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今天xx娛樂的記者小劉采訪的時候，多看了好幾眼端坐的采訪對象。

這個男人長得很好看，是最近很出名的一個畫家。

因為他的某幅畫，他陡然爆火起來，然而他卻不怎么出席商業活動。

直到今天，他才露了面。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叫“良工巧匠”的畫家會有這樣出眾的皮相。

大家同為男人，小劉很不明白，為什么對方就能長得這樣好看。

淺色的發色，皮膚白皙，眼睛旁邊有一顆小小的痣，卻顯得他更加俊秀精致。

姜淵穿著襯衫，身形頎長挺拔，脖子處系著領帶，襯衫上還有一顆黑曜石袖口，正好跟他的耳釘呼應。

是當下很受歡迎的那種禁欲風。

小劉依次問出事先準備好的問題。基本上，他問出的每個問題換回來的都是姜淵中規中矩而又非常平淡的回答。

直到小劉問出這個問題：“能夠說一下對您的人生影響最大的人是誰么？你想對TA說些什么？”

聽到這個問題的姜淵終于抬起了頭。

他竟然沖著鏡頭笑了笑。

目睹這一切的記者小劉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同時，他也意識到，電視機前一定有姜淵特別在乎的人。

確實如此。

清朗的男聲透過話筒。

“對我的人生影響最大的是我的妻子。”

此時此刻，在家看電視的季涼柯猛地心顫了顫。

隨后，她溫柔地笑開。

屏幕那段的姜淵笑笑，繼續往后說。

“我的童年并不算美好，但是我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見了我的妻子。可以說，她改變了我的人生。雖然我這么說可能有點矯情，但我還是要說。我把她看得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小劉笑笑，繼續問問題：“那么您的妻子一定是非常好的人吧？”

姜淵沒有猶豫，幾乎是在這個問題落地的一瞬間他就點了點頭。

“當然了。”

他神情驟然從淡淡的變得很溫柔。

隱隱的，還能從他臉上窺出來點嘚瑟。

是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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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淵回家之后，就被扯了領帶。

更準確的說，是季涼柯拽住了他的領帶。

她在他唇上吻了一番，她已經從最初青澀的動作變得熟練。

一吻結束，姜淵目光都變得有些迷離。

她輕笑，動作輕柔地把他的領帶松開并且摘下來，順帶還松了松他襯衫的第一顆扣子。

當她微涼的指尖劃過他的脖頸的那一剎那，他的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兩下。

“謝謝你姜淵。”季涼柯的笑容有點兒狡黠，同時又帶著挑釁似的曖昧，“謝謝你那么夸我。雖然很感動，但還是有點肉麻……”

姜淵看著她的笑容，眼神驟然變得深沉，眸底似乎涌動著狂潮。

他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跟我還客氣什么。”這幾個字幾乎是姜淵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下一瞬，他驟然將她撲倒在床上。

季涼柯小聲笑著，笑聲。她試圖掙扎，然而幾乎是她抬手的瞬間姜淵就察覺了，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

接受采訪時看起來“禁欲”的姜淵在季涼柯面前，頓時就潰不成軍了，跟這個詞半點關系都沾不上了。

姜淵輕輕咬了咬季涼柯的耳朵，呼出的熱氣讓季涼柯都隨之敏感地顫抖。

很快，她仿佛變成了一只被蒸熟的螃蟹，連眼尾都泛著紅。她羞怯地閉著眼，任由他肆意。

姜淵輕笑著，溫熱手掌撫過她瘦削的蝴蝶骨。

“季太太，你最近是不是太放肆了……竟然說我肉麻。”

“你本來就很肉麻……”

季涼柯的話被堵在唇齒間。

姜淵熱烈地專注，認真到眼睫都隨之顫抖。

在看到季涼柯的神情時，他再也忍不住。

隨后，猛地一掀被子，將他們倆罩在里面。

“我這就讓你嘗嘗什么叫肉麻。”

一室旖旎。

＊

第二天早上，季涼柯醒來之后只覺得渾身酸痛。

姜淵還在睡著，陽光灑在他臉上、眼睫上，給他白皙的臉頰踱上了一層金邊，就像是一個安安靜靜的嬰孩。

她笑笑，湊近他，仔仔細細盯著他的睫毛。

后者睡得很香，也很恬靜。就這樣看著，她便覺得很安心。

早晨醒來，愛的人就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她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掉到了床邊的地板上。

看到滿地凌亂的衣服，她都不可抑制地生出點羞意。

她連忙放輕動作，試圖越過姜淵去撿回自己的衣服。

然而，姜淵卻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睜開眼睛。

短暫的迷茫之后，他的視線恢復了清明。

他看著她，輕輕皺眉：“去哪？”

季涼柯陡然反應過來，一慌，連忙環抱雙手，擋在身前。

可她纖細的手臂哪里擋得住什么，她只好又坐回床上，縮回被子里。

“有什么好擋的。”姜淵哼笑兩聲。笑聲里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他很喜歡看著季涼柯臉逐漸變紅的樣子。

他喜歡季醫生因為自己而害羞。

季涼柯垂眼，躲開他的視線，他的視線太過灼熱，她只好換了個話題：“餓么？

現在已經快九點了。兩人昨晚耗費了不少體力，多少應該有點餓了。

“餓。”姜淵道。

“那我去做飯。”她起身，也顧不上什么害羞了。季涼柯努力地說服自己不要害臊。明明都已經這么久了，她卻總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被子從她身上滑落，他眼神變深。

季涼柯下床，撿起地上的衣裳。

然而這是，姜淵卻長腿一伸，橫在了衣柜和床之間，不讓她走。

“你干什么？”她回頭看他。

姜淵不說話，目光卻放肆得過分。

季涼柯正待說話，卻冷不丁地被拉過手腕，重新摔回床上。準確來說，是摔回他身上。

“你。”他舌尖抵了抵腮幫子。

他在回答她的問題。

意識到這點，她霎時間面紅耳赤。

不待她說些什么，炙熱的吻已經壓下來。

又是一番纏綿。

再一醒來，已經中午十二點了。

兩人依偎著，眼里的情意濃得似乎化不開。

太荒唐了。

季涼柯看一眼窗外耀眼的陽光，只覺得她跟姜淵實在太不知分寸。

這明明是白天……

姜淵見她走神，猝然靠近她。

他眼神有點小幽怨，很不滿意她在這種時候走神。

季涼柯只好朝他溫柔地笑笑。

姜淵很好哄，就這一笑，他眉眼間的幽怨頃刻便無影無蹤了。

“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她納悶。

“我覺得我會縱欲過度。”

他說著，故作委屈，往她胸前拱了拱。

季涼柯：“……”

她可以說她也覺得么？

②

姜淵跟季涼柯在某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一起去逛超市。

季涼柯去了趟洗手間，姜淵便在附近乖乖等她。

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這竟然還會碰到熟人。

“姜先生是你嗎？”

他聞聲回頭。竟然是楊阿姨。她提著一籃子菜。

姜淵認出了她，朝她露出禮貌又和煦的笑。

楊阿姨看清姜淵的模樣之后，大為震驚。

在她的印象里，姜淵是陰郁的、冷漠的，成天垂著頭眼神淡漠，而現在呢，跟她印象里照顧的那個姜淵全然不一樣了。

她眼睛里頓時有喜悅的情緒在翻滾。

眼前的姜淵，竟然破天荒地會笑了。即使笑容斂盡之后，他的眉眼間也仍然是明朗的，眉目間沒有陰霾的他看起來更加讓人移不開眼睛了。

“姜先生……你是一個人來買東西？”

“不是。”

“那是？”

姜淵淡淡笑笑：“我……”他剛想說。

“姜淵，我們走吧。”季涼柯卻在這時候，快步走到了他身邊，熟練而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季涼柯抬頭對著姜淵笑。笑容清麗，眼神情意綿綿。

她順著姜淵的視線看過來，看到了楊阿姨，頓時愣住。

姜淵把剩下的話說完：“我跟她一起來的。”

楊阿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看快姜淵，又看看季涼柯，最后她的視線落在他們倆個緊密貼合的胳膊上。

之后，她笑開，笑到快要合不攏嘴的程度。

“季醫生！姜先生！你們這是……”楊阿姨是打心眼的開心。

姜淵和季涼柯對視一眼，也雙雙笑起來。

季涼柯有點兒羞澀地抿了抿嘴唇。旋即，她抬頭看向楊阿姨，瞳仁黑亮，點了點頭。

姜淵卻戲謔地勾起嘴角，偏頭，輕輕吻在季涼柯的發上。

即使只是吻發，他們的關系也不言而喻。

季涼柯悄悄擰了擰姜淵的胳膊，試圖讓他低調一點。

姜淵卻笑得更加囂張了，眼神仿佛在說“就不，你能把我怎樣？”

見狀，楊阿姨笑得更開心了。

很早很早之前，她就覺得姜先生跟季醫生外貌很搭了，看到季涼柯對姜淵那么好，她也想過他倆說不定有戲。

沒想到他們倆個還真在一起了。

緣分真是個妙不可言的東西。

③

又是一年春節。

這一年的春節，兩人終于不是各自孤獨地過。

兩個長久處于孤寂的靈魂聚在了一起。他們都曾孤單，他們也都不再孤單。

他們一起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比平時都要豐盛了好幾倍。

飯菜擺滿桌子，香氣充盈了他們的家。

騰騰的熱氣在白熾燈的照耀下緩緩上升。

團圓飯。季涼柯在心底默念著團圓這兩個字，覺得自己都快要熱淚盈眶。

這注定是一個不一樣的春節。

“新年快樂。”姜淵笑眼溫柔，摸摸她的頭頂。

“新年快樂。”季涼柯覺得自己眼前似乎已經有水霧彌漫。

窗戶玻璃上貼著漂亮精致的大紅色窗花，房間里面也有很多紅色的、喜氣的東西，門口還貼著姜淵親手寫的對聯……這一切都讓季涼柯覺得幸福就在她身邊。

觸手可及的溫暖。

是這么多次說出新年快樂祝福中，唯一的、真正的快樂。

他們倆吃飯完之后一同到了樓下。

今年除夕的雪很大。

這樣飄飄揚揚的白雪，總是會讓人覺得很浪漫。

路燈的光是暖黃色的，照著地上的白雪，很唯美的景象。

他們倆人牽著手散步。

這時候的街道上如此空曠，空曠到只有他們倆個人。

姜淵的手心很溫暖，包裹住季涼柯的手。她只覺得手暖融融的，連帶著心也暖融融的。

姜淵驀地想起幾年前的那個除夕，他在這樣的天里在外面站了那樣久，從那時起，季涼柯在他心里的位置便已經重要至極了。

“涼柯，我一直覺得春節沒有什么好過的。”姜淵垂眼，眼底滑過哀傷。

即使他努力地把不美好的童年跟現在剝離開來，可他永遠都無法抹殺那段記憶。

“只有我一個人待著。就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了我自己。”

季涼柯手指輕輕在他掌心撓了撓。

他訝然抬眼。

“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了。”季涼柯嘴角漾出溫柔的笑意，“以后每個春節，都會有我陪你的。”

她頓了頓，又說：“我也不是一個人了。”

年少時的她，又哪里不是孤獨的呢。長大后的她，也只是孤零零地將春節視為一個與平常一般無二的日子度過。

姜淵看著她，忽然明朗地笑開。

不好的都已經過去了，以后只會是無盡的美好。

他們牽著手慢慢走著，即使雪花帶著冷意，可他們卻恍若未覺。

只好互相陪著，便不會覺得世界寒冷。

飛雪翩躚著，不知何時，雪花已經覆滿了兩人的頭發。

他們倆的頭發頃刻之間變得花白。

“姜淵。”季涼柯輕聲喊他。

“嗯。”

“我們白頭了欸。”她眼睛里全都是寂靜而細碎的笑意。

愿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是啊。”姜淵也笑，笑得純粹又開懷。

“我們兩個，就這樣過一輩子吧。”季涼柯笑著，靠在姜淵肩上。

姜淵卻笑著搖搖頭：“不好。”

季涼柯眨眨眼睛，抖落眼睫毛上的霜白。

“為什么？”她疑惑地看向他。

“因為……”

“以后，還會有第三個人的。”姜淵湊到她耳旁，笑著說道。

季涼柯啼笑皆非，卻也悄悄紅了耳尖。

她很期待，期待以后的人生——跟姜淵一起共度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