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符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巨人，腦海中浮現了無數的場景，其中有一半是自己被殺后可能出現的畫面……

比如被巨人斬成兩半，或是被一腳踩碎胸脯……想到這兒葉符本能地恢復了鎮靜，眼眸開始變得冰冷無比。

任何想要殺死葉符的敵人，都最好要做好被葉符反撲的準備，否則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靜下來的那一刻，葉符的身軀雖然無法控制，但他的腦海瞬間空靈了起來……

既然無法阻攔，那就順其自然！

葉符身形不再抵抗，隨著風暴軌跡一路向前，將風力化為自己的助力，然后猛地向前一撲……

無數的狂風貫耳，被葉符甩在身后……

轟！

巨釜從他身旁斬過，險些折斷他的雙腿，好在葉符對風速的把握極其精準，這才躲過致命一擊。

閉眼……再睜眼，他手中的短刀猛地閃出一絲寒芒，如同草芥劃過磐石一般在巨人腿部掠過……

緊接著一道細線般的縫隙從巨人右腿部位顯現，慢慢開始擴大……巨人本想扭身出釜，可剛移動便身形一撇，右腿直接斷作兩截……狂暴的罡風也隨之逐漸削弱。

隨著風暴止住，葉符終于實現了對整個身體的掌控，反觀巨人，此刻已經撲倒在了地上，正要緩緩起身……

葉符嗤笑一聲，哪里會給他機會？

沒有半點猶豫，葉符瞬間翻身，將短刀豎直對準巨人的背部，從它殘破的甲胄處猛地一個跳刺……

嘎吱……

刀身沒入巨人的身軀，巨人身形瞬間僵直，再度栽倒了下去。

而一旦這樣的情況出現，基本上就宣判了對方死亡的到來。葉符可不會手下留情，憑借肌肉記憶熟練地將刀身一扭，劃出一個十字，然后又是瘋狂補刀……

最后，巨人身上瞬間布滿了幾十處深深的坑洞，而它自身也癱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做完這一切，葉符看著巨人身上的刀痕緩緩笑了起來……那些刀痕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個藝術的顯現，也是對他十年如一日磨礪的肯定。

“呵呵……咳咳……嘔！”

葉符猛地貫出一口老血，接著又干嘔了起來……

暗網的破碎對葉符的精神力來說是一大創傷，戰斗時根本感受不到什么，但一旦脫戰就會感到格外地虛脫。

他只能緩緩走向被劃爛的包袱，從里面掏出膏藥一股勁地敷在創傷處，隨后忍著傷開始休整。

……

啪嗒……啪嗒……

葉符沒有注意到，此時面具人已經起身向他走來。

等到面具人近身，葉符抬頭望去，頓時迎上了他的眸子……那是一雙極度冰冷的瞳孔，冰冷到足以將人內心的火熱完全撲滅——沒有半點殘余的那種……

不一會兒，面具人開口了。

“告訴我，你的名字……”

……

“葉符……”

“葉符？聽起來不錯……”

面具人輕動口齒，并未怎么張嘴，“你有資格被我認識，也有資格知道我的名號……”

葉符：“……”

“我是荒古王朝第三殿堂的執事，號為‘裁決’，既然你通過考驗，那么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需求。”面具人平靜說道，聲音不帶任何拖沓。

葉符聞言試著發聲，“任何需求嗎？”

“嗯？”面具人神色凌厲，“太貪婪不是一件好事……按照先例，你將獲得的是觀摩傳承的機會，但你沒有任何武根，所以我便給了你其它的選擇……對于弱者來說，知足往往是一件好事！”

葉符也聽出了面具人產生了不悅的情緒，于是換了個方式說道：“那……靈體？”

誰知面具人愣了一下，隨后問道：“靈體……那是什么？”

葉符聞言也愣住了，而后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面具人來自上古遺跡，那么確實有可能不知道符咒師的體系是什么。

……

“沒什么，那我換一個，比如說……生物的神識？”葉符再次試著問道。

“神識？你找神識干什么？”面具人瞥了一眼葉符，讓他如墜冰窖，“如果是為了傳承前人的意志，那么大可不必，因為你沒有武根，根本無法體會其中奧妙！”

葉符此刻也不由得汗顏，這代際跨得太大，交流起來也成問題……

想了想，葉符搪塞道：“我不要人類的神識，而是要其他生物的神識，用作研究的……”

“研究？”面具人挑眉，“你如何研究？”

“只要載體附有神識，我就能夠研究，至于如何研究，這個請恕后生不能描述……”葉符侃侃而談，臉不紅心不跳。

“看來你的確有幾分本事，要不然也不可能喚得醒我，”面具人自圓其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這里正好有一些小東西，不過沒有任何價值，你要的話就給你了……”

說完面具人伸手，如同枝干般的手中出現了一些東西：一顆火紅糜爛的眼珠以及兩塊不知名骨片。

“眼珠是三眼魔猿的核心，蘊含它的神識，其余兩片骨頭分別蘊藏龍象和獅鷲的神識……”面具人接著緩聲道，“可惜沒有相應的傳承，對人而言沒什么用……”

但葉符此刻什么也聽不進去……在他的靈場的仔細捕捉下，這三個東西足以驚掉他的下巴！

沒什么用？那只是對面具人那一輩的老古董而言罷了……如果放到現在，那就是稀世珍藏——買也買不到的那種！

當下葉符趕緊收下了三個東西，事后還微微有些心虛……不過，這些理論上是用命換來的，也還算合理罷？

葉符平靜地看著面具人，眼神都不由得柔和了起來……

面具人瞥了瞥葉符，神色有些怪異：“倒是有趣，你是第一個通過考核的普通人……”

面具人將“普通人”三個字咬的很重。

“不過……論殺伐，你倒是要突出一些，”面具人神色冷峻，將短刃高高拋起又接住……

“何謂殺伐？”

“殺伐，是瘋子做的事，然而不是所有的瘋子都能做成。唯有在任何時候都沉著冷靜的瘋子才能夠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殺伐！”

“殺伐，是心理的博弈，是精神的對峙，是實體的碰撞……”

“殺伐，是無上之美，是真理之基，更是大道之痕！”

面具人嗤嗤笑著，眼中似有星辰浮現：“我們從來都不是為了殺伐而殺伐，而是為了明理、證道！只有認清這一點，才算是合格的殺伐者……”

“那么……”面具人凝視著葉符，眸子沉入人心，“你又到了哪一個層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