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眉頭一蹙，他蘇家不是落魄窮家，只是培養元靈師太耗錢，就是他們這樣的家族也經不起折騰。
更何況，家里的大頭還掌握在老夫人手里。
他也不好開口要，那太丟人了。
與其指望老夫人那里的，倒不如指望蘇南錦把沈庭臻的家產分給他們來的靠譜。
“阮兒是個爭氣的孩子，我們蘇家這么多年來，就出了她這么個有天賦的，能去圣山那樣厲害的地方修行，就是砸鍋賣鐵也要將她培養出來。”
蘇正說著，“家里還有些值錢的古董玩意兒，你且拿去賣了，把錢都給阮兒送去。”
“我蘇正的閨女，自然得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必不能叫別人家的比了下去。”
“至于靈汁的事，你叫她放寬心，我自會想法子。”
戚妘聽他這樣說，心頭也安定了些。
夜色濃濃，天空還下著雨。
龍霸天從識海里冒了出來，坐在南錦的肩頭，看著濃濃夜色，不僅感嘆道，“小祖宗，你還真要分家產給那蘇家人呢？”
“一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靠譜？”
南錦冷冷一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永遠不會背叛的東西，只有一樣：利益。”
龍霸天忍不住用羽毛挖了挖鼻孔，看著小祖宗精致無比的側臉，“我的小祖宗，總覺得一夜之間，你可長大了不少。”
祖宗渡劫那么多次，劇本都不知拿了多少遍了，人心這玩意兒，自然是玩兒的透。
只是看著她這模樣，龍霸天還是用挖過鼻孔的翅膀，抱了抱她，“霸霸心疼你。”
南錦，“去你大爺的！”
龍霸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大爺！”
南錦，“……”
龍霸天還是抱著她不撒翅膀，“話說回來，今兒你近身接觸了那位貴妃，可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
南錦，“暫時還沒察覺出太多的東西。”
“除了……她很涼。”
龍霸天，“女孩子嘛，多多少少都涼，那個詞叫啥來著，對……宮寒！”
南錦瞥了它一眼，龍霸天還繼續道，“我記得你為顏淺那一世，不就宮寒嗎？來個大姨媽跟萬箭穿肚似的……”
為此，它堂堂霸霸，還特意去學了婦科，在顏淺的那個世界，成為了一名極優秀的婦科醫生。
說起這事，霸霸就驕傲的不得了。
“不一樣的涼。”
現階段，她還是個凡人，沒有足夠的力量，南錦不會去招惹她。
她只是愛裝逼，卻從不裝沒有把握的逼。
姬懷南，她遲早要弄到手，央馥熹身上的秘密……她也會一窺究竟。
只是，不急于一時。
南錦一邊說著，一邊朝宮外走去。
宮外萬家燈火通明，卻沒有一盞是為她留的。
“不回去？”
龍霸天問。
南錦搖搖頭，徑直朝最熱鬧的地方去了。
夜雖晚了，這王都卻一點都不寂寞。
寬闊的大道上，是來來往往的行人，馬車，夜市上的燈籠掛滿了街道兩旁。
包子饅頭混沌冒著騰騰熱氣，小販的吆喝聲，人們的嬉笑聲混在了一起，儼然是一副人間煙火圖。
南錦不厭惡凡塵俗世，這濃濃的煙火味，倒是比獄境熱鬧多了。
“小姑娘，新出爐的包子，熱乎飽滿，來幾個？”包子鋪的老板叫住她，笑嘻嘻的指了指跟前的蒸籠。
南錦瞥了他一眼，老板的心頓時都慢了幾拍。
“小姑娘長得可真俊啊！”他呵呵一笑。
鋪子周圍還有幾條流浪狗，正吐著舌頭流著哈喇子，雙眼放光的盯著包子鋪瞧。
南錦看著那幾條狗，不知怎的，腦子里忽然浮現出在黑風山密林抱她大腿的那條小狗崽子。
被她帶回了王都，又扔在了大街上，倒不知現在過得怎樣。
想到這里，她忽然善心大發，掏出一大串銅板給那包子鋪老板，“這一鍋，你幫我喂了那些狗。”
老板，“啊？”
待反應過來，他又笑嘻嘻的接過銅板，“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必得老天護佑，一輩子順風順水，大富大貴。”
南錦，“會夸人就多夸點。”
老板，“……”忽然覺得捧在手里的銅板兒都不香了，這錢可真不好掙哦。
他依舊笑嘻嘻的，又說了一大堆好聽的話，最后道，“姑娘若是今兒早來，還能見到一條賊漂亮的小狼狗呢，我活了這把年紀，還沒見過那么好看的狗子啊！”
南錦，“嗯？”
老板把銅錢揣兜里，吹了一聲口哨，招呼著那一堆流浪狗過來，將滿籠包子全都分給它們了。
“那狗子餓的都快走不動了，我好心給了它一個肉包子，它還不吃，你說奇不奇怪！”
“嘿，長得好看就是了不起，還挑食！”
“我家肉包子，那飄香十里，大王吃了都夸好，還被一只狗子嫌棄了，怪哉怪哉哦！”
老板眉飛色舞，龍霸天已經開始跳腳了。
“小祖宗，肯定是那條小狼狗了，它這么有骨氣的嗎？”
“這會兒說不定都餓死了哦！”
“沈王府那么大，咱養條狗也不是不可以嘛，好家伙，這會兒你身上又背了一條狗命，真是可憐的修狗狗哦。”
南錦有些煩躁，她又給了老板三個銅板，買了三個包子。
“你又不吃，買了做啥？浪費錢。”
龍霸天小聲嘀咕著，去見小祖宗將那包子放在了懷里，也不知要干什么。
就往人多的地方去。
大概是餓了的時候，打個尖兒吧。
越熱鬧的地方，越有牌面，到東大街的時候，眼前畫面又是一變，竟全是些賣礦石，靈草仙芝，甚至賣靈獸的。
一眼瞧去，這東大街上竟全是賣元靈師用的東西的。
而來來往往的客人，皆身著華服，頭戴金翠，更有甚者身上還有淡淡的靈力。
能在這東大街上買得起東西的，身份可不一般。
南錦揣著包子，目光落在那些被關在籠子里的獸身上。
雖算得上是靈獸，卻都是些靈智未開的，比起黑風山的吸血怪差了十萬八千里。
也就比野獸高級了那么點兒而已。
即便如此，這些靈獸的價格還是高的離譜。
一個銅板能買一個包子，一兩銀子能買一千個包子，一兩黃金能買一萬個包子。
而靈獸的起價，則是以黃金計算的。
王都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約十兩銀子，可想而知，他們是萬萬買不起靈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