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00年到10年那個年代,像我們呢種窮鄉僻壤的地方,電視是黑白的,孩童們的樂趣無疑是爬在電視前,看著黑白劇,記憶猶新的是《地道戰》《天書奇譚》,中間插播的廣告也會看的津津有味。
我家房子像村里一樣普遍修在路邊,一排排整齊過去,前面帶個院子,后面帶個院子,分兩廳,誰家結婚就把另外一個廳收拾下,如此安排,隨著時間的變遷,大多數人已經傾向于往城里跑,屬實無趣,農村幾百平的大房子住起來不也挺有一番風味嗎?
隨著我父親的去世,我爺爺奶奶也回去老家去住,仿佛在我家會成為我家的拖累,親戚們大概也不好意思再讓一個喪偶的婦女去贍養老人。
那個冬天,很冷,黑白電視屏幕上總是雪白似的下雪,到了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爬上我家后面墻上面的鋼筋樓梯往上走,到屋頂,動一動天線,說是天線,其實就是一個大鍋蓋,呢時候信號不怎么好,能收到的臺很少,動一動呢個大鍋蓋,我哥會在院子里對屋頂上的我媽說“有了有了”然后我媽拿磚頭固定好,再爬下來,那個時候我媽挺厲害的,什么都會。
我家旁邊是個學校,初中,現在也隨著某些校長可笑的政策,搬走了,我依稀記得我家開過小賣鋪,有個后門可以直通學校,就在呢里用幾個大柜子擺著吃食,我總會撐著沒人注意偷跑過去,踮起腳尖使勁的抓上一把糖果,后來小賣鋪也沒有去經營了,我當時估計還認為是我總偷吃,所以給吃黃了,那個年紀吃什么都覺得香,大概那個時候的甜是真的甜吧。
我媽承受不住壓力,一個婦女怎么在農村,怎么可能帶兩個小孩長大,所以改嫁了,呢天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下巴挺尖的,個頭高高的,我站在呢里不知所措,這時候我媽說“叫爸爸”在懵懂無知的年紀嘴里蹦出來的“爸爸”兩個字似乎令男人很高興,結婚的席禮我也記不清了,估計是沒有大辦,畢竟二婚,我只記得男人帶來的彩色電視,一大群人在呢里吵鬧,我站在彩電前面,看著里邊播放的“貓和老鼠”,我看呆了,原來電視上的動畫帶顏色這么好看。
過了沒多久,在學校大門對面,我家動工了,攪拌機呼呼的轉,我父親出事后礦上也是賠了不少錢的,我家蓋新房子了,我也要上幼兒園了。
幼兒園,基本都是老師家里開的,上學的地方就是在老師家,你不想回去吃飯,可以花錢在老師家里吃,一塊錢可以吃三個好大好大的糖包,我也挺想嘗嘗,可是每次放學后我都是順著路,自己一個人回家,那個時候估計在上大班,長長的路,小腳丫的走很久,家里在動工,也沒有人有功夫去接我,自從第一次我一個人回家后,剩下的日子就是我一個人走了。
幼兒園的午休總是很長,家里大人都忙著動工的事情,優酸乳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去學校的時候會拿出兩個塞在小口袋里,當寶貝似的慢悠悠的往學校走。
呢天我看見床上有20塊錢,對于金錢還沒有什么概念的我,只知道這個可以換甜甜涼涼的冰淇淋,鬼使神差的我拿上就去了幼兒園,老師家是在一個巷子最里邊,巷子口就有一個小超市,拿了兩個冰淇淋,掏出錢,在老板差異的目光下找零,呢個冰淇淋吃起來總覺得沒有呢么甜,回到家我媽問我是不是拿錢了,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令我搖了搖頭,我媽上手就往我屁股上打,大概也是不疼的,這時候我學會了一個新詞“偷”也知道這個是不對的,匆匆多年過去,呢20塊錢任然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