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開端,現殺機
- 殤宗歲之四道八門十二宗
- 球球不吃魚
- 5304字
- 2023-08-06 21:09:50
從那個女人來,到戟霄鵬離開,都被另一個人看在了眼里。
她馱起身負重傷的柳雯琦,一個閃身,也不見了身影。
距離膠東會館20公里遠的地方是一個簡易碼頭,碼頭邊停著一輛越野吉普車。
車頭前的岸邊停著一艘小型游艇。
天色漸暗,從里面走出一個人。
他低下身,提起船尾的繩子用力一抖,泊船繩的另一頭便松了開來。
隨后,那人腳下用力一蹬河岸,船身便緩緩向前駛去。
一路的車行顛簸,使得郝文才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雖然不明原因,但他也隱隱感覺到大敵當前。
父親郝大寶不顧一切地遣散了膠東會館的眾人,并安排向戎城護送他走水路回膠東。
雖然這不是他的意愿,但他的身體無法抵抗鎮定劑的作用,很快就睡了過去。
當他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了船上。
見向戎城出去安排開船的事,他才偷偷做起了準備。
作為太岳山莊的少莊主,身上自然少不了各種機關算計。
很快,向戎城便被他的微型機關迷暈,靠在一邊不動了。
文才試探性地叫了幾聲,確認無誤后,一把轉舵開回了碼頭。
膠東會館作為太岳山莊在上浦的落腳點,自然不會太過寒酸,
它坐落在一片被各種植被包圍住的山坡上。
這里風景宜人,俯視一切,上下山路只有一條。
雖然平日里負責這里安全的護衛已被盡數遣散,可光是那三米多高的圍墻和厚度超過300毫米的
純鋼大門,就讓很多心懷歹意者望而生畏。
但說白了,這些不過是死物,在巫圣道戟霄鵬的面前,頂多是個擺設罷了。
當郝文才踏進大門口時,鼻尖處已經傳來了腥濃的鮮血味道。
一片死寂
完全沒有了生機
他心里怕極了,但腳下卻忍不住踉蹌地向里面走去。
魚塘邊的花池里有兩具尸體,他還沒弄清都是誰,便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背對著自己。
而他的手,此時已插進了齊老的身體。
齊老,齊如楓
人稱膠東匠魁,當年和郝大寶共同抵御巫圣道何勇。
除了一身匠工手藝,更是覺醒者中難得的好手。
可現在的他,卻在那一刻顯得如此無力。
他眼神渙散,表情扭曲地難以形容。
就在郝文才進來的一刻,齊老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瞳孔放大,神情一怔,嘴唇抖動地張合。
“快……跑”
郝文才完全傻了,這一幕讓他頓時喪失了行為能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飛已經多日沒有消息傳回了,事情似乎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派人去過了嗎?”
“暫時還沒有,他是一等一的好手,如果他都出了意外,那派出的人……”
孟先生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呷了口茶,緩緩點了點頭。
“你是對的。”
“師父,我想我們現在可能要做最壞的打算了。”
“……還沒有找到榮嘉安嗎?”
“沒有,他已經失蹤很多天了。”
孟先生閉目思索了一陣,吩咐道:“通知全宗門上下,做好一級備戰準備,隨時出發!”
“是,師父!”
“岱先生,水蛙小隊傳回消息,在東邊某處水域的碼頭發現了向戎城。”
岱農皺眉:“這個時候他怎么單獨在外面?他人怎么樣?”
耳機傳來松鼠的聲音,說道:“就是被迷暈了,人沒事。”
“讓螃蟹帶人去調查一下。”
“是!”
“另外……”
岱農頓了下,
“二餅還沒歸隊嗎?”
“是,他說去找榮嘉安了。”
在安排好診所的全部事情后,孟先生就將九醫安堂的全部力量部署在了上浦。
各處藥庫房的物資也囤積完備,一切都為了與巫圣道的這場對決。
方方面面的流程安排,孟先生駕輕就熟。
畢竟早幾十年前,九醫安堂就在那場風波中充當過后勤保障的角色。
二餅在完成無盡雪山的任務后,并沒有隨隊一起返回,而是在途中就離開了。
他這么做并不是公然違反宗門紀律,而是因為岱農在之前就許諾過他了,完成這次任務后就允許他去找榮嘉安。
此時的二餅,剛剛從黑市打探了消息出來。
除了巫圣道尋找榮嘉安的委托之外,他沒有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這樣的結果,讓他無法準確估計現在的形勢。
順著河邊一路走,快要到達河海交匯處時,他發現那里停了一艘船。
從上面下來了很多人,他們大都蒙著面。
看自己的來路,他不難判斷這些人應該也都是去騾馬巷的。
自己曾經聽岱農說起過,榮嘉安和卜小鑫曾在十庫市的十方寨落腳。
而且那里的人似乎也成了榮嘉安他們現在的盟友。
如果這里實在沒有消息的話,自己或許可以去那里碰碰運氣。
他自顧自地想著,人也朝著那些下船的人群迎了上去。
“這次開市百年不遇,咱哥們這回可是要好好掌掌眼了。”
“你把東西放好,別還沒到地方就被人搶去了。”
“回程的票買了嗎?我說多少次,你長點心不行嗎?”
人群中的聲音不時傳進了他的耳朵里,但二餅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如果這艘船是往北走的,那他就能改水路前往十庫了。
可還沒走到售票廳,他便停住了腳步。
讓他停住的是一個聲音,音量很小,但以他此時的境界,要捕捉到那個聲音,簡直再容易不過。
“我能力有限,無法抹掉你在太仙游的記憶……
不過雷勝已經死了,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你自己決定吧。”
太仙游……
雷勝……
這個名字二餅早已經爛熟于心了。
正是因為榮嘉安和卜小鑫的黔省之旅,才讓他有了也想出去闖一闖的想法。
突然在這里聽到這個名字,那對方一定是與太仙游有關了。
二餅假裝四處觀望,隨便拉住一個人,詢問售票廳的位置。
說話間,邊迅速鎖定了說話那人的位置。
一男一女,在海灘不遠處的角落。
兩人都帶著蒙面,男人年齡與自己相仿,而那個女人……
二餅不露聲色,問出了位置后,便一路走向售票廳的位置。
他一邊假裝看著輪渡時間表,一邊用余光掃著那兩個人。
二餅謹慎的原因,是因為他從兩人的言談舉止中推斷出他們也是覺醒者。
如果近距離觀察,很容易被發現。
可看了幾眼,他便發現其中那個女人有些眼熟。
對方雖然蒙住了口鼻,但她的身形和聲音卻顯得尤為熟悉。
難道是她?
其中那個女人,正是他和榮嘉安當時在山溝里圍堵的那個太仙游左護法——儺鈴!
她怎么會在這?
正想著,他忽然發現兩人挪動了腳步,朝著人群相反的方向離去。
這海灘上沒有建筑物,貿然跟上必定會暴露。
上山
在與儺鈴的戰斗中,雖然最后生擒了此人,但她卻被一個陌生人救走。
據后來孟先生判斷,那人應該就是太仙游的仙主,雷勝。
當時岱農在診所還與他交過手,螃蟹也在那場戰斗中負了傷。
事情雖過去數月,但那場戰斗的余溫卻還未完全褪去。
從山路高處一路尾隨的二餅不敢大意,幸好兩人是沿著下面的山路行進,并沒有被發現。
沒過多久,他便發現兩人停在了一處車站的地方。
男人將行李遞給了女人,見她上了一輛公共汽車,這才招手離開。
雖然不清楚對方此行的目的,但那儺鈴之前傷害孟先生,是他無論如何不會原諒的。
她身上的靈鬼已經被卜小鑫打死了,自己現在的實力也不可同日而語。
這個時候,他們來到上浦,很有可能跟榮嘉安的事有關。
既然讓自己碰到了,那就給他們來個斬草除根。
二餅當即決定,追上儺鈴。
他毫不猶豫地順路追了過去。
這里的道路非常平攤,又是郊外的偏遠地帶,所以一路汽車都非常的少。
如果只是這個速度,對于二餅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就在公車即將要拐進一個岔路口的時候,二餅提氣躍起,打算直接沖到車頭將其攔住,
不想一個人影突然竄出來,正面擋在了他的身前。
被發現了!
二餅急忙收住腳步。
那人正是之前與儺鈴交談的男人。
兩人對視了一會,不想蒙面男人率先開口質問道:
“你這是要去哪啊?”
二餅內心極其不爽,自己還沒有實質性的行動就被發現了,而且他上來就問這么一句,好像跟自己很熟是的。
眼看公車越來越遠,便不耐煩地回道:
“我去哪,好像跟你沒什么關系吧!”
對方不為所動,只是平靜地回道:
“我想應該有點關系,不然你也不會一路跟蹤我們到這。”
K!竟然早就知道……
“說說吧,為什么跟蹤我們?”
既然被發現了,二餅也不含糊,轉而問道:“你是太仙游的人?”
那人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開始上下打量二餅。
見對方不語,二餅冷笑一聲:
“哼!不老實在你們黔南待著,又跑出來惹是生非,上次的教訓是不是還不夠啊?”
話音剛罷,二餅便一個健步沖了過去。
快到對方身前,他騰空躍起,一個轉身側踢。
男人見他一言不合就開打,也是不明所以,后撤一步,連忙躲開了來勢。
二餅雖然速度不快,但男人卻看不出他的深淺。
力道雖不大,但總感覺他還有更深一層的實力。
二餅先手未中,便不再保留。
一把抽出腰間的骨刀,提尖便刺。
那骨刀是修行百年的水虺骨頭制成,上面只是進行了打磨,絲毫沒有任何外力的加持。
正是因為這樣的材質和天然的手藝,使得刀身上始終伴有一層薄薄的涼意。
這其實是水虺的能量所致,用肉眼是看不到的,可修行者卻能明顯感覺到這股能量。
蒙面人自然不會忽略這一點。
他眼睛一亮,便知此刀不俗。
手背身后,不知從哪也抽出了一把刀。
砰砰~呯呯呯~
幾個回合走下來,兩人都是一驚。
哪里冒出來這么個高手?
蒙面人并不想打,多數還是防御為主。
但二餅可不一樣,聽說太仙游的事讓榮嘉安吃盡了苦頭,
孟先生當時親自出馬都沒有醫好他的毒。
正是仇人相見,當分外眼紅。
他招招兇險非常,逼得對方多少有些狼狽不堪。
那人一個錯身閃到了安全距離,舉起刀來威脅道:
“誒~你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打,我已經是多方忍讓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太仙游的人,你要是跟他們有仇……”
他本想說:冤有頭債有主,你該找誰找誰去。
可還沒說完,便想到太仙游已經被榮嘉安他們瓦解了,這仇該找誰報呢?
“少廢話!我兄弟被你們那個什么破仙主打得那么慘,你就算脫離了他們,也算是曾經的幫兇。”
不想二餅越說越氣,揮臂間,已在對方面前出了四五招。
蒙面人聞聲起了疑心,趕忙貓身滾到一旁,出口問道:“你兄弟?你兄弟誰啊?”
“你管我兄弟是誰?”
沒等二餅到自己跟前,那人脫口而出,問道:“是不是榮嘉安?”
二餅突然定在了途中,可沒過兩秒便反映了過來,沖他吼道:
“你這是明知故問啊!自己做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嗎?”
蒙面人立時明白了一切。
眼前這個留著毛寸的禿子,應該就是榮嘉安的同伴。
雖然他沒有見過,但之前兩人的對話已經說明了一切。
“停!”
那人趕忙身手阻攔道。
“你又想干什么?”
哎~
那人嘆了口氣,一把摘下自己的面罩,緩緩來到了二餅的身前。
他便是段旌,太仙游曾經的右護法,更是空法寺住持福遠禪師的關門弟子。
黔省的事告一段落后,他便護送自己的師父和師叔空谷禪師和回到了空法寺。
緊接著,為了儺鈴的事,他又再次回到了黔省。
儺鈴,其實不過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因為其稀有的泫陰體質,被雷勝和戟霄鵬發現。
戟霄鵬先是在其腦中種下了紊寧香,讓她誤以為靈鬼就是自己的孩子。
接著教會她一個功法技能,令其甘愿為太仙游賣命。
最終的目的,實則是想利用她的泫陰體質煉化惡鬼煞。
后來,因為榮嘉安等人的出現,僥幸獲救。
段旌也在后來通過自己的努力,最終將其紊寧香拔出。
雖然一直忙于治療儺鈴的事,但段旌在黑市的耳目卻一直沒斷。
不久前他便聽說了巫圣道要找榮嘉安的事,鑒于此事涉及到了黑市的關系,
他便決定來到上浦一探究竟。
儺鈴被治好后也沒了主意,便與他一路同行來到了此處。
雖然她不會再被紊寧香所困擾,但其所帶來的那些心里上的陰影是很難被根除的。
以致儺鈴的心性,再也回不到從前。
經過一路的輾轉思索,她最終選擇了另一條路。
救人一命,段旌在所不辭。
但勸人歸途,并不是他所擅長的。
人各有命,段旌最后還是放了手,任她走自己的路。
“沒想到會是這樣……”,二餅呼了口氣。
二餅對段旌的講述自然不疑。
因為他早就從孟先生處聽到過段旌這個名字,既然是盟友關系,那儺鈴也不再是危險人物,他自然也就不再追究。
“所以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段旌答道:
“我來上浦就是想調查榮嘉安和巫圣道的事,既然相同目的,不如一起去助他一臂之力?”
二餅正有此意,多了個幫手,總好過他自己盲目打探。
段旌一直有個執念,就是黑市。
可要想揭開它的秘密,卻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達成的。
他告訴二餅說自己在黔省時已經獲取了與此事有關的多條線索,榮嘉安目前是失聯的狀態,
那就從巫圣道開始找起。
他查到,上浦黑市上層有個叫阿當的高級信息顧問,此人與巫圣道過從甚密。
他的居所是在郊區的某個私人莊園里。
說干就干!
當晚,兩人趁著夜色貓進了黑市在上浦的大本營。
這所莊園與趙影彪在時沒有過多的改變,安保設施也沒有那么齊備。
他們很輕松地就找到了一處會客廳所在的大落地窗臺下。
里面似乎有人在交談,兩人屏住呼吸,豎起了耳朵。
“何爺果然有格局的,這樣我們便能一舉鏟除這個江湖的禍患了!既然事情已經說定,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話一說完,兩人便聽到一陣起身離開的動靜。
二餅環顧了下環境,招呼段旌,往不遠處一努嘴。
后者會意。
不多時,莊園大門處走出了兩男兩女。
四人走下臺階,在一輛轎車前停住。
“黑市這些年發展得越來越快,江湖上的宗門派系都是依托貴門才得以壯大,這些都離不開何爺的功勞呢!”
說話的女人略帶笑意,眼神中還流露出一種欽佩和愛慕。
他對面的何爺始終保持微笑的表情,聽到這話連忙點頭致意道:
“這怎么敢當!興光會這些年為社會造福,百姓們的安居樂業都離不開你們。
要說奉獻,你們才當是楷模!”
女人抿嘴,似乎被說到了心坎里。
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回道:“那我們就告辭了,何爺請留步!”
“兩位慢走。”
直到車子開出了莊園的大門,何爺才慢慢轉過身,走了進去。
“何爺……興光會……這都是什么組織?根本沒有榮嘉安的消息啊~喂!”
二餅一邊嘟囔一邊看向一旁的段旌,見他若有所思,趕忙提醒。
“嗯?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他們是什么組織……算了,跟嘉安也沒關系,我們再去里面找找?”
段旌攔住:
“我勸你最好別這么干!剛才那個,是黑市派來上浦負責騾馬巷開市的,
實力應該在你我之上。”
二餅似乎也意識到對方不是個善茬,反問道:“那怎么著,待在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咱們先走,去騾馬巷再轉一圈,我或許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