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素棋領著她回到了住處。

一路無言。

他不問，她自然不會主動開口。

第二日，欣顏一覺睡到了晌午。

陽光被窗口的樹木篩得細碎，斑斑點點透過幔帳灑在她身上。

她起床后，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

直到晚飯過后，黃昏時分，年顯維命人再次召見了她。

得到消息后，她被人簇擁著打扮，心里略有不安。

兩年來，從未出現過被接連兩天召見的情況。

看著身邊正手忙腳亂為她梳洗的宮女們，她顯得有一絲茫然。

卻很快就反應過來，應該是與昨日的事情有關。

畢竟，禁衛軍統領蕭素棋可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其實她本可用術法巧妙必過這樣的“麻煩事”。

可自從到了人間，她便再也沒有施展過。

“為什么？”

黑無常曾問過她。

那時，她望著廣袤樓宇中最顯眼的那座大殿久久不語。

她來這塵世間，是想護他周全，而不是帶給他麻煩。

她想帶給他快樂。

就像過去他為她帶來陽光一樣。

黑無常明白，欣顏不是凡人而是魔，她沒有入輪回的資格，無法以凡人之軀呆在那個人的身邊，于是她便假裝自己是凡人。

他將沒有溫度的手搭在她的肩頭，告誡般開口：“他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他不叫阿玄。”

少女靈動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層水汽，聲音淡淡的：“可是他很像。”

像得一模一樣。

黑無常嘆了口氣，放下了手。

他與白無常為了感謝欣顏為他們提供的幫助，曾為她翻遍了陰曹地府的命簿。

人世間，沒有一個人的名字叫阿玄。

至于她看上的這位，連三生石上都未曾有他的名字。

*

不知不覺欣顏已經到了啟明殿，她像往常一般叩門走了進去。

年顯維正捧著一本書坐在窗邊，屋外已經全黑，桌面上的夜明燈散放著穩定的亮光。

望著光影下安靜祥和的容顏，她呼吸一滯。

記憶中的那個人，也總是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

她正出神時，年顯維不知何時已經將書放下。

看著門口站著的，正深情款款地注視著自己的女孩，他沒來由地心臟微麻。

想起今日蕭素棋的匯報，看著已經到了跟前正福著身體的單薄身形。

對于這樣一個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女人，他不禁思索，自己昨天對她說的話是否太重了。

欣顏保持著請安的姿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遠處的人卻絲毫沒有讓她免禮的意思。

她忍不住抬頭看去，正好瞧見他正神情復雜地盯著自己。

驚了一下，她連忙低下了頭。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年顯維輕笑一聲：“起來吧。”

她立馬站好，抬頭看他。

“過來。”

她乖巧地走了過去，他大手一揮，熟練地攬過她的腰肢將她抱在腿上。

欣顏的臉頰微微泛紅，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經過昨日的教訓，今天她一進屋就將大麾解下，才過來請安。

此刻，她只著了單薄的衣裙靠在他炙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