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還是不肯開口，虞島主也不惱，道：“中了虺毒，卻能安然活到現(xiàn)在，老實說，見到你我真的很意外。你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你服用過太極草？”

“…”

虞島主笑了笑，平靜地看著手中一塊月白色靈石，道：“你不答話沒關系，只是，這寒玥石你也不想要了？”

這寒玥石便是虞宿陽在四象結界發(fā)現(xiàn)這少年時，掛在少年脖子上的那塊靈石。

聞言，少年睜開雙眼，看了眼虞宿陽手中的靈石，眸光冷冽，手握成拳。

“怎么，想動手？”虞宿陽道。

察覺到少年眼眸中的殺氣，虞宿陽道：“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傷有多嚴重我很清楚。現(xiàn)在的你恐怕連這扇門都走不出去，我現(xiàn)在若要你的命，易如反掌?！?

少年不言，抬眼直視著虞宿陽，眼中的倔強與無畏使得虞宿陽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十年前，陸師姐走的那天，那個人也曾有過這樣的眼神。

突然憶起塵封十年的舊事，虞宿陽悵惘不已，嘆口氣，轉身向屋外走去。

“楚憬琛，是你的名字吧？”在門口駐足的虞宿陽道，“這間屋子的陳設，十多年未變。安心在這屋子里養(yǎng)傷吧，等你什么時候想說了，寒玥石自然會還你?！?

言畢，大門似被風吹一般啪的一聲關上了。

屋內重新歸于平靜，名叫楚憬琛的少年松開緊握的拳，舒了一口氣。

環(huán)顧四周，屋子里的一切，于他而言，熟悉又陌生。

少年輕輕撫摸著身旁的被褥，眼中涌上一絲落寞與悲戚。

“你在看什么？”一個小姑娘軟糯的聲音傳來。

楚憬琛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本能地握住旁邊的天樞劍橫擋在自己與來人之間。

楚憬琛定睛一看，居然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著淺緹漸變白衣裙，頭戴一片蝴蝶狀發(fā)飾，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花仙子，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正盯著自己。

楚憬琛不語，收回手中的劍。

“我在問你話呢，你在看什么？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在這里？剛剛爹爹跟你說什么了？”小姑娘一股腦拋出一連串疑問。

楚憬琛想起，天璇島島主膝下有個女兒，比自己小幾歲，喚作虞商羽。

虞商羽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東瞅瞅西看看，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藏了什么寶貝呢，除了東西老舊點，其它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嘛。”

虞商羽又走到楚憬琛身邊，道：“你是什么人呀，阿爹阿娘從來不讓人靠近東苑，只有大師兄每隔幾日會來打掃一番，為什么你卻可以住在這里？”

楚憬琛依舊沉默不言，閉上眼睛打坐調息，任憑虞商羽在耳邊如何喋喋不休，就是不看不聽不理。

虞商羽見這少年對自己不理不睬，賭氣跑開了。

虞商羽跑回南苑，進入母親房間。

島主虞宿陽的妻子容琇此時正坐在床邊整理衣物。

虞商羽抱著母親的腿，撒嬌問道：“阿娘，東苑那個奇怪的哥哥是什么人呀，為什么他總也不理人？”

“商羽，你又到處亂跑，你爹爹不是不讓你去東苑嗎？”容夫人拍了拍虞商羽的后腦勺。

“那為什么那個哥哥就可以？爹爹真偏心！以前偏心大師兄，現(xiàn)在又偏心這個哥哥！”虞商羽不服氣。

“是誰又在講爹爹壞話？”虞宿陽進屋，剛好聽到了妻女的話，“丫頭，以后再亂跑，就把你關進小黑屋里。”

“爹爹！”虞商羽撒嬌，奔到虞宿陽懷中，“阿爹，商羽只是好奇嘛，我見你從東苑出來以后好像不開心了，商羽想幫爹爹，想讓爹爹開心才進去的嘛，爹爹?！?

虞商羽抱著父親的一只胳膊不停撒嬌。

“好了好了，你這個小丫頭。”虞宿陽在女兒鼻子上刮了一下繼續(xù)道：“那人也算是你的一個哥哥，以后你可以經(jīng)常去陪他說說話解解悶。但是！記住，不許胡鬧，不可怠慢了客人。還有，那屋里的東西不可損壞了，弄壞一件，照樣要關進小黑屋?！?

“知道了！”虞商羽拍胸脯保證。

次日，楚憬琛在房中閉目調息，昨日見過的那個小女孩突然闖了進來。

“大哥哥！”虞商羽笑嘻嘻地朝楚憬琛招招手，“你還記得我嗎？昨日我們見過的。我叫虞商羽，這里的島主是我爹爹，爹爹說以后讓我多來東苑陪你玩兒，免得你無聊?！?

虞商羽說著將懷中抱著的東西一股腦堆到桌子上，“這些都是平日里我愛玩的，你看看有你喜歡的嗎？”

楚憬琛掃了一眼，滿桌子全是小孩子才喜歡的東西，不禁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照舊沉默著閉上了眼睛。

“誒…怎么不理人？”虞商羽小聲嘟囔道，“若不是爹爹再三囑托，我才懶得理你！”

虞商羽從一堆小玩意兒中挑出一只青龍木雕，抬頭又是一張笑臉，笑意盈盈地朝楚憬琛走去，“我跟你說，這只小龍…”

察覺到虞商羽的靠近，楚憬琛身上突然靈力外放，將虞商羽震離，青龍木雕從虞商羽手中脫落，在靈力的絞殺下四分五裂。

“我的小青淵！你…”看著地上碎裂的木塊，虞商羽撅起嘴巴，鼻子抽了抽，“我討厭你！”說著哭著跑了出去。

虞商羽離開后，楚憬琛撿起地上的碎木出神，想起自己幼年時也常常有這樣的青龍木雕把玩…

虞商羽賴在虞島主書房哭訴撒嬌，“我不管，他毀了我的小青淵，我討厭他！爹爹，你趕他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丫頭別鬧，一個木雕而已，哥哥是客人，你不可以這么任性！”容夫人拉過虞商羽安撫道，“你要再鬧，小心待會兒你阿爹把你關進小黑屋里！”

“什么小青淵？”虞島主摸不著頭腦，“青淵這會兒不是好好地趴在淺灘睡覺嗎？咱們天璇島幾時又有一個青淵了？”

“你忘了，這丫頭滿月時…她托陸師兄送來一只青龍木雕?！比莘蛉颂嵝训?。

“那截凌虛神木？”虞島主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