人類,我雖有個人形,但終究只是個靈體,道法怎么修?”

說完又笑個不停,像聽到了一個極其可笑的笑話。

玄巳竟從這笑聲中聽到了幾分凄涼。

月光下,兩個白色身影對峙。夜風習習,撩動他們的白色長袍。

笑罷,星元長嘆一聲:“如今這教主是當不成了,你當日也看到了,群臣力諫,要小皇帝誅殺我。小皇帝顧念舊情,讓我告老還鄉,如今你飛天棋也收了,太初秘境也毀了,我哪里還有家鄉可回?”

玄巳心中一驚,當日他五人隱身在祭臺上,沒想到早已被星元看破。然而他淡定自若,視若無睹,城府之深,可想而知!

“這塑造靈脈,為何要用得上魔器?”玄巳目光灼灼。

“你有所不知,這上古神器主要為天地間陽靈之氣凝結而成,魔器主要為陰靈之氣凝結而成。若是只用神器,則靈脈難以成形,若只用魔器,又成不了靈脈。陰陽何用,方能固攝靈氣,使靈脈得以成形。”星元侃侃而談,絲毫沒有懼色。

玄巳對于這一番陰陽說辭,倒頗為相信。因為世人皆知:天地初開,世有陰陽,陰陽交融,天地聞祥。

微靈族的五行術法,與陰陽學說也頗有淵源。

玄巳不動聲色地權衡利弊,最后狡黠說道:“此事不急,我族長老已經去了滄藍秘境,若是借地成功,就不必大費周章了。想必集齊神魔之器,一場腥風血雨是免不了的。以我區區一個修士,沒準兒還不如你。”

星元聽到此話,著實吃了一驚:“你確定他們能找到滄藍秘境?即便真的找到了入口,據傳滄藍秘境被冰雪塵封上萬年,難道會輕易開啟?”

玄巳微微頷首:“這就不勞教主費心了,若是借地成功,必定邀教主一同前往修行,還可,切磋棋藝。好了,天色已晚,教主請回吧。”

銀色月光籠罩天地,星元站在原地思忖片刻,然后冷冷笑道:“這普天之下,難道會有人將自家寶物傾囊相授?怕是你們的美夢要成空了!到時再來找我也不遲。”說完,轉身消失不見。

玄巳負手而立,黑眸深遠地抬頭望月。

他此刻無比希望聚神器魔器重塑靈脈一事是真的,這樣,千音就不必煞費苦心想要以身化境了。

想到這里,少年微笑,心中的某個地方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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