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一段時間的磨煉,對于接單送餐也變得得心應手起來,也不需要經常掛忙碌,可以悠哉悠哉的準時送完手里的訂單。
跑外賣說起來也就是在三餐時會忙一陣,其他時間就是一兩單一兩單的送。最讓我喜歡的便是手里拿著一個訂單,距離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太遠的話免不得讓人有點煩躁了,太近的話就享受不到騎著小電動車沐浴陽光、感受清風拂面。試想,你騎著車悠悠的穿梭于車水馬龍之中,嘴里哼著自己喜歡的歌,看著這生活了二十年的小城、看著形形色色的匆匆行人,細風輕撫,日光流灑,一片生機。這時才發現,愿來這個自己生活多年的小城竟是這么陌生。
記得那天下午,前一刻還是天朗氣清,一片祥和,怎料,天有不測風云,下一秒妖風四起。之間路旁的樹枝被在大風的催折下肆意地擺動,稍細些的樹苗竟給我來了個九十度彎腰,綠化帶里的小花本就柔弱,這妖風席卷讓其更加的慘不忍睹,之間許朵花瓣被卷起,紅的、粉的、白的扶搖直上,這一刻我不知道是該替花兒感傷,還是贊嘆這僅有的奇景。這樣說似乎有些不妥,畢竟妖風摧殘著花兒的身體,我卻美名其曰的稱之為藝術。這樣和壓榨人民的資本家好像就沒什么兩樣了。
所以我決定給花兒寫點什么。但轉念一想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打工人,似乎沒資格替花兒寫辭賦文章,寫這些東西是文人的事,是那些榨干人民最后一滴血后無所事事的資本家的事。細細思量,我現在不就和這飄零著的,紛飛的花兒一樣,只不過我比她多些選擇罷了。想到這兒,更堅定了寫點什么的念頭:
花自無心入世塵。奈何,無情風雨,卷起,扶搖而上。
疾風消散,片片悠悠飄零。落紅滿地歸寂處,留的清香如故。
不過,直覺告訴我天生異象,今天必定不平凡。
果然,沒一會便是黑云壓境,伴著隆隆雷聲從遠處襲來,氣勢之兇猛竟有摧城之勢。
我心一顫,壞了!今晚肯定要爆單。
果不其然,在晚上7點多時系統一次性給我配來4單,我一刻也不敢耽擱,快馬加鞭以最快速度到商家取餐,剛取完兩個,系統便又給我兩單,我只得在乘電梯空檔去點忙碌,可誰知點不了,我只好祈禱別再來單了。即使是我騎得很快,但由于一些商家出餐慢壓我時間,30分鐘的訂單到最后也只剩10來分鐘時才能出餐。我只得騎更快,等一些近的送完后,最后兩單只剩2分鐘,不過好在這兩單也不是很遠……
本以為能松口氣的時候系統又一下子來了7單,整整7單,我當時表情是這樣的
。我立即將手中的兩單在超出3分鐘送完,然后一刻也不敢耽誤去取剛來的7單,等當我將所有餐取完后也沒剩多少時間了。最近的一個顧客也要離我3公里遠,騎車擰油門,當時恨不得將油門擰兩圈,豆大的雨點密密麻麻的砸在臉上,送完一個,兩個。當我送完第三個剛松了一口氣時,有一個商家給我打來電話說,我有一個顧客的飲料沒給人家,我打開箱子一看果真有一瓶,掛斷電話,我便一手騎車一手給那個顧客打電話,連忙道歉并說我現在還有最后一單送完就給你送過來,不過好在顧客并沒有為難我。說話間我便到最后一位顧客所在地,由于怕繼續爆單就立即下線給那位顧客送去飲料。天黑路不平,加上心中急躁,一個沒注意車前胎撞到了一塊大石頭上,好在上天眷顧,車胎沒爆。不過車轍好像有點凹陷…顧不得檢查,先送餐要緊,雖然那位顧客明顯有些許不悅,但好在沒說啥我也只能連聲道歉。
下班,草草地在路邊買了點小吃果腹,回到出租屋卸下一身疲憊在老鼠的吱吱聲中安然入睡。
次日清晨是個難得的好天,也許是下過雨的緣故空氣格外清新。第一時間看了看電動車的車胎,還好,不是很嚴重,可能是猛烈的撞擊導致車軸有點彎曲,車胎和擋泥板挨在了一起。沒敢立馬上線,先騎著車去城西找修理廠,可能時辰尚早,那一片開著的店鋪也只有零星幾個,就近找了一家。那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瘦干瘦干的,藍色的粗布外套上一塊一塊的機油污漬,見我過來急忙丟下手里的活兒迎來。
“修車?”他問著。
我說:“嗯,著車前輪有點問題。”
說罷,他便幫我將車架起,檢查輪胎。拿手撥了撥,說:“這是撞到哪了吧。”見我沒說又說:“這可能是方向盤連接輪胎的中樞軸壞了,要換。”
這時出乎我的意料的,沒想到會這么嚴重,“那修的話要多少錢?”我問道。
“這我也不太確定,具體還要等拆開才能判斷”。“如果損傷太嚴重的話是要換一個新的”。
“大概多少錢?”我問。
“如果要換里面的軸承的話200到400不等。”
話畢,我心一緊,感覺它在滴血了,看來這幾天要白干了,嘴角微微一抽,一絲苦笑閃過。眼下也沒別的法子了,我想了想,說:“好,那麻煩你給我看看吧”。
征得我的同意便立刻找工具,先將車前面的殼子拆下來,可能密封性比較高,拆起來特別費勁。他一邊拆還一邊和我聊一些有的沒的,一會兒問我這一個月能掙多少,一會兒又說他那兒子二十好幾的人了,游手好閑不誤正事,我當時就覺得他好熱情,也順著他的話題應和著。我也放下戒備和他聊了聊,半個小時過去,他還是沒能拆開,我見時候不早了,就說:“我先去上班吧,不然去晚了領導會罵,等忙完再過來”。他可能覺得自己也修不了,便又將拆開的部分重新裝上。
走到一半,我忽然想到可以去買車的地方看看。那個老板看后就用扳手將擋泥板調了調位置就解決問題,前后就眨眼的功夫。當年關羽溫酒斬華雄也未必這么快。
好家伙,我算是開了眼了,全都是套啊,去他大爺的,差一點就成那大冤種了。當時真想沖過去,好好的罵他幾句。
也不知道什么原由,再后來想起這件事時似乎也沒有那么記恨那個老板了,許是時間沖淡了仇恨,又許是覺得賺錢嘛,也不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