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夜。
入夜了,天上的星斗明亮高懸,荒漠之中寒風陣陣。
蕭星把木槿緊緊的摟在懷中,感受著懷中的嬌軀。
真氣彌漫開來,形成風障,為她遮擋。
心中卻在想著,那幾個夜晚,木槿是怎么過來的呢?
木槿感受到了蕭星的愛意,笑了笑說:
“木槿自小在草原長大,我曾與你說過,朵蘭.圖卡莎在草原上乃是靠著自己一步步成為了金刀狼王,這點風寒,對我來說還不算什么。”
蕭星嚴肅道:“那是從前,但你現在有了我,我便不允許,你若是再敢這樣肆意妄為不聽話,我就要好好打你屁股了。”
木槿臉色緋紅,悄悄往蕭星的懷中靠了靠。
縱然她是金刀狼王,再強大的女人,也是需要一個男人的依靠的。
蕭星決定了,不管怎么樣,他都要讓木槿修行。
即便是用真氣直接灌輸給她這種笨辦法,蕭星也必須要這么做。
他真的不想這種事情再次發生了。
想到這里,蕭星道:“此事責任在我,若是我早些時候替你著想,也不至于讓你陷入如此的危險境地,總之,以后不會了!”
話音落下,蕭星的手貼上了木槿的小腹。
一股真氣,緩緩流淌進去。
他已想好了,即便是用最笨的辦法,也要用真氣溫養木槿的身子。
而后慢慢讓其凝結成氣旋。
既凝結成了氣旋,那想必木槿也可以自己修行了。
若是此法不行,蕭星回去便找德言師傅和雪葵師傅,向他們二人討要方法。
總之,一定要讓木槿修行。
想法雖好,可是蕭星的手剛剛貼上她小腹,卻愣住了。
在木槿的小腹處,當蕭星的真氣流淌而入之后,卻發現了異樣。
那里,竟然有一個生命在輕微的跳動,這個跳動的頻率極微弱,若是以神識探查,恐怕都探查不到。
蕭星目瞪口呆,低頭一看,只見木槿臉上霞飛雙頰,羞澀不語。
“這是······”
木槿羞澀道:“我的男人,你知道了嗎?正是因為她,所以我才不做那金刀狼王,去尋你的。”
蕭星懵了。
一個······孩子?
“這是······我的孩子······”蕭星喃喃道。
木槿摸著蕭星的面頰,看著他發呆的模樣,笑了笑說:“是了,這是你和我的孩子。”
蕭星忍不住心頭浮現一抹怒火,怒道:
“你這個笨女人,你明知懷孕了,還自己一個人獨自離開草原?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有個萬一,我就算活著也沒意思了!”
木槿聽他生氣的話,心中知道他乃是愛護,笑了笑說:
“以后不會了,以后都聽你的。”
蕭星忽的蜷縮起來,讓開了些許位置,緊張的說:
“我這樣不會壓著她吧?她會不會不高興?我要不要和她說說話?不然她生出來不認識我怎么辦······”
木槿見蕭星慌張的模樣,羞紅了臉道:“她還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的,你緊張什么,瞧你那樣。”
蕭星這才松了口氣。
“哦哦·····”
他彎下腰貼在木槿的小腹處悄聲道:
“崽,我是你爹,你現在在你媽的肚子里,在里面要聽話不要亂踢騰,你要是把你媽踢疼了,等你出來我要揍你的。”
木槿臉上泛出點點羞澀,還有柔情。
······
梁國都城,青柞,夜。
這夜的風,吹到了梁國的都城,青柞。
黑夜的巷子中,一群人安安靜靜的站立著。
月色,自頭頂灑下來,但也穿不透巷子的黑幕。
幾十個人,手持鋼刀,躲藏在巷子里面。
這是連風鏢局第一次主動出擊,卓連風站在最前面,鐵牛站在卓連風的后面。
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待。
呼吸聲此起彼伏。
連風鏢局,反擊了。
鐵牛的目光卻沒有看在前面,而是偶爾往后,越過人群,看到了人群后面的那個馬車。
那一架安安靜靜的秀氣馬車。
鐵牛不是在看馬車,而是在看馬車里面的人。
他看的愣了神,冷不丁的被人一戳,回過頭來,發現是卓連風卓大哥。
卓連風的眼中,壓抑著怒火,咬牙低聲道:“你的眼睛在看什么?雪姑娘是你能看的嗎?她是主母!”
鐵牛滿臉羞愧,臉色通紅的低下了頭。
“對不起,卓大哥。”
卓連風道:“你要說對不起的不是我,記好,你的命是誰給的,雪姑娘就是他的人,別再胡思亂想了!”
鐵牛連連點頭,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從看到了那個白衣飄飄的身影,腦子中總是揮之不去。
忽然,巷子的外面有馬車過來了。
卓連風和鐵牛,屏息以待。
等那人終于出現在了巷子口,卓連風帶頭一聲爆喝:“沖!”
幾十人魚貫而出,沖出了黑暗的巷子,撲到了主道上的車隊中,和車隊的護衛發生了激烈的拼殺。
但卓連風占據主動,出其不意。
這車隊轉瞬之間便是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了。
卓連風和鐵牛清點貨物,發現的的確確是自己之前被劫的那一批,頓時喜笑顏開。
不僅追回了被劫的貨物,而且還搶奪了對方諸多錢財,實在是筆賺錢的買賣。
“汝陽鏢局,欠我們的要一點點還回來了!”卓連風拍了拍馬車道。
“卓大哥,你看這是什么?”
卓連風被幾個弟兄帶到了后面,掀開那簾布方才發現,這里面竟然不是財務,而是一個人,一個被囚禁的人。
這個男人縱然臟兮兮的,但也能看的出來唇紅齒白,長得十分俊美,只是此刻神情慌張。
卓連風不禁疑惑:“哪兒來的囚犯?”
正在困惑間,雪紋身著白衣,背著劍匣自巷子中走出。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她身上。
他們的眼神既敬畏又充滿其他的感情。
雪紋低聲道:“今日沒有修行者跟隨,已經安全了。”
卓連風拱手道:“多謝雪姑娘的護衛。”
此時,雪紋抬起眼,看到了囚車中的囚犯,而那囚犯,也看著雪紋。
兄弟幾個從來沒搶劫過人,此時遇到這檔子事兒,也是犯了難,但其中一人細細看了,才疑惑道:
“卓大哥,我怎覺得這人,長得很像登科狀元趙文成?”
卓連風和鐵牛,還有幾人細細看了,真的是越看越像。
那人神情原本慌張,片刻之后已安定下來,開口道:
“我的確是趙文成。”
卓連風懵了。
這汝陽鏢局有毛病吧,竟然綁了登科狀元,搞的什么鬼?
想了想,卓連風揮手道:“帶回去,作為和汝陽鏢局談判的籌碼。”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返回。
卓連風畢竟不是什么惡人,趙文成也畢竟是登科狀元,于是叫人給他松了綁,從囚車中解救出來。
又讓他吃了飯洗漱了,換了身新衣裳。
這趙文成的的確確是個人物,換上衣服后一表人才,氣質非凡。
只是他只能在連風鏢局內活動而已,不能離開。
卓連風也趁機和他打探過了,汝陽鏢局接了一趟鏢,有人要送鏢到青柞城外,而這趟鏢就是趙文成。
除此之外,趙文成也知道的不多了。
反正連風鏢局也沒什么機密,只要他不離開鏢局,卓連風也就隨他去了。
為了以防萬一,卓連風派了兩個兄弟候著,避免他和外界通風報信。
畢竟,人在江湖,還是要防備著點的。
星河高懸,偶爾能聽到陣陣蟲鳴。
趙文成越過長廊,到了雪紋的門前輕輕地扣了扣門。
“雪紋姑娘,你睡下了嗎?我是趙文成,文成有事想和你說。”
里面傳來淡淡的聲音:
“我已歇息,有什么明天再說吧。”
可是趙文成不死心,繼續道:“雪紋姑娘,在下的確是有要事相商,還請姑娘開下門可否?”
片刻之后,屋內燃起燭火,房門吱呀開了。
趙文成走入其中,只見一席白衣的雪紋坐在凳上。
雪紋淡淡道:“你半夜來找我所為何事?”
趙文成看雪紋體態出眾,凹凸有致,渾身上下散發出迷人發的誘惑氣息。
尤其是臉上浮現的淡淡冰冷氣息,更加讓趙文成心中跳動。
趙文成道:“雪姑娘,在下深夜打擾,頗為冒昧,但實則乃是心中無法按捺,自今日初見雪姑娘,文成的心便已經無法控制了,文成······十分仰慕雪姑娘。”
趙文成臉上神情感人,但實則內心泛起點點得意。
他乃是登科狀元,皇帝親筆御賜,殿前親試,只要他主動,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會拒絕自己。
這一次,也不例外!
更何況······
趙文成的心中,忽然想起了自己見過的那個紅紗背后的人。
他的心里,泛起了冷笑。
雪紋姑娘,你逃不出我趙文成的五指山。
任憑你是何等的貞潔烈女,我趙文成也要拿下。
還有那個叫做蕭星的人,聽說你是他的女人,那我趙文成,也要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被人搶走心愛之物的痛苦。
但趙文成嘴角的那點點得意,片刻之后便凝固住了。
只見雪紋抬起頭來,眼中竟有點點殺氣。
“若是不想死,在我還未動怒之前,立刻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