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齊了各族的氣運。

李文書卻興奮不起來。

改變一族的命運，要是那么簡單，就不需要他來了。

前面的一切，都不過只是準備工作。

九層高臺，不過才打了地基，接下來，才是正式開始。

李文書深呼吸一口，調整自己的狀態，看著那青銅大門。

一步邁出去，接下來一旦動手，就停不下來了。

忽然間，他的書居然在劇烈顫動，一道人影從其中飛了出來。

這一幕讓李文書微微一愣。

這本書，他足足鑄造了千年，甚至，還特意學了柳尋歡的鑄劍術。

不過被改動，變成了他的鑄書術，這個秘密，連柳尋歡自己都不知道。

只有李文書清楚，他的這本書，有多強大。

是誰從里面出來了？

穿心鬼王？

不可能，他的情況，自己太了解了，當初還是自己特意選擇的他扔進鬼城的。

他的實力，全都在自己掌控中。

根本沒有這個實力。

鯤鵬嗎？

有可能！

鯤鵬實力很強。

別人不知道鯤鵬，但李文書了解鯤鵬。

做事永遠都留有后手。

妖族妖祖是一條血脈并不純粹的龍族，曾經是鯤鵬一族的食物。

自從他突破妖祖，鯤鵬一族被殺的只剩下一個。

鯤鵬能活下來，并且擁有現在的地位，從來不是因為妖祖的仁慈，而是鯤鵬的手段。

只是，他的本體有這個實力，來的只是個分身，應該沒有這么強才對！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個選項，人皇！

人族守護者，李文書基本都了解。

雖然每一個守護者，都有自己的秘密，和私心。

但是，大部分的都是能接受的，李文書都有了解。

他查看命運，都能看到部分，連估帶猜，能猜中八成。

但是人皇，一直有詭異。

因為，人皇的命運線，太清晰了。

清晰到李文書一眼就能看穿，毫無隱秘可言。

有時候，太過正常，恰恰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是人都有秘密，或大或小。

李文書也好，許長安也罷，甚至哪怕是個凡人，都有秘密。

比如背著媳婦兒小到藏錢，大到偷人等等。

比如李文書相交莫逆的柳尋歡，李文書也不能說完全看透他。

偏偏，人皇給人的感覺，一眼就看穿。

他做的很多偽裝，都拙劣無比，有跡可循。

但他是人皇啊？

怎么可能這么簡單？

當光影緩緩凝聚，李文書暗道果然是他！

這次的行動，其實，除了需要人皇的氣運外，其他方面，不需要人皇也可以。

但是，李文書一直沒有放走人皇，也是在測試。

現在，這家伙，果然坐不住了。

只是，他依舊頂著柳尋歡的臉，讓李文書有些不爽。

“你終于不裝了？”

李文書看著人皇，無悲無喜，算是意料之外，但也算是意料之中。

“我說過，我從來沒有裝，是你們，想的太多了而已！”

人皇語氣淡然，沒有之前的憤怒，也沒有之前的茫然！

甚至還和青銅大眼打了個招呼。

仿佛，他早就知道李文書在干什么，也早就知道深淵的所在。

也沒有偽裝的打算。

“那你還頂著柳尋歡的臉？

還有，你怎么會知道深淵的所在？”

李文書對于人皇的話，一點兒都不信。

寧愿相信妓女從良，相信惡魔向善，相信世上有真正的愛情。

也不能相信人皇的一句話！

看著李文書那模樣，人皇臉上閃過無奈。

有些無辜的說道：

“文書啊，你就是想的太多了。

你怎么知道，這不是我真正的臉？

我知道深淵所在，但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們沒有問我，我當然就沒說，很正常啊。

我怎么裝了？”

“這分明是柳尋歡的臉，怎么可能是你...”

李文書忽然頓住。

雙眼死死盯著面前頂著柳尋歡臉的人皇。

他心中有個荒誕無比的猜測。

鯤鵬可以有分身，人皇有沒有分身？

柳尋歡會不會就是人皇的分身？

鑄劍術，可是半步祖境的超級寶術啊！

自己借助人族文運入道，再借助文運轉入氣運，氣運修命運大道。

強大嗎？

絕對強大。

自己修煉的術，也是自己推演，非要算，甚至超越鑄劍術。

但是，自己修煉，和給別人修煉是不一樣的。

但自己卻不能保證能把這樣的術傳承出來，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交給許長安。

可是柳尋歡卻能把半步祖境的鑄劍術教給別人。

甚至自己都學了。

這是柳尋歡能做到的？

柳尋歡的天賦，有那么強嗎？

所以，其實，鑄劍術，是人皇的？

人皇用的什么武器？

人皇沒有使用過武器。

他都是使用的火焰攻擊？

鑄劍術的人火嗎？

那他有沒有鑄劍？鑄造了多久？

一直沒有用，憋著什么時候用？

李文書越想越細思極恐！

他甚至開始懷疑，人皇是不是人皇？

天下各族都被深淵控制，是否除了命運線，還安排了其他的后手？

比如，人皇這樣的。

一族之皇，結果是深淵的棋子。

這樣，就能確保各族完全在控制之下，不會出現問題？

李文書看著人皇，眼神都已經在變化。

瞬間拉開距離，手中法決翻轉，一共十二本大書浮現在李文書的身后。

這是第一次，他一次性召喚十二本書。

每一本書，都帶著不同的花紋，散發著不同的氣息。

仔細感應，這些書，對應的氣息，居然屬于各個族群。

十二本書，以一種特殊，而玄奧的方式緩緩的轉動。

帶起詭異，而深邃的氣息。

隨時會發動雷霆一擊，毀天滅地！

人皇看到這一幕，眼中光芒閃爍，也有些驚艷。

“文書，你真的是絕世天才，天下萬族，千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所有人都以為你修煉的文道，結果你修命運道。

但現在我才知道，命運道，居然也不是你主要的修煉方向！

你修煉的是大一統的道！”

什么叫大一統？

古語有云：所以大一統者，六合同風，九州共貫也。

而李文書要的，顯然更龐大！

天地同風，萬族共貫，萬道齊鳴。

人皇都忍不住驚嘆：

“古往今來，天上地下，九州十地，諸天萬族。

你是我見過的，最天才的人，沒有之一，若是給你時間，你一定能超越所有人。”

李文書此刻面不改色心不跳。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早已經波濤洶涌。

人皇，居然只是看了一眼自己施展的一點點手段，居然就猜到了他真正修煉的道。

這個道，從他構思到現在，甚至自己都還沒有摸清楚，只是一個猜想。

但人皇居然看一眼就點出來了。

更重要的是，即使看出來了，人皇居然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

“你到底是誰？”

李文書聲音中，不自覺的，帶著一絲的顫抖。

第一次，李文書發現，算天算地算眾生的自己，在人皇面前，居然像個小孩一樣。

被牽著走了！

他甚至懷疑人皇是妖族或者仙族的人，又或者是神族的棋子。

他既然猜測過，懷疑過。

當然也為此準備了后手。

可是現在的人皇，超出了自己想象太多。

他的后手，可能用不上了。

人皇似乎知道李文書的想法，輕輕一笑。

“我還能是誰？我，人皇周楚雄啊，你抓走的周淑月，是我女兒啊！”

“不可能！柳尋歡都是你的分身，你還想騙我！

說，不然，就算拼著命運崩碎，我也一定除掉你！”

李文書聲色俱厲，真的帶著殺意。

第一次，他用了全力，身后的十二本書，已經轉動成為十二圈的光輪。

散發的氣息，甚至比之前的螭月還要強大。

龐大的力量，帶起天地異象，風雷涌動。

“我都說了，是你想多了！

我剛剛只是隨口一說，你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說我是柳尋歡，柳尋歡就是我的分身了？”

說著，人皇臉上，柳尋歡的模樣褪去，變成李文書的模樣。

“我現在說還是我是李文書呢？你是我的分身嗎？

你啊，真的想多了！”

說著，人皇變成一個平凡的中年男人形象。

這是人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