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可以采取一些強硬的手段,畢竟對付這三個女人,我一只手就足夠了。但是,我沒有這么做,也并不打算這么做。她們的眼神中透露出默許,這讓我少了很多征服的快感。在某個特定的瞬間,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要繼續往前、往更深處、更高處探尋,還是抓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這三個女人,我還不清楚她們的來歷,只是同樣作為人,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密感。我問她們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言外之意應該是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吧。她們怎么說,我想沒有太多選擇的余地。在這個鬼地方,幾乎沒有時間的概念,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我穿著一身虎皮,腰間纏著虎尾,背上掛著弓箭,肩上扛著石斧,雙腳踩在地上,小腿的肌肉線條分明,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我才不在乎她們是不是啞巴,反正她們不是瞎子,或是傻子。
她們陸陸續續站到我身邊,點點頭,什么話也沒有說。其實也根本不需要說些什么,我比猛獸溫柔得多,更何況我肩上的這把石斧,光靠重量就可以壓著她們起不了身。我可不是什么兇殘暴戾的人,雖然只有墮落到極點的人才會來到這里,但那些只是我刻意的選擇,并不是我的本性。去沖洗一下吧,我幫你們把風。溪流觸碰著泥土和石塊,發出悅耳的音樂,我伸展著手臂,紳士般地邀請她們去洗個澡。她們高興極了,誰能拒絕一個單殺老虎的保鏢呢?只是,她們不停地看著我,那是一種該死的人的尊嚴的猶豫。去洗個澡吧,我就站在這幫你們看著,絕不會有人,放心吧,或者野獸來打擾的。她們又看了我一會,然后轉過身去,捧起溪水喝了起來。
清澈的溪水沖走了她們臉上的污垢,從臉上到脖子,再到胸前。在溪水的映襯下,她們的胸部顯得格外白皙??赡芩齻円哺惺艿搅藦奈从羞^的暢快,開始解開那拙劣的麻布衣服,取下那可笑的芭蕉葉子。我并沒有一動不動地站著,我需要四處張望,因為她們身上的味道,像極了被我切碎的小鳥。她們也變得絲毫不在意,就這樣脫下所有的遮蔽,捧著溪水抹在臉上、身上。笑聲,她們笑了起來,我也笑了起來,但笑得特別小聲且謹慎,我心里笑著,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你應該把她們全都綁起來。沒必要的吧,她們不會傻到傷害她們的保護神,她們不用再隱藏在洞穴之中了。跟躲躲藏藏的生活相比,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脫光衣服洗個澡算得了什么呢?老虎似乎是不吃死物的,我吃了一只老虎,也不再喜歡一動不動的東西。
我的擔心有點多余,歡聲笑語并沒有迎來危機,這恐怕得歸功于我這頭猛虎。這些女人越洗越開心,我頭一回發現,原來洗澡可以讓女人放飛自我。她們互相擦拭著身體,拂去水中的落葉,拈著幾片花瓣劃過胸脯和腋下,順著大腿往下擦去。她們可能并不擅長捕獵,但尋來幾朵鮮花卻是相當拿手。我竟不知道她們是在什么時候采摘的鮮花,只是靜靜看著她們白花花的大腿,有幾片鮮紅的花瓣,讓我的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老虎咆哮的聲音讓我腿軟,鮮花也讓我腿軟,去他媽的危險。在這林間,在這大地上,泛起一陣海洋中的愛意。是愛意嗎?我想撒泡尿,虎皮只能遮蔽我的身體,但我現在被尿意憋得慌,這是我來到這里之后,第一次想起來,我該撒泡尿。
男人?女人?她們將自己洗得干干凈凈,似乎不愿意再穿上衣服,盡管我瞪大眼睛瞧著她們,她們也一點不避諱。她們為什么要避諱?我朝她們走去,把手放進溪流中,冰涼。我有些口渴,捧起一些溪水放進嘴里,怎么不像之前那樣甘甜?一個女人向我走來,貼近我的胸膛,另外兩個也靠了過來。我摸著她們的臉蛋,多么漂亮的女人啊,白嫩的肌膚,透著微弱的紅光。我有些害怕,有只老虎也曾這樣看著我,當時它在陷阱中被削尖的木棍刺穿,鋒利的爪子埋在了土里。我的腿有些發軟,任憑她們撫摸著我,從臉蛋到脖子,從脖子到胸膛,從胸膛到小腹,從小腹到大腿……原來世界是這么來的,我心里激動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就是傳說中的神。這山川湖海,還不趕快俯首稱臣?我有些腿軟,卻不敢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