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烙痕之噬
- 大唐之逍遙皇子
- 北境王城
- 5771字
- 2025-06-19 12:25:19
鈴兒的慘嚎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鑿穿了內室偽裝的平靜!那聲音里蘊含的痛苦和靈魂撕裂般的恐懼,讓王默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
他猛地扭頭,視線越過珠簾的間隙,看到的景象讓他頭皮炸裂!
鈴兒蜷縮在冰冷的地磚上,身體扭曲成一種非人的角度。她的雙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掐住左手手腕,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鮮血正從指縫間絲絲縷縷地滲出!那張原本慘白的小臉此刻因為極致的痛苦而扭曲變形,五官移位,青紫色的血管如同猙獰的蚯蚓在皮膚下暴突!她的雙眼瞪得幾乎要裂開,眼球布滿猩紅的血絲,瞳孔卻渙散空洞,仿佛正承受著來自九幽地獄的酷刑,看到了無法言喻的恐怖景象!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她左手手腕內側,那處之前被王默無意瞥見的淺淡舊疤痕位置!
此刻,那疤痕所在之處,正散發出一種極其詭異、令人毛骨悚然的暗金色光芒!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帶著一種粘稠、陰冷的質感,如同活物般在皮肉下劇烈地蠕動、扭曲!光芒的邊緣,皮膚被撐得近乎透明,隱約可見皮下有無數極其細微的、如同活體金線般的絲狀物在瘋狂游走、糾纏,仿佛要掙脫皮肉的束縛,破體而出!
“鈴兒!”王默的驚叫脫口而出,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恐慌!他想沖過去,身體卻被孫思邈捻著的銀針定住,動彈不得!
“是它!它…被引動了?!”孫思邈失態的低呼在王默耳邊炸響!那聲音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甚至夾雜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恐懼?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看透生死的藥王,此刻的聲音竟在微微發顫!
孫思邈的反應比鈴兒手腕的異象更讓王默心驚肉跳!“它”?是什么?!孫思邈知道這東西?!這暗金烙痕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沒有半分猶豫!孫思邈猛地抽回扎在王默背上的銀針,甚至顧不上收針入囊,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瞬間出現在外間鈴兒身邊!他的動作快到了極致,完全不像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
“按住她!別讓她傷到自己!”孫思邈厲聲喝道,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力,瞬間壓下了王默的驚惶。他自己則蹲下身,那雙捻慣了銀針、穩如磐石的手,此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快如閃電般出手!
“嗤啦!”一聲裂帛聲響!
孫思邈竟直接撕開了鈴兒左臂的衣袖!將整個手腕連同小臂暴露出來!
那暗金光芒沒有了衣物的遮擋,瞬間變得更加清晰、更加妖異!蠕動的金線在皮下瘋狂竄動,將那一小片皮膚頂起一個個微小的、不斷移動的凸起,如同皮下有無數活著的金色蛆蟲!暗金色的光芒如同活水般流淌,勾勒出一個模糊卻充滿邪異美感的扭曲印記輪廓!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金屬腥氣和腐朽甜膩的詭異氣味,從那光芒處彌漫開來!
“啊——!殺了我!殺了我!”鈴兒發出更加凄厲絕望的哀嚎,身體如同離水的魚般瘋狂彈跳掙扎,力氣大得驚人,兩名聞聲沖進來的內侍竟一時按她不??!她的眼睛死死盯著手腕上那妖異的金光,瞳孔深處只剩下純粹的、被徹底吞噬的恐懼!
孫思邈面色凝重到了極點,眼中再無平日的澄澈平和,只剩下一種近乎搏命的專注和沉重。他不再看鈴兒痛苦扭曲的臉,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那妖異的暗金烙印上!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攏如劍,指尖瞬間泛起一層極其微弱的、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乳白色毫光!那毫光帶著一種溫潤純凈、卻又無比堅韌的生命氣息!
“咄!”孫思邈口中發出一聲短促清越的低喝,并攏的劍指如同閃電般,精準無比地點向鈴兒手腕上那暗金光芒最熾盛、蠕動最劇烈的核心位置!
“滋——!”
一聲令人牙酸的、如同燒紅烙鐵浸入冰水的刺耳聲響,猛地爆發出來!
孫思邈的指尖與那暗金光芒接觸的剎那,乳白色的毫光與暗金邪芒激烈地碰撞、湮滅!空氣中爆開一圈肉眼可見的、極其微弱的扭曲漣漪!一股陰冷、貪婪、帶著無盡惡意的氣息從那烙印中反撲而出,瞬間籠罩了孫思邈的手指!
孫思邈悶哼一聲,身體劇烈一震!他指尖那層乳白色的毫光如同風中殘燭,瞬間黯淡下去,幾乎要徹底熄滅!他的臉色也在剎那間變得灰敗,仿佛被瞬間抽走了大量生機!但他咬緊牙關,眼神銳利如刀,指尖死死抵住那蠕動不休的烙印核心,如同用血肉之軀鎮壓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呃…呃…”鈴兒喉嚨里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身體抽搐的幅度驟然減小,但那痛苦并未消失,反而像是被強行壓縮、凝聚,轉化成了更深的、來自骨髓深處的哀鳴。她手腕上那瘋狂蠕動的金線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壓制,游走的速度明顯減緩,那妖異的暗金光芒也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熾烈的程度減弱了幾分,但依舊頑固地散發著陰冷的光暈。
孫思邈的額角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沿著深刻的皺紋滾落。他維持著那個點壓的姿勢,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猛地轉頭,對著早已嚇傻的小道童厲喝:“玄玉粉!朱砂!三息之內!”
小道童如夢初醒,連滾爬爬地撲向藥箱,雙手哆嗦著翻找。孫思邈又看向那兩個死死按住鈴兒的內侍,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按?。〗^不能讓她掙脫!否則前功盡棄,神仙難救!”
內侍們臉色慘白,用盡吃奶的力氣死死壓住鈴兒依舊在痙攣的身體。
王默僵在內室的門口,渾身冰冷,如同置身于一場荒誕恐怖的噩夢。眼前的一切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那暗金烙印…那妖異的光芒…孫思邈指尖的白光…那如同實質的惡意氣息…這根本不是他所知的唐朝!這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加詭異、更加兇險百倍!
鈴兒手腕上那被暫時壓制的暗金烙印,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動著。那模糊扭曲的印記輪廓…王默死死盯著,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攥緊!
這個印記!雖然比孫思邈藥箱底部的那個印記更加模糊、更加扭曲、充滿邪異,但那核心的盤旋形態、那流轉的暗金光澤、以及那幾顆如同星辰般點綴的微弱光點…本質如出一轍!
鈴兒身上的烙印,和孫思邈藥箱里的印記,同源!甚至…鈴兒身上的,像是某種劣化、失控、或者被強行植入的…“活體”版本?!
這念頭讓王默不寒而栗!鈴兒…她到底是什么?一個活著的“容器”?一個被植入烙印的實驗品?還是…某個龐大而邪惡計劃的一部分?
“師父!玄玉粉!朱砂!”小道童顫抖的聲音帶著哭腔,將兩個小玉盒捧到孫思邈面前。
孫思邈看也不看,左手閃電般探出,指尖在玉盒中一蘸!那玄玉粉如同最細膩的紫色水晶粉末,閃爍著微弱的星芒;朱砂則是極品的辰砂,色澤鮮紅如血,蘊含著一絲純陽正氣。
他左手食中二指并攏,沾滿玄玉粉和朱砂的混合物,指尖再次泛起那極其微弱的乳白毫光。這一次,毫光似乎更加凝聚,帶著一種玉石般的堅韌感。他以指為筆,以鈴兒手腕那暗金烙印為中心,快如疾風般在周圍描繪起來!
他的動作帶著一種古老而玄奧的韻律,指尖劃過空氣,留下一道道由玄玉紫芒和朱砂血線構成的、極其繁復細密的符文軌跡!那些符文并非王默所知的任何一種文字,更像是一種溝通天地能量的原始圖騰,帶著鎮壓、禁錮、凈化之意!
“嗡…嗡…”
隨著符文的描繪完成,一個由紫紅光芒構成的微型法陣瞬間成型,將鈴兒手腕上那妖異的暗金烙印籠罩在內!法陣的光芒與暗金烙印的光芒激烈地沖突、湮滅!空氣中響起低沉而持續的嗡鳴,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角力!
“呃啊——!”鈴兒再次發出凄厲的慘叫,身體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捆綁,劇烈地反弓起來!但這一次,那烙印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壓制下去!皮下游走的金線也漸漸平息,最終隱沒于皮膚之下,只留下一個比之前顏色更深、邊緣如同灼燒過一般的暗金色疤痕印記,以及周圍一圈由玄玉粉和朱砂繪制的、正在緩緩滲入皮下的紫紅色符文脈絡。
鈴兒的掙扎終于停止,身體軟軟地癱倒在地,徹底昏死過去。她臉上扭曲的痛苦之色褪去,只剩下一種被徹底掏空的、死灰般的慘白和疲憊。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在地磚上留下一個人形的水印。
孫思邈長長地、極其疲憊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他指尖的乳白毫光徹底消失,臉色灰敗,額頭的汗珠如同小溪般流淌,甚至站立都有些搖晃。小道童慌忙上前攙扶。
內室里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幾人粗重的喘息聲,以及空氣中殘留的、那令人作嘔的金屬腥甜與朱砂藥味混合的詭異氣息。
王默站在內室門口,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他看著地上昏迷不醒、手腕帶著詭異符文的鈴兒,看著疲憊欲倒、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的孫思邈,看著那兩名驚魂未定的內侍……
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毒殺、暗算、宮廷傾軋…這些還在他的歷史認知之內。但這詭異的烙印、這如同法術般的鎮壓手段、這彌漫的惡意氣息…這完全是另一個層面的恐怖!他穿越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殿下。”孫思邈在小道童的攙扶下,緩緩轉過身,聲音嘶啞干澀,帶著濃濃的疲憊。他那雙曾經澄澈如秋水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看向王默的眼神復雜到了極點——有深深的疲憊,有無盡的悲憫,有難以言喻的沉重,還有一絲…洞悉一切的無奈?
“此女…”孫思邈的目光落在昏迷的鈴兒身上,語氣沉重如鉛,“…身負‘冥刻’,乃上古邪法所遺之毒瘤,以生靈精魄為食,蝕魂奪魄,歹毒異常。今日若非引動尚淺,又恰逢貧道在此,恐已回天乏術。貧道暫時以‘封靈禁紋’將其壓制,但此印根植魂魄,如跗骨之蛆…非人力可拔除。她…命不久矣?!?
冥刻!蝕魂奪魄!命不久矣!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王默的心上!他看著鈴兒手腕上那個顏色更深、如同活物般蟄伏的暗金疤痕,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頭頂!這東西…竟然如此恐怖?而鈴兒…這個謎團重重、卻又在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的小丫鬟,竟然背負著如此可怕的詛咒?
“她…她為何會有此物?”王默的聲音干澀嘶啞,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他腦中閃過鈴兒發現梁上刺客時的警覺,閃過她試圖替自己試毒時的絕望…難道這一切,都與這恐怖的“冥刻”有關?
孫思邈沒有直接回答,他那疲憊而深邃的目光,卻緩緩移到了王默身上,最終,落在了王默因為震驚而微微敞開的寢衣領口處,那若隱若現的…腋下位置。
王默瞬間如墜冰窟!渾身汗毛倒豎!他下意識地想要合攏衣襟,但孫思邈的目光如同實質,早已穿透了那層薄薄的布料!
“殿下…”孫思邈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你腋下蟄伏之物,氣息雖弱,其質…卻與這‘冥刻’同源同根!甚至…更為精純!更為…‘核心’!”
轟——!
如同九天驚雷在王默腦中炸開!炸得他魂飛魄散!
同源同根!更為精純!更為核心!
孫思邈的話,徹底證實了他最深的恐懼!他腋下的異物,根本不是什么毒針殘留!它是和鈴兒手腕上那恐怖“冥刻”一樣的東西!甚至…是更高級、更核心的存在!那冰冷的意念、暗金的印記、定位的紅點…這一切都不是幻覺!那是“冥刻”對同源核心的感應和…召喚?!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吞沒!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只被釘在祭壇上的羔羊,身上被烙印著獻給惡魔的標記!蝕魂奪魄…命不久矣…難道這就是他穿越而來的最終歸宿?!
“不…不可能…”王默踉蹌著后退一步,臉色慘白如鬼,聲音破碎不堪,“孫真人…你…你定是看錯了…我…”
“殿下!”孫思邈猛地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悲愴的嚴厲!他上前一步,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王默,仿佛要將某種沉重的真相刻入他的靈魂深處!
“此物兇險,遠超你想象!它非毒非蠱,乃‘魂印’!寄魂而生,噬魂而長!其引動之兆,便是驚悸、劇痛、幻象叢生!直至…神智湮滅,淪為行尸走肉,供其驅策,永世不得超脫!”孫思邈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冰錐,狠狠刺入王默的心臟,“鈴兒方才之狀,便是烙印被同源核心氣息無意引動之果!殿下,你自身便是那最大的‘引子’!你與她相處越久,靠近越近,她體內烙印被引動反噬的風險便越大!今日若非貧道在場,她早已魂飛魄散!”
如同五雷轟頂!王默的身體劇烈搖晃,幾乎站立不穩!
他是引子!他是害死鈴兒的源頭?!
孫思邈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眼中悲憫更甚,但語氣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殿下體內之物,潛藏極深,且似有異力護持,非外力可輕易引動,亦非貧道此刻所能探查根除。然,其兇險,百倍于鈴兒腕上之??!一旦其徹底蘇醒…后果不堪設想!非但殿下自身難保,恐…禍及蒼生!”
禍及蒼生?!王默只覺得荒謬絕倫!他不過是一個想茍活的穿越者,怎么就和“禍及蒼生”扯上了關系?!
“為今之計…”孫思邈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沉重,目光銳利地掃過門口那兩名驚疑不定的內侍和攙扶他的小道童,“…殿下需謹記三條!”
他豎起三根手指,指尖因為之前的消耗而微微顫抖:
“其一:絕不可再靠近此女!她體內烙印已成驚弓之鳥,一絲同源氣息都可能引其徹底爆發,屆時神仙難救!貧道稍后會向陛下陳情,將此女移出甘露殿,嚴加看管!”
“其二:固守心神!戒絕驚、恐、怒、悲!七情過激,心魔叢生,便是此物蘇醒引動之機!當如履薄冰,如臨深淵!貧道所留安神湯藥,務必按時服用,可助殿下暫時安定神魂,壓制異動!”他指了指小道童放在內室案幾上那碗已經溫涼的湯藥。
“其三:…”孫思邈的聲音壓得更低,幾乎化作一縷微不可聞的氣息,只有近在咫尺的王默能勉強捕捉,“…蟄伏!隱忍!萬勿顯露任何異于常人之能!此物所圖…絕非尋常!甘露殿看似囚籠,亦是陛下目光所聚之地,反成護身之所!靜待…天時!”
最后“天時”二字,孫思邈說得極其含糊,帶著一種深沉的無奈和渺茫的希冀。
說完這三點,孫思邈仿佛耗盡了最后一絲心力,身體晃了晃,全靠小道童支撐才未倒下。他疲憊地揮了揮手,對那兩名內侍道:“速將此女移至太醫院偏廂,嚴加看守,不得任何人靠近!待貧道稍后向陛下稟明詳情,再行處置。”
內侍們如蒙大赦,慌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昏迷不醒、手腕帶著詭異符文的鈴兒,如同抬著一件極其危險的物品,快步退了出去。
孫思邈深深看了一眼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王默,那目光復雜難言,最終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他在小道童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向外走去,那靛青的背影在昏暗中顯得異常蕭索。
沉重的院門再次合攏。
內室只剩下王默一人。
死寂。冰冷刺骨的死寂。
案幾上,那碗孫思邈留下的安神湯藥,散發著苦澀的氣味,在昏暗中如同毒藥。
王默緩緩抬起自己的左手,顫抖著,極其緩慢地拉開腋下的衣襟?;椟S的光線下,那處微小的凸起,安靜地蟄伏著,如同沉睡的惡魔之眼。
同源同根…更為精純…更為核心…魂印…噬魂而長…引子…禍及蒼生…
孫思邈的話語如同魔咒,在他腦中瘋狂盤旋、轟鳴!
他頹然跌坐在冰冷的地磚上,背靠著同樣冰冷的床榻。巨大的恐懼、荒謬、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浪高過一浪地沖擊著他脆弱的意志。穿越者的身份、早夭皇子的命運、腋下致命的異物、鈴兒身上恐怖的冥刻、孫思邈諱莫如深的警告…這一切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粘稠的、充滿惡意的網,將他死死纏住,拖向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甘露殿的偏院,金碧輝煌的囚籠,此刻卻如同冰封的墓穴。
活下去…似乎已經變成了一種奢望。而更可怕的是,他可能連“死”,都無法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