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郁……你是欒郁？”

趙益司看清那張臉后不敢確定的喊出一個名字，怪不得，怪不得他對這人竟有一絲熟悉感。

那人聽到這個名字之后竟然詭異的停下了動作，一個類似控制器的東西從他的手中掉落下來，那人的身體明顯的僵硬在那里之后劇烈的顫動起來。

那張丑陋的臉愈加扭曲，甚至讓人看不清那張臉上的表情。

“益司，是益司啊……”

那人安靜了許久，秦森見他不在具有威脅早已經松開了他，長而雜亂的頭發又將那張讓人無法直視的臉掩蓋起來。

“我，我是誰，我到底是誰，你們又是誰？”

眼看那人又開始瘋瘋癲癲的掙扎起來，有些迷茫的無視他們往后面的建筑里走去。

秦森沖過去一把抓住欒郁的肩膀，“你是欒郁。還記得我們嗎，幾年前那個雨夜，我們的小隊……”

“不，不！別說了！”名叫欒郁的瘋癲男人捂著腦袋瘋狂搖晃著，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嗬嗬聲，似是痛苦至極。

秦森與趙益司沉默下來，他們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心中有著很多的迷惑，他們至今都不知道，末世前的那個夜晚究竟發生了什么。

啊——

欒郁發出一聲大吼，眼中突然流下淚來。

他眼神無比悲痛，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捂著臉痛哭起來。

“是我，是我害了他們……我該死。”

“阿森，益司，對不起。”

唐悅和許北淵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詫異。

趙益司的語氣溫和了一些，他把欒郁扶起來，看著曾經那個一直都很樂觀的隊友的樣子，就連早已堅硬的心都不由的泛起苦澀。

“欒郁，到底發生了什么？”

欒郁此時如同失去靈魂的空殼，他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整個人都陷入無盡的自責與痛苦中。

他無力的靠在身后的樹干上，接著慢慢的向下滑直至狠狠的摔落。

他久久沒有開口，整個人在不斷的放空。唐悅四人只是靜靜的看著這樣的他，不知道該有什么動作。

突然，那瘋癲的男人緩緩開了口，“那天……”

“隊長要求，小隊在任務區域分開探查。”

“……隊長。”再次喊出這個稱呼，趙益司心中說不上有什么感覺。

“遇到了尸潮。”那男人的聲音不大，說話也是磕磕巴巴一點一點的敘述。

“總部突然發消息，即刻返回。”

“當時我和秦森在駐留區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等我們發現異狀時已經你們已經不見了，而且沒發現什么打斗的痕跡。”

“你還有他們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個困擾他們半生的問題終于在此刻可以得到解答，但看著欒郁痛苦的模樣，他們直覺這個答案不會是個好答案。

“我的失誤，都是我，是我害了他們。”

“我們被FOG的人抓住了。”果然，欒郁一開口在場的四人都不約而同的深吸一口氣。

又是FOG干的好事！唐悅握緊拳頭。

“之后，每一個人都被注射了他們的藥物。”

慢慢的欒郁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一般平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太累了。

這件事情擱在他心里這么多年，負面的情緒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

“但不知道為什么只有我還保有自我意識，再然后他們把我們這些異變中的人都扔進了一間牢房。”

“沒有水沒有食物，我們只能挺著，我看著昔日并肩作戰的一個又一個隊友倒下，再站起來他們就已經變成了沒有理智的喪尸。”

再平靜，欒郁也依舊無法掩飾語氣中的哽咽，仿佛又回到身處牢房的那段時間，他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他們開始啃食還清醒著耳朵同伴，我沒辦法，只能殺掉那些已經變化的隊員。”

“最后，那間牢房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是我，殺了所有人。”

趙益司和秦森想說什么，但喉嚨中卻像被一團棉花堵住一樣無法吐出任何語言。

“欒郁……”

“再之后他們又對我注射了更多的藥物，我變得越來越記不清自己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