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夜色中的月牙泉遙遙在望,朦朧的月色下,這座上天賜予這片不毛之地的神跡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在屠輕侯的眼里,是沒有神跡可言的,他看到過太多的悲傷和不平,他心里深深知道,如果要得到公平的對待,只有自己足夠強大,因此,他時時刻刻都在磨練自己,讓自己擁有能夠反抗不公平的能力。
他做到了,以前能,現(xiàn)在,也能!
新月如鉤,月光似水,一行人影出現(xiàn)在視線的盡頭。
屠輕侯的眼睛迅速收縮,大踏步迎了上去。
一個年輕人走在最前面,一襲長衫,滿面笑容,雖然看起來是文士打扮,只是讓人看起來總是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那一臉的笑容,給人一種陰邪的感覺。這種人,能在這殘酷的大漠戈壁里生存下來,必然有一定的原因,更何況看樣子還是這群人的首領。
屠輕侯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這些人慢慢走近。
年輕人遠遠的停下了腳步,月光下,笑容依舊,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竟然闖出了火陣,還毫發(fā)無傷,胡狼果然名不虛傳,在下實在是佩服之至。”年輕人首先開口。
胡狼聞聲,冷笑道,“連毒秀才都來了,看來老頭子這次來一定可以大開眼界!”
年輕人吃吃一笑,“你我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屠兄這態(tài)度未免有些太過不近人情了吧!”
“這么說,你是來跟我討交情來了?”屠輕侯冷哼一聲。對于這個毒秀才,他可是太了解了,這家伙殺人,搶劫,采花,無惡不作,偏偏卻又練就一套不錯的劍法,而且他的劍上淬了劇毒,沒有解藥,中者必死無疑。靠著這個下作的手段,倒也是混的一個毒秀才的兇名,只是他一直活動在沙漠西面的戈壁地區(qū),很少越界來到大沙海。多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傷了胡狼的一名手下,曾經(jīng)引起了兩方面的爭斗,屠輕侯帶著手下一路追蹤,終于堵住了毒秀才,一場大戰(zhàn)下來,殺的這幫惡徒人仰馬翻,可惜沒想到,這毒秀才武功高超,硬扛屠輕侯三刀,帶傷而逃。從此未有音信。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里遇上了,雖說是手下敗將,但在此逆境,屠輕侯依然不敢輕敵,心中已經(jīng)暗暗戒備。
毒秀才一臉邪笑,反手緩緩抽出一柄長劍,平實無華的劍身,奇怪的是,在這淡白色的月光下,劍身竟然反射著烏紫色的光芒。毒劍出鞘,屠輕侯眼神一凜,兩柄型如彎月的長刀出現(xiàn),反射著森森寒光。
不知道什么時候,風已經(jīng)完全停了,沒有了一絲風,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靜,二人遠遠的相對而立。
突然間,毒秀才的劍微微一顫,一道紫藍色反光奪人眼目,一瞬間,毒秀才身影一晃,整個人仿佛化作了虛影,原地消失了,沒等在場的人眼睛從閃光中恢復過來,一點紫色的寒芒拖著一一道若有若無的光影,如流星隕落一般,劃空而至。
屠輕侯因為有了戒備,所以,在毒秀才身形一閃的那一瞬間,身形躍然而出,突然出現(xiàn)在側方,雙刀化成一輪圓月,帶著劃破空氣的嘶嘶聲飛旋而過。完美的封住了毒秀才的飛掠而來的落腳點。
說時遲那時快,一點紫色的流星瞬間擊中了雙刀化成的圓月,一片急如驟雨的金鐵交鳴之聲,滿天的火星四濺,如同凌空盛開的花火四處飛散,隨風而逝。
伴隨著火星飛散而開的,還有一條模糊的人影,和一蓬沖天而起的血霧。
屠輕侯站在原地,一把刀高舉向天,另一把斜插地面,穩(wěn)住有點蹣跚的身形。不遠處,飛掠而退的年輕人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笑容,定定的看著屠輕侯,胸口處一條猙獰的血線迅速擴大,眼睛里的生機隨著鮮血的噴出,緩緩的流逝,身子慢慢的倒在地上。
一場大戰(zhàn)隨著年輕人的倒下而隨之展開,數(shù)名黑影向著立足未穩(wěn)的屠輕侯兇猛撲來,而對面,幾名胡狼的手下輕叱一聲,飛身攔下,刀劍相交,生死立判。刀光揮舞,血霧飛散,慘叫聲此起彼伏。屠輕侯并未受傷,只是連番的激戰(zhàn),體力的消耗巨大。眼看身邊的手下不斷倒下,心膽欲裂,狂喝一聲,刀光起,風云變色,雙刀化作巨大的沙蟒,馳騁整個殺場,所過之處,摧枯拉朽。
當場中恢復了平靜,一場殺戮落下了帷幕。四處堆疊的尸體,觸目驚心的大片血跡把周圍渲染成了一個人間的修羅場。屠輕侯身形佝僂著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剩余的手下從周圍緩緩的圍攏過來。
遠處的月牙泉沉浸在月光下,依然一片寂靜。
屠輕侯挪動了一下腳步,望著前方的黑暗,眼神中仿佛一團火光在流動。
……
客棧中,蕭暮云站在窗前,抬頭看著天空,月已西斜,東邊沖天的火光已經(jīng)漸漸熄滅,空氣中依然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味道。
嘆了一口氣,輕輕轉身看著西方的地平線,略帶感慨的說道,“看起來,天快要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