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學齋感覺自己沒什么事情了,看了一眼太叔劂:“副局長,我可以回去了嗎?”
孫月瑩大聲道:“不可以?!?
童念微微一笑:“沒有必要搭理她,姜學齋先生,您想走就走,再見!”
姜學齋正在猶豫,到底是坐著還是離開,目光投向前方。
童念注意到了姜學齋不敢走,便給太叔劂一個眼色。
太叔劂靠近門口,就把孫月瑩擠到過道。
“姜學齋先生,您隨時可以離開,但是……”童念指了一下右邊,接著說下去,“我現在只知道您是蔣民生的第一個競爭對手,還有其他競爭對手嗎?”
姜學齋抬起雙手,立在椅子的兩邊護欄,露出一臉高傲:“實話實說,我真的知道?!?
“洗耳恭聽!”
姜學齋說道:“目前只有我是蔣民生的競爭對手。六年前,我和蔣民生同時開了電影院。我們的策略方針是,一三五我放動作片,二四六他放愛情片,星期天我們關門休息??偠灾?,我們當時的客流量大,從來沒有競爭對手。”
“然后呢?”
姜學齋嘆了一口氣,就把雙手放下來:“我認為我和蔣民生能保持這樣的策略方針,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想法。后來,我的電影院發生了一件事情,變成不正規的電影院,客流量越來越少?!?
“不對?。 蓖罡械揭馔?,“我聽說,不正規的電影院客流量越來越多,您電影院的客流量怎么越來越少?”
“我的電影院被封了一個月?!苯獙W齋解釋道。
“原來如此!”
姜學齋一邊向后靠去,一邊說話:“蔣民生很會避避風頭,在我的電影院被封這一個月里,他從來沒有提起我的名字和我的電影院。有一天晚上,我去他的家里找他,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一個陌生的男人和我擦肩而過。我當時并不在意,就進去蔣民生的家里,找他聊一聊今后的打算?他對我說:我們不能再繼續合作下去,那個策略方針不行了,我現在有自己的回頭客,所以我愿意退出合作。”
“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姜學齋仰了一下頭,勉強的笑道:“我當時以為那個陌生男子是找他合作,畢竟我的名聲已經臭了,如果我們繼續合作下去,就會拖人家后腿。在當天晚上,我們斷絕合作關系,從此以后沒有生意往來,更別說給對方打電話。”
“我聽懂了。接下來您們就變成了競爭對手,我說的對嗎?”童念問道。
姜學齋點點頭,突然臉色大變,憤怒的開口:“我和蔣民生斷絕合作關系以后,我的電影院重新開業,雖然有老顧客捧場,但是知書達禮的男女不會再來。當時我并不責怪自己錢賺的少,繼續開業!大概一個月之后,我又看見那個陌生的男人,他跟蔣民生坐同一輛車,從我的電影院門口路過,趕緊追上?!?
“打斷一下?!”
姜學齋瞪大眼睛:“女偵探,你有什么問題嗎?”
童念說道:“您說您的電影院重新開業,是換了地址嗎?”
“沒有?!苯獙W齋搖搖頭,“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童念微微一笑,坐到身邊的椅子。
姜學齋繼續剛才的話題:“我不知道陌生男人的身份信息,女偵探,如果你當時在場,肯定會上前詢問。言歸正傳,我開著自己的車子,跟在他們的后面,那時候我真的很緊張。大約半個小時以后,在一條狹小的街道停下來,陌生男人和蔣民生坐在車里,對著前方的一家店子指手畫腳。因為距離的原因,所以我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內容?!?
“您怎么那么膽小呢?”
“對不起!”姜學齋突然道歉。
太叔劂邁出腳步,快速的走到童念身邊,沖著對面說道:“關押時間還有二十三小時。你需要請律師嗎?”
姜學齋搖了搖頭,然后看著童念:“女偵探,看來我走不了了,請你盡情的提問?!?
童念陷入沉思。
“姜學齋!”太叔劂叫了一聲,然后慢慢的說下去,“根據我們的調查,蔣民生死于匕首。我們雖然沒有找到案發現場里的鞋印和指紋,但是在案發現場外面找到了鞋印。我們知道了一點,昨天晚上,蔣民生被殺害之前,兇手肯定做了萬全準備,才沒有留下自己的痕跡。不過我有一件事情沒有明白,兇手從后門離開,翻越不高不矮的墻壁時,為什么留下自己的鞋???”
姜學齋舉起右手,指著自己說道:“副局長,您在問我嗎?”
太叔劂站在桌子旁邊,沒有回應,也沒有嬉皮笑臉:“關于兇手留下自己的鞋印這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但是我總感覺很奇怪,嘴巴又說不上來!”
姜學齋繼續說道:“難道不是兇手的鞋印嗎?”
“我看過蔣民生的鞋子,我測過馬丁的鞋子,他們鞋子的尺碼和墻壁上留下的鞋印不符合?!碧遑阃蝗粐烂C,“當然了,馬丁的鞋子我是用眼睛測量,并沒有借用尺子。但是我敢肯定,馬丁鞋子的尺碼比墻壁上留下的鞋印稍微大一點?!?
“副局長,這還不明顯嗎?兇手不是馬丁,兇手沒有換成蔣民生的鞋子?!?
太叔劂抿了一下嘴巴,然后張開:“把你的鞋子給我看一下!”
姜學齋露出一臉無奈:“好吧!如果這樣做能夠證明我的清白,我愿意配合。”說完,姜學齋慢慢的抬起左腳。
“先生,不用了?!蓖羁焖俚恼f話,“我沒有懷疑您是兇手,我只是把您當成嫌疑人。對了,您可以帶我們去您家里嗎?”
姜學齋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半個小時的路程,來到又熟悉的街道,童念和太叔劂互相一眼,轉過身之后,看見的建筑物果然是蔣民生新開的電影院。
愿意跟隨的孫月寶忍不住問道:“姜學齋,你們中年男人為什么喜歡把電影院當成家?”
“因為我在上海沒有買房?!苯獙W齋回答。
童念一邊轉過身,一邊走上電影院的臺階。
“女偵探,這家電影院就是我的家?!苯獙W齋笑了笑,“請你等下,我馬上開門!因為對面死了蔣民生,所以我關門?!?
童念看著姜學齋掏出鑰匙,注意到了右手,沒有繭子和傷口:“我不著急,您慢慢開?!?
姜學齋把鑰匙插入孔里,迅速一轉,然后向內推去:“進來吧?!?
童念和太叔劂先邁出腳步。
姜學齋一邊把鑰匙塞進口袋,一邊沖著孫月瑩問道:“秘書長,您不進來嗎?”
童念和太叔劂不搭理身后,向前摸索,順便看了看地面,鋪了紅色的地毯。
只見太叔劂越來越遠,孫月瑩看了一眼對面,那是蔣民生的電影院,然后邁進門檻。
姜學齋走在最后面,隨手關門。
童念和太叔劂已經來到電影院的大廳,靜靜的站在過道,觀察著一排又一排的觀眾席。
姜學齋來了,停在孫月瑩的身邊,笑著說道:“雖然比不上對面電影院的豪華,但是很溫馨吧?!?
童念和太叔劂沒有回應,交頭接耳了一下,接著搜查鞋印和指紋。
“你們是不是傻?”孫月瑩用著嘲笑的語氣提問,“人家已經說了,電影院早在一天前關門,當然會打掃衛生,里面怎么可能還留下蛛絲馬跡呢?”
姜學齋說道:“抱歉!”
“沒事?!蓖羁戳艘谎劢獙W齋,“先生,從那里上二樓?”
姜學齋的目光投向右邊:“跟我來?!?
童念點點頭。
太叔劂緊跟其后,還不忘記問道:“姜學齋,你這家電影院里有沒有丟過什么東西?”
姜學齋回頭一看:“沒有?!?
“哦!”太叔劂有些不甘心,繼續提出問題,“你這家電影院里有沒有出現舉動奇怪的人?”
孫月瑩依然用著嘲笑的語氣提問:“你們是不是傻?人家前面已經回答一次了,他現在的顧客只有老顧客,都是認識的人。他家電影院里怎么可能出現舉動奇怪的人?”
太叔劂轉過身:“你……”
“我什么?”孫月瑩瞪著眼睛。
童念回頭一看:“你們不要吵了?!?
孫月瑩說道:“沒有啊!我只是在實話實說?!?
“是嗎?實話實說也得分場合,你現在就在拆我的臺。我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嗎?”太叔劂一邊走上樓梯,一邊好奇道。
“我也奇怪!”童念又回頭一看,“孫月瑩,你對他是不是有什么意見?”
孫月瑩搖搖頭,微微一笑,然后回答:“他是東署警局的副局長,我是東署警局的秘書長,職位低一級,我心里怎么可能有怨言?”
童念問道:“孫月瑩,你有什么話盡管說,憋在心里不難受嗎?”
孫月瑩陷入沉默。
“叔劂,你也是?!蓖钷D移目標,“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們還要配合調查案子,一起努力,加油!”
太叔劂溫和的說道:“好的,我不會讓你失望,我也不會和她爭吵?!?
孫月瑩陷入沉默不超過一分鐘,然后開口:“是是是。”
“那么,你們就不要再舊事重提了,你們知道了嗎?”童念停下腳步,轉過身之后,直勾勾的盯著太叔劂和孫月瑩。
太叔劂差一點倒到童念,趕緊抬頭,露出笑容燦爛的表情。
“孫月瑩,你怎么不給我回應?”童念突然問道。
孫月瑩抬起頭看,眼前站著童念和太叔劂,只能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回答:“我知道了?!?
童念轉過身,看到了樓梯的最后一級臺階,快速抬起右腳。
“姜學齋,我們可以搜查二樓嗎?”
聽到太叔劂的聲音,姜學齋站到窗簾下面,點點頭的回應:“您是副局長,您說了算,要不然又說我不配合調查!”
太叔劂跟在童念的身后,踩在二樓的地板:“不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