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華這才側目看去。

那躲在門外黑暗處的姑娘緩緩站出來，低著頭不說話。

是芳華，秦月華一眼就認出來了：“你怎么不回家？”

聲音低沉有氣無力。

“姐姐！”她跪下了：“姐姐，我沒有回家也是因為想某一條生路，只是這次的事情……他們不敢說。”

秦月華瞳孔一縮：“進來說話。”

這次，秦芳華沒有起身，只是一邊哭一邊搖頭，嘴唇咬的死死地：

“其實他們一來就把小凌霄搶走了，吉祥攔著被當場打死了，那李嬤嬤是奶娘，他們考慮到凌霄得吃奶，所以，沒有被打死。”

秦月華心口一疼，喉嚨里傳來一股鐵銹味。

“姐姐，我本想攔著，可是我怕死，您讓我回家，我沒有走，我想等姐姐回來，它們根本不敢說真相。”

她生生咽了下去，擦了擦嘴角滲出來的血漬：

“是誰帶走的凌霄？”

“那個……就是那個總管，聽別人說他是夏總管，是皇上身邊的人。”

說道皇上身邊的人，秦芳華渾身顫抖。

秦月華知道，無法與其抗衡的時候，只有恐懼：

“你回去吧，我給你帶點東西，會讓人準備馬車。”

說著，秦月華起身，隨便拿了桃花苑最值錢的東西丟在一起。

看的秦芳華一愣一愣的，這不是姐姐的家嗎？她怎么像土匪一樣都搬空了？

“來人，你們幾個把這些挪上馬車。”

秦月華拍拍說有看了看，那金的銀的，包括龍陽木的桌子都給挪走了。

“走吧，這桌子留給我，其他的你帶回去就行。”

秦芳華還愣在原地。

這場景就像是自己抄了自己的家，怎么能不讓人費解。

“別看了，我說過，你大好年華，想要出人頭地，只能靠自己，這些錢，足夠你重新讀書上最好的私塾請最好的老師了。”

此話一出，秦芳華這才反應過來，開了個頭隨著幫忙搬東西的人轉身就走。

馬車準備了三輛才裝得下。

秦月華目光陰冷，將那金雕引了過來。

摘下竹筒內的紙條。

“皇帝昏庸無道，南疆九域民不聊生。”

落款是一個虎的形狀，還冒著火焰，很小。

秦月華一愣，又招來一只，還有第三只。

信箋的內容大同小異，這張寫的是，朝廷在查赤龍令，哪怕多看一眼的，都被殺了，希望七王能為老部下主持公道。

秦月華總算是明白了。

皇帝最怕的其實根本不是虎符，而是這神奇的印在手心里的赤龍令。

曾今的赤龍軍已經成了亂黨，皇帝恨不得得而知之。

也只有曾今七爺的部下才知道金雕傳信的方式。

秦月華從沒有此刻這么累過，也沒有此刻這么清明果，她不管什么赤龍令了，她只想把孩子帶走。

“備馬，飛燕。”

“是！”

聲音不對，秦月華抬眸看去，是小姑玄燕。

“小姑。”秦月華還是沒忍住潸然淚下。

那種重創在心里迸濺開的隱忍之痛，她無人宣泄。

“月華。”

玄燕依舊是依稀黑衣上前抱著秦月華：“不怕，小姑在呢。”

“我好累，只要能帶回凌霄，我什么想法都不會再有了。”

包括感情。

“乖，我知道，小姑都知道，師父一直在收攏消息，帶走凌霄，原因就一個，七王爺徽朝后因為真假虎符的事情纏身，無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