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醫院骨科病房的門打開,李淑玲走了進來,焦急的來到床邊:“咋樣了?”
“媽!”紀哲可憐兮兮的喊了一聲,咬著牙,眼睛都濕潤了。
他從小在母親的庇佑下活著,今天砸到腳,來到醫院,他一直很惶恐,但是不敢表現出來??吹侥赣H的一剎那,頓時感覺心中有了底。
“哎喲,俺那兒啊,受罪了!”李淑玲撫了撫紀哲的頭發,說道。
這時,李通山的媳婦進來了,拿著一點食物,看到了李淑玲,和她稍稍寒暄了一下。
前文說道,李淑玲和紀俊義都是屬于任人欺負的類型,和別人說話,就自覺地矮人一頭。
所以李淑玲面對李通山媳婦,不僅沒有發火,埋怨為什么讓自己兒子傷成這樣。李通山媳婦還交代了李淑玲一些事,李淑玲也是連連點頭。
“那就不好意思了!”李通山媳婦最后可能是對紀哲的傷勢有些愧疚,所以對李淑玲這么說道。
“沒事沒事!”李淑玲趕緊擺手。
“給你留下點錢買飯吃不?”李通山媳婦隨口說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帶著了?!崩钍缌峄氐?。
隨后李通山的媳婦便走了。
到了晚上,紀哲躺在床上各種無聊,便委屈巴巴的對母親說道:“媽,俺不想住了,俺想回家?!?
“咱都來了,不治好了回家咋弄???”李淑玲好言好語的勸道。
“好悶慌,俺想看神雕俠侶,俺才開始看!”紀哲悶悶不樂。
到了明天,紀俊坤一家人來看望紀哲,拿了一只燒雞,一些水果。
李淑玲和他們聊了起來。
“紀哲不想在這住,想回家看神雕俠侶呢!”李淑玲笑著說道。
紀哲頓時感覺頭皮發麻,恨不得找個地方鉆下去。
他感覺特丟人,母親為何把這種事也和別人說啊!
可能別人看起來這種話沒啥,但紀哲就感覺特丟人。
畢竟因為電視節目的事情,卻不想住院,都老大不小了,確實有些任性了。
偏偏紀姍還說:“早就完事了,你安心在這里住就行了!”
雖然紀哲知道這是姐姐在騙他,但只是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什么都沒說。
……
三天后,醫生拿了一根很粗的針進來,給紀哲的脊柱打了麻醉,下半身便沒有了知覺。
手術過程中,紀哲一直昏昏沉沉,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感覺自己就好像擺在案板上的豬肉,被人隨意擺弄。
過了一段時間,聽到主刀醫生說道:“行了,正好一個小時??!”
過了一會,紀哲被推出手術室,李淑玲連忙迎上來,看到紀哲眼睛掙得大大的,便笑著說道:“我看人家都睡的呼呼的,而你卻是睜著眼?!?
紀哲感覺還是昏昏沉沉,沒有回話。
推到病房之后,紀哲又睡了一覺。
待麻藥的效果過去,紀哲感覺陣陣疼痛從自己腳趾上傳來。
“??!”
紀哲咬著牙,嘶吼著。
這種疼痛雖然并不多么強烈,但卻是一直持續下去,沒有盡頭一樣,讓人非常難以忍受。
疼了整整一夜,紀哲沒有睡著,到了明天,打著針的時候,疼痛感稍微弱一些了,紀哲才睡著。
到了下午,陣陣的疼痛又開始了,忍受起來極為困難。
大夫來查房的時候說過,如果實在忍受不了,可以給紀哲開止痛針,但是能不用就不用,極為傷身體。
紀哲咬了咬牙,道:“不用!”
疼痛持續了兩天才漸漸開始消緩,紀哲再次過上了每天發呆的無聊生活。
……
這天,肖東山來看了看紀哲,不僅什么都沒帶,走的時候,還問李淑玲要了兩元錢坐車。
雖然肖東山不在廠里干活了,但是他的母親和李淑玲是朋友,李淑玲也經常去肖東山家里找他母親玩,所以肖東山才好意思要車費。
又過了一天,蔣石騰買了燒雞、水果等東西也來看紀哲了,在病房里給紀哲和李淑玲好一頓道歉。
其實這幾天蔣石騰也不好過,他也還不到十八歲,不僅在廠里被李通山天天喝罵,在家里父母也不給他好臉色。
蔣石騰來了之后,他的父親也買上東西來看了看紀哲,禮數差不多已經做到位了。
紀哲被砸腳,這是意外,誰也不想。
雖然蔣石騰責任非常大,但沒必要記恨一輩子,他也是非常后悔。
接下來的幾天,爺爺家的長輩,姥姥家的長輩等,都來看望了紀哲。
李淑華是李淑玲的二姐,也是真正對她好的人。
但是她卻教訓了李淑玲一頓。
“小玲啊,你是咋想?小紀哲這可是工傷啊,你不僅不要求他給你派人伺候紀哲,李通山作為老板一次也沒來,甚至李通山媳婦待給你留下錢吃飯,你都說不用了?你這是咋想?”
“工傷你知道啥是工傷不?就是得不管啥事廠都得管著,他要不想給你派人伺候紀哲,那就得給你開著工資。在這里吃飯花的錢,廠也得管著!”
“小玲啊,我是待咋說你?。磕憔筒粫觿幽X想想,小紀哲吃這么一次虧,以后一輩這個指頭就完了,你就讓李通山出點醫藥費還行???”
經過二姐這么一說,李淑玲也明白過來了。
“可就是啊,這是工傷,這是在廠里邊傷著,他應該全都管啊。”李淑玲有些悔恨的說道。
“現在也不晚,到明天上廠去找李通山,他要是凈毛病,我和你一起去!”李淑華說道。
……
一間病房里三張床,這間病房原先就紀哲一個人住,就好像單間一樣,晚上李淑玲在這里照顧紀哲的時候,也有地方可以睡覺。
但今天晚上,紀哲剛剛睡著,便來了一個出車禍的人,非常凄慘。
其他病房都滿著,就紀哲這個病房還有兩張床,值班的大夫把這個人弄到紀哲的病房里,臨時性給他搶救。
李淑玲在紀哲耳邊道:“哲,別回頭,好多血!”
紀哲非常聽話,就側著身子,腦袋朝里,沒有回頭看。
只是聽著這個人痛苦的哀嚎。
現實中聽到了,就知道這個哀嚎聲無比難聽,仿佛自己身上也痛苦了一樣。
搶救了一個多小時,便把他推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到了明天,這個房間里又推來一個剛做完手術的年輕人,貌似就是昨晚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