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為何亂跑？”他審視著懷里的女孩。

欣顏垂下眼簾，遮住了神情，她無法告訴他事實是白無常帶著她去見了井口邊的一只鬼。

她也無法對著他說出口渴了找水喝那樣荒誕的謊話。她還沒想好該怎么和他解釋。

一只大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向下滑去，挑起她的下巴，她被迫與他對視，卻依然緊閉著雙唇。

“都說你長得很像小蕓。”他輕撫著她嬌艷的嘴唇，神色晦暗不明，接著又問：“欣顏覺得呢？”

她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

欣顏聽人說起過，安陽郡主吳蕓是陛下的青梅竹馬，可惜英年早逝。

而她長得很像那位郡主。

這是陛下將她帶回宮的原因，也是陛下寵愛她的原因。

神色稍暗，知道他口中的小蕓是那位郡主，她頓時有了幾分愁容，他問的這個問題著實讓她有些為難。畢竟，她從未見過小蕓。

“奴婢從未見過小蕓姑娘，答不上來。”她如實回答。

“這樣啊。”他幽幽開口。

腰間的大手加大了力度，她在驚呼聲中被抱上了桌子。

年顯維雙手抵著桌沿兩邊，將她禁錮在臂膀之間。

“陛下……”她一時分不清他是高興還是生氣，小手搭在他的肩上，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這就是你去那枯井邊的理由？”他開口道，表情冷硬了不少。

欣顏忽然好像明白了過來。

陛下的那位青梅，當初就是投井自殺的。

想來他應該是誤會了。

自己不是那種輕生之人，而且她是魔物，就算投井也不會死去。

“不是陛下想的那樣……”她喃喃解釋。

“你記住，朕不喜歡那種不愛惜生命的人。”

他的語氣莫名生硬，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別扭地表達著心意。

欣顏點了點頭，在她看來，陛下只是在陳述自己的喜惡。

那么她將牢記，努力讓陛下歡喜。

*

不過半刻鐘她便從啟明殿出來了，今日他叫她來只是談事。

回到偏僻小殿，白無常已經在屋內等著她了。

她合上了門，點了小燈，靜靜地瞧著此刻正瞪著兩只水汪汪大眼睛吐著紅舌頭的人……

不，陰差。

白無常掏出一個小本子，小心翼翼地擺在她面前，解釋道：“它告訴了我它的名字，這是它的命簿，里面是它的故事，有你要找的人。”

欣顏眼角一跳，這白無常真是臉皮厚極了，昨晚才利用了她，今天就來給她‘任務’。

小宮女愿意告訴他自己的名字，想必就是因為昨天見到了她，白無常一定向它保證過會替它完成心愿，但他是陰差無法插手陽間的事，于是小宮女信不過他。

所以他帶了能看見鬼魂同時又能和陽間之人有交集的欣顏過去，取得了它的信任，成功得到了它生前的姓名。

而小宮女現在也認定了會幫它的人是她。

白無常這一回可謂是陰險又狡詐。

欣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后者聳了聳肩裝作一臉無辜的表情，撂下一句：“拜托你了。”

下一秒便消失了。

她捏著命簿的指尖發白，頓時覺得頭痛無比，認命地開始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