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家里男孩最小的,家里人叫他“小”到我這輩我有一個哥哥,所以家里人也一直叫我“小”,家里人普遍都會對最小的親一點,所以我爺爺奶奶住在我家。
呢天我記得家里很吵,到處都是人。
我家廚房有兩個土灶,一個后面是一個大鐵鍋里邊放著水用蓋子蓋著,我們呢邊把蓋子叫做閉子,做飯用前面的灶,一生火兩個都會熱,鍋上面餾著米,叫做蒸飯,一般家里有事就會擺席,席上必不可缺少的就是蒸飯,無論喜事白事。
晚上家里人少了點,我百般無聊,就著月光從我家旁邊的坡一路跑下去,直到跑到拐彎路口,呢里有一顆大樹,當然現在已經沒有了,我看見有個老人,手里拿著一個布袋,我突然想起老人們總說的“你不聽話,拾娃的就把你抓走了”這時月亮被遮住了,我嚇到了,我大叫著就往家的方向跑,不算很遠的距離,因為烏黑帶來的恐懼仿佛家很遠,回到家爺爺奶奶見我哭哭啼啼的問怎么了,小孩子嘛,能說出什么有邏輯的話,只能嗷嗚的叫著“黑,黑,黑”,我媽走過來,坐在床上,呢床因為年代的原因,有些地方的木板已經損壞發出“吱吱”的聲響,把我抱在懷里,拍打著我的后背“睡吧,睡吧,睡吧”
為什么母親拍打后背可以令孩子睡著,大概孩子會感覺到一種安全感,是一種神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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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很黑的晚上,斜坡旁的一戶人家,有很多人沒有入睡,只有被婦女抱在懷里的孩子,伴隨著婦女手掌落下,慢慢的進入了睡眠
如大家所想,我的父親去世了,具體緣由煤礦塌了,但是我好奇為什么去了呢么多人,最后只有我父親留在了下面,可能是來不及跑,又或者讓別人先走,大概我內心傾向于第一種可能,跑不掉,因為畢竟他的老婆孩子還在等著他回家。
后來的喪事已經記不大清楚,埋在那里在我那個年紀也不是我能知道的,孩子通靈,老人們不會讓孩子解除墳地這些東西,但是成年后的我知道,我的父親很孤單。
北方大多是種地的,一年兩次,我們呢邊是冬天小麥,小麥收完種玉米,順著我家門前長長的路一直往上走,就能看見地,村里人的地都是連在一塊的,可能是因為這樣好看,我是這么覺得的,雖然事實應該是好管理。
地中間有個小路,順著小路走到頭,往右邊的土路一直走,就可以看見墳地,雜七雜八的,我父親的墳地是在山邊上,一個小土包,旁邊也沒有鄰居和他解悶,估計他無聊的時候會看著風景,一看好多年,大概也是無聊透了。
我父親的名字應該叫做“王海民”我也不是很確定,畢竟在我能徹底記住后家里就已經沒有證明他存在的東西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母親的變老,我也就不敢去問了。
對于這樣一個在我記憶里都有些模糊的父親,我著實生不出什么懷念,有的只是窮困潦倒后的抱怨以及微微呢么一丟丟的幻想。
他要是還活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