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有多少食物？”

船長室。

亞當(dāng)洛林及大副二副四人圍著木桌。

“食物儲備剩一周不到。”

大副靠在木椅上，一只手扶著嘴里叼的煙斗，滿面憂慮，回答著亞當(dāng)?shù)脑挕?

煙斗內(nèi)沒有煙葉燃燒，卡迪木只是單純用嘴叼著，并無在室內(nèi)吸煙。

他的煙葉兩天前就抽光了。

洛林手放上定位儀，共鳴感知了下方位。

“食物問題目前無需擔(dān)憂，若不分晝夜航行，按我們的速度來看再過三四天就能回到奧莫耶。”

定位儀的原理很簡單，本身通過從起始點拉開的方向與距離來判斷位置。

每次迷霧探索前，具體怎么走需提前跟負(fù)責(zé)相關(guān)事物的巫師拿著海圖商議。

都是在記錄儀中刻好目標(biāo)路線后才出發(fā)的。

順帶一提，奧莫耶的探索用定位儀，起始點均被設(shè)為深藍(lán)高塔。

“好，下一個問題。”見食物的事無礙，亞當(dāng)掃視了一圈三人的臉，思慮片刻，繼續(xù)說道。

“再遇到它怎么辦？都有什么意見沒。”

它，指上次亞當(dāng)試圖獵殺卻失敗了的詭異生物。

許是因為一次性“獻(xiàn)祭”了三個人，探索船當(dāng)時沒出意外，安全離去。

不僅如此。

定位儀中預(yù)定的航行路線全部觸發(fā)完畢，往回返的時候都沒再遇見詭異觸手生物作怪。

“正面對抗肯定不行，我們要想其他辦法。”

大副說了句廢話。

沒人接。

四人都在想要如何解決這個麻煩。

事實上，探索船還會不會遇到它都說不準(zhǔn)，但只要這個概率不是零，就得準(zhǔn)備好預(yù)案，以備不測。

沉默半晌，巴魯橫肉遍布的臉上露出猶豫之色，試探性的開口。

“要不，我們選幾個新的潛水員？”

一語驚醒夢中人。

第一次遭遇它的時候就是用潛水員來解決的，現(xiàn)在為什么不可以？

“怎么選？現(xiàn)在船員們身上都有武器，他們會反抗的。”

卡迪木吸了口什么都沒放的煙斗，愁容不減。

亞當(dāng)沒有言語。

水手們的那些武器根本破不掉他的防御巫術(shù)，也就火槍具備威脅。

如果他想，完全可以憑借武力逼迫海員下去。

但，這個世界終究還是講規(guī)則的。

亦如大副所說，水手們不是聽之任之的機器，是會反抗的人。

若他真這么干，現(xiàn)在包括以后的迷霧探索，在船上永遠(yuǎn)別想睡個安穩(wěn)覺了。

亞當(dāng)率先打破規(guī)則，難免不會有別人為了自保起歪心思。

0階巫師的實力終究有限。

“我們需要一個借口。”

沒有羞愧等和其相近的情緒，亞當(dāng)臉上很自然的說出這句話。

“不一定非要選出潛水員，可以用什么借口單純的抓住綁起來，等用的時候再推出去。”

洛林等人靜靜聽著亞當(dāng)?shù)脑挘瑹o人打斷。

聽完亞當(dāng)?shù)脑挘汪斆嗣约旱墓忸^，給出一個提議。

“用賭博怎么樣？就說船上不能賭博，賭博的水手違反了迷霧探索條例？”

“不可能，包括你在內(nèi)船上很多人都賭過，難道你想都抓起來？”大副搖搖頭，否決了巴魯?shù)脑挕?

“我們或許可以...”

.........

探索船的某個艙室內(nèi)，半數(shù)水手聚在這里。

“我看他們不對勁，這幾天經(jīng)常聚堆跑去船長室，不知道在密謀些什么。”

右眼蒙著黑眼罩，模樣看起來像洛林老家海盜的水手說道。

“呵呵呵，威利克，你說‘四人議會’？這不正常嗎，叫我們來就因為這事？”

有水手嘟囔道。

“四人議會”指大副二副和兩位探索巫師，常有水手私下里這樣戲稱。

“對啊，他們估計在討論航行的問題，難道不是正常嗎?”

“你不會就為這事叫我們過來吧？我還有擦甲板的活沒干呢，閑得慌可以去替我。”

“這...”威利克面對眾多不滿，拋出一個消息。

“我搬木桶路過船長室的時候聽見他們在談海怪的事！”

此言一出，房間內(nèi)的水手們頓時沒了動靜。

前些天遭遇“海怪”的景象歷歷在目。

霧靄中，海面上肆意伸展的怪狀觸手就像一團陰影，環(huán)繞在每個海員的心頭。

不曾消散。

“繼續(xù)說。”有水手催促。

“咳，我也只聽到這一兩句，你們知道的，在船長室門前停下來我怕被發(fā)現(xiàn)，里面可有兩位巫師。”

威利克尷尬的干咳一聲，接著便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們都知道，第一次碰見海怪時是潛水員下去后探索船才能繼續(xù)動的。”

“上次巫師大人引出海怪，沒打過，足足死了三個人，后來不知道為什么船能動了。”

房間中點著燭光照明，因此并不黑暗。

“為什么？是不是因為海怪吃了人，滿足胃口后放過了我們？”威利克望著那些看向自己的一雙雙眼睛，繼續(xù)說著。

“既然巫師大人打不過，后面再遇見海怪怎么辦？”

水手們面面相覷。

“當(dāng)然是讓潛水員下...”有人話說到一半就合上嘴不說了。

“呵呵。”

威利克嗤笑一聲道:“我們哪還有潛水員了?”

“那怎么辦？你能想個辦法出來？”

被嘲笑的水手臉上掛不住，推開身前眾人來到威利克面前，質(zhì)問道。

他問的也是水手們都想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巫師大人和大副二副肯定不會像潛水員一樣下海。”威利克答道。

“要是再遇見海怪，下水的人選一定出在我們中！”

“你怎么就知道會再遇到？就算遇到也不一定要有人下水啊。”

是先前被嘲笑的水手說的。

威利克撇了眼跟自己唱反調(diào)的水手，見是生面孔就沒搭理他。

說著就從懷中掏出火槍。

“碰見海怪時下發(fā)的武器你們都還帶在身上吧？必須得團結(jié)...”

“真是夠了！你想干什...呃！”

打斷威利克話語的水手說到半截，后腰不知被誰猛的踹了一下，摔跪在地上。

然后就被左右倆水手按著，嘴里塞上爛布條，用麻繩捆住。

過程中掙扎不停，但是沒用。

沒人幫他。

威利克握著火槍，沉默注視眼前的水手被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