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一晃而過。
又到了喬默去見喬待定的時候了。
她最想看到的畫面就是他們成為朋友……
但是,這一天遙遙無期。
喬默不得不為這一天努力,她還不能放棄,她也相信,血緣不僅僅是拿捏住了她,同樣也可以讓喬待定服軟,遲早的問題罷了。
喬默覺得自己耗得起。
于是在一個明媚的清晨,她在季末然還沒有醒來的時候,留了一張便利貼,吻了吻他的額頭,就走了。
她知道,他會等她的。
季末然是被電話吵醒的,他睜開眼睛,昏沉地拿起手機,身邊空無一人,他皺了皺眉,目光落在枕頭上的便利貼,上面寫著的字,一筆一劃顯得認真而凝重:“我去見我哥了……等我回來。”
季末然算了下,正好半個月。
他接通響個不停的電話,聲音低沉:“姑姑?”
“嗯,你剛起?來我這兒吃個便飯吧,正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好。”反正又孤家寡人一個。季末然答應下來,掛了電話,起身收拾。
那張便利貼,他沒碰一下。
仿佛都不值得他伸手。
季末然開車到了靜園里,他走下來,拋了鑰匙,車子被管家讓人開到車庫。
季靜望見他,一副冷淡又頹靡的樣子走過來,微微詫異:“誰惹你不高興了?”
季末然坐下來閉上眼睛。
季靜眼珠子微微的亮:“喬默怎么惹你不高興了?”
季末然淡淡地說:“她去見她哥了,估計,又是半個月不回來。”
“她哥?”季靜心中一震,“喬待定……不是死了嗎?”
季末然:“假死,前陣子才出現。”
季靜:“怪不得,當初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他為什么這么做?”
季末然任自己前方一片黑暗也不睜開眼睛:“那可能只有那對兄妹自己知道了。”
季靜表情沉重看著季末然:“她連你也不告訴,你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季末然嘴角一彎,卻從自己這故事里覺出點可笑:“大概是不用負責的人吧。”
季靜一時無言。
過了會兒,季末然開口打破平靜:“其實我也早就想找姑姑了。”
季靜啜了口綠茶:“說。”
季末然:“別去招惹喬默,我不求你們親如一家,只求你們相安無事。”
季靜哼了一聲:“行啊,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季末然:“說。”
“找個女孩子結婚了吧。”季靜垂眸,說出自己的愿望,“這是我有生之年最想看到的事情。喬默靠不住,看你孤身一人,我死都不放心。”
“你知道這不可能的。”季末然攤攤手,搖搖頭,“雖然我和她沒有結婚,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妻子,不管她怎么看待我。”
季靜眉目波瀾不驚:“你對她還真是仁至義盡,我在季家就見過你這么一個深情男人,要你不是我侄子,我要還年輕,都要愛上你的……”
季末然沒什么情緒好反饋:“姑姑,別逼我了。”
看他冷清的樣子,季靜溫柔指出:“你還沒搞清楚啊,我不是在要求你,我是在威脅你,只有你結婚,我保證不會再去打擾喬默……難道你希望我與她交手?”
季末然:“你還是在逼我。”
“得到自己想要的,是要付出代價的,你不知道嗎。”季靜說,“你有什么好勉強的,她都能為了他哥隱瞞你,拋下你,你為了我結個婚又怎么了,而且你又不是真的要和她分手,也不是真的要和別的女人有什么,就只是哄哄我不行嗎?她就那么不愿意配合嗎?不讓你結婚也不和你結婚,她到底想做什么啊?!”
季末然按著眉心:“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可是,末然,時間不等人啊!”
季靜拉開抽屜,拿出一份檢查報告扔在桌上:“哪怕是假結婚哄哄我呢?”
季末然抬手,拿了那份文件打開一看,一瞬間如置身于荒島。
他豁然清醒,無論多么強大,人都會死的,人終究會死的。
人,也只有“死”這一個結局。
那活著的人呢?
百年孤獨也不過如此。
他面目怔怔,松了手,文件砸在桌上。
過了會兒,他看向她:“你看中了誰?”
季靜露出勝利者的一笑:“楊一。你知道我從沒有什么門第之見,我覺得這孩子很踏實,而且與你我很有緣分。”
最重要的是,喬默摸了她的頭,顯然很喜歡她。
鶯鶯燕燕,喬默無所謂,那楊一呢?
她不單單把楊一送到季末然身邊,還讓楊一成為季末然的合法妻子,喬默啊,最終你還是輸給了我。
“為什么是她。”
“她很好啊。”
季末然奪門而出。
他神色冷漠至極,拿出電話撥通一個電話:“你在哪兒。”
“學校……”
“出來。”
季末然的車在十五分鐘后停在了楊一學校門口。
楊一跑出來,氣喘吁吁地站停在季末然面前。
季末然望著她一會兒,笑了一下,就在楊一失神的一剎那,脖子被掐住抵在了車上,她眼前英俊溫和的男人用一種憎恨的表情問她:“你是聰明的人,聰明的人不應該做出不聰明的事……你在我姑姑面前玩了什么手段,嗯?”
“我沒有啊……”
“或者應該這么說,你是我聘請的人,你卻暗地里做了我姑姑的人,不然她憑什么選擇你?”
楊一淚眼汪汪:“我不知道……您是知道了是嗎,季女士到醫院看我的,跟我說了,讓我嫁給你,她說如果我不答應,我就要后果自負她說她要對付的人你也幫不了,季先生,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你知道什么是普通人嗎?受人擺布是普通人,不安地等著你來質問是普通人,不知道怎么反擊是普通人,我真的不知道。”
“你以為我同情你嗎?”季末然松開手,黑眸復雜地看了眼這個楊一,“我小看你了。”
他開門坐進去,吩咐司機開車。
楊一靜靜望著車子離去的方向,古話有云,上天予而不要,必受其咎。
她只是聽從古人的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