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傾訴
- 世子不好了:夫人又逃了
- 花粥
- 3679字
- 2022-03-10 15:22:14
就算云錦寧此時有千千萬萬的疑問,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看著陸承栩暈暈欲睡的樣子,也不可能在此時問說出,秋水方才只將地上的狼藉收拾妥當,但是陸承栩一個男子,秋水與落霞實在是不方便,云錦寧看著陸承栩穿著帶血的衣服,就想起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再三猶豫之后,還是收起羞赧,先去外面打了盆水,又兌了些熱水進去,試了試水溫,剛剛好,不涼不燙,這才取了一個干凈的方巾,放入水里,仔細的洗凈,擰干,走到床邊,看見陸承栩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云錦寧將帕子疊成方塊,手法輕柔的給陸承栩擦干凈了臉,又走到水盆旁邊,換了一塊新帕子,將陸承栩身上的臟衣服剪下來,將傷口旁邊的血跡擦干凈,再給陸承栩仔細的蓋好被子,將被角窩好,做完這一切,臉已經(jīng)紅的像從像從熱水里熏過一樣,雖然二人夫妻多年,可是陸承栩?qū)υ棋\寧從未有過好臉色,更別提有什么親密之舉了。
只是,方才老大夫在給陸承栩拔出暗器時,云錦寧就看到了陸承栩前胸后背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傷疤,云錦寧當時一心擔(dān)心陸承栩的安危,沒來得及細想,現(xiàn)在給陸承栩擦洗的時候,再次看到那些猙獰的傷疤,其實云錦寧真的非常想問問,陸承栩之前是不是真的那么討厭自己,為了躲避自己而去了戰(zhàn)場,甚至留下了這一身的傷疤。
云錦寧聽大夫的囑托,怕陸承栩晚上發(fā)燒,就干脆在床邊坐了一整晚,本來就受了驚嚇,就照顧陸承栩,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終于支撐不住,迷迷糊糊的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所以陸承栩早上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清晨的陽光灑在云錦寧細膩沒有一絲瑕疵的臉上,讓云錦寧整個人渡上了一層圣潔的光芒,好似神圣不可侵犯的天女下凡。
陸承栩不敢打破這神圣的一幕,只是默默的欣賞著這屬于他的絕世容顏,在心里許愿,他陸承栩要與云錦寧一生一世永遠在一起,每天早上起來,都要看到云錦寧的睡顏。
云錦寧長長的小扇子一般濃密的睫毛忽然閃了閃,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陸承栩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自己。
陸承栩偷看被抓了個正著,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轉(zhuǎn)過頭,咳嗽了一聲。
沒想到陸承栩為了掩飾自己偷看的一聲咳嗽,卻引來了云錦寧的緊張。
“你不舒服嗎?我讓秋水去找大夫。”云錦寧冰涼的手探上了陸承栩的額頭。
陸承栩順勢抓住云錦寧的手,說道:“我沒事,你手好冰啊,你在地上睡了一晚?”
云錦寧不大好意思的將手拽了回來,去倒了杯水遞給陸承栩,說,“你餓了嗎?你想吃什么?我去廚房看看。”
陸承栩本來想說想吃云錦寧親手做的,但是又轉(zhuǎn)念一想,云錦寧昨晚受了驚嚇,又在地上睡了一晚,肯定累極了,話到了嘴邊便成了隨便什么都行。
云錦寧點點頭,轉(zhuǎn)身出去了。
不一會,落霞端著粥和一些點心推門進來,“世子爺,早膳來了。”
陸承栩見進來的是落霞,而不是云錦寧,奇怪的問落霞,“錦寧呢?怎么是你送早膳來?”
將早膳放在桌子上,落霞福了一禮,道:“我家小姐梳洗去了,奴婢伺候世子爺用膳吧。”
由于陸承栩受了傷,落霞便聰明的將小桌子放到床上去,又將早膳放了上去,本想喂陸承栩,但是陸承栩只讓落霞將自己扶起來。
陸承栩在落霞的攙扶下,費力的坐起來,靠在床榻上,傷到的是右肩膀,陸承栩只好用左手去拿湯匙,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便對落霞吩咐道:“落霞,你下去吧。”
落霞看著陸承栩費力的樣子,怎么也不像自己能吃東西的樣子,便猶豫的問:“世子爺,您這樣怎么吃東西呀?還是讓奴婢幫你吧。”
陸承栩堅持讓落霞出去,落霞只好出去了。
落霞正走到院子,就看到了云錦寧。
云錦寧奇怪的問:“落霞,不是讓你給陸承栩送早膳嗎?”
落霞點點頭,回答道:“小姐,早膳奴婢已經(jīng)給世子爺送過去了。”
“陸承栩傷成那個樣子,他自己能吃嗎?”云錦寧奇怪的問道。
“奴婢也是這么想的,”落霞解釋道,“奴婢說要幫世子爺,可是世子爺不讓,還非讓奴婢出來。”
云錦寧放下手里的藥方,遞給落霞,囑咐道:“我已經(jīng)讓秋水去抓藥了,這是我謄抄的方子,你收好。”
轉(zhuǎn)身去了自己被鳩占鵲巢的房間,想著陸承栩這一大早上的,不好好吃飯是要干嘛。
而云錦寧一進房間就看到陸承栩費力的拿著湯匙,要去盛碗里的粥,似乎又因為傷口不敢太大動作,顯得十分費力。
云錦寧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如被寒冬里冷水澆滅了,想陸承栩一代天之驕子,現(xiàn)在卻連自己吃個早膳都吃不到,顯得可憐兮兮的,而這一切的起源正是自己,內(nèi)疚一下子鋪滿了云錦寧,心里頓時五味陳雜。
“陸承栩,我喂你吧。”云錦寧走過去,拿走陸承栩的湯匙。
陸承栩驚訝的瞪大眼睛,毫無血色的嘴唇顯得格外可憐,說:“啊?錦寧,真的嗎?你要喂我喝粥?”
云錦寧告訴自己不是該害羞的時候,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說:“你為了我傷成這樣,我照顧你是應(yīng)該的,無論從前怎么樣,現(xiàn)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你不吃飯怎么行?身體怎么受得了?昨天留了那么多血,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喂你吃完粥就走。”
陸承栩裝的可憐兮兮的樣子,又非讓落霞出去,就是為了讓云錦寧來喂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云錦寧又想到自己不想看見她上面去了。
“怎么會?我怎么會不想看見你呢?錦寧,我現(xiàn)在恨不得時時刻刻的看著你,盯著你才好呢。”陸承栩深情的望著云錦寧,訴說道。
云錦寧不知道陸承栩又說這些看似深情的話做什么,自己也無從回答,現(xiàn)在絕不是兩個人好好互訴衷腸的時候,只好胡亂點了點頭,也不敢看陸承栩的眼睛,喂了他一勺粥。
陸承栩正期待著云錦寧的回答,但看云錦寧嬌羞的喂自己粥,這可是云錦寧親手喂自己的粥,粥到嘴邊,哪有不喝的道理,便開開心心的將這一勺熱乎乎的粥吃了,熱氣隨著粥不止進入了陸承栩的胃,也進入了陸承栩的心里。
陸承栩感覺自己吃了云錦寧親手喂的粥,昨日留的血仿佛都補充了回來,連無力的身體都好了一些。
云錦寧又去拿了一塊點心,用自己的帕子接著,喂到陸承栩嘴邊,陸承栩看著那潔白的帕子上繡著鴛鴦,繡工精致,心思細膩,兩只鴛鴦栩栩如生,仿佛就是陸承栩與云錦寧二人的征兆,便美滋滋的咬了一口,還好云錦寧細心,那糕點及其酥脆,果然,陸承栩咬了一口,便掉下來許多碎渣,還好有這帕子,才沒有掉到陸承栩衣服上。
陸承栩便不由得在心里大大的稱贊自家娘子溫柔賢淑,細心巧妙。
云錦寧怕陸承栩吃點心膩歪,便不嫌麻煩的喂了一口點心,再喂一口粥,喂一口點心,再喂一口粥,一頓簡單的早膳,就這樣吃了小半個時辰。
還好,陸承栩有云錦寧喂自己,也不嫌慢,和他平時干凈利落的風(fēng)格截然不同,就隨著云錦寧的投喂,慢慢的咀嚼,恨不得這早膳吃上一天才好。
喝了兩碗粥,吃了五塊點心,云錦寧怕陸承栩躺在床上,不能下床走動,便開口說道,“你現(xiàn)在不方便下地活動,再吃怕是要積食傷胃,就吃這些吧。”
其實,陸承栩也吃飽了,只是不舍得云錦寧,想要再多與自己家娘子多相處一會,便云錦寧不停的喂,他不停的吃,此時,正好也要吃不下了,便順著云錦寧的話,點了點頭。
云錦寧叫來落霞來,將吃食與小桌子都撤了下去。
這時,便終于有了兩個人好好說話的機會,陸承栩想要將自己心中所想所念都說與云錦寧聽,表明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心愿。
而云錦寧也有許許多多的疑問,想要陸承栩回答。
兩個人一時沉默下來。
畢竟陸承栩是男子,在這種事情上,需要主動一些,便率先開口道,“錦寧,昨日我所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我為我之前的不成熟,傷你許多,跟你道歉,但是我現(xiàn)在是真的想清楚了,想明白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這輩子只愿意跟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云錦寧沒想到陸承栩開口竟是這樣直白,有些受不住的站起身來,在屋里走了半圈,這才回過頭來,認真的問道:“你明明討厭我那么多年,哪能就如此轉(zhuǎn)了性呢?陸承栩,你不要因為愧疚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來可憐我,補償我,我云錦寧不需要這樣的補償。”
陸承栩沒想到自己說了這么多,云錦寧對他是誤會多深,換一句換話,是他陸承栩曾經(jīng)的十幾年間傷云錦寧多深,嘆了口氣,說:“錦寧,其實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只是曾經(jīng)年紀太小,對你有感情,卻為了面子不敢承認罷了。我在上戰(zhàn)場之前,其實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你的心,但是那個時候,功未成名為就,我不想為兒女情長所牽絆,便沒有與你道明,只想著,若能活著回來,便要勇敢的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不再為了所謂的其他理由而逃避。”
云錦寧聽到這里,已經(jīng)相信了大半,但是仍然有一個疑問,這里終于要問出口了,“那你為什么...?”
“世子爺,世子爺,”隨風(fēng)的大嗓門打斷了云錦寧說了一半的話,“聽秋水說你受傷了,嚴重嗎?”
隨著隨風(fēng)的聲音,房門被隨風(fēng)彭的一聲打開,隨風(fēng)急切的撲到床前,問道:“世子爺,傷到哪里了?”
陸承栩現(xiàn)在恨不得用一根棒子將隨風(fēng)打出去,一雙眼睛里仿佛都噴出火來。
隨風(fēng)這個傻瓜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打斷了他家主子的好事,仍然緊張兮兮的問著。
“我沒事。”陸承栩這三個字仿佛咬著牙說出來的一樣。
隨風(fēng)一聽自己主子的聲音都變了,那肯定是傷的不輕,便上前將棉被掀了,然后吸了一口冷氣,肩膀那一大片鮮血刺紅了隨風(fēng)這個做侍衛(wèi)的眼。
這是自己的失職,昨日還說,全京城沒幾個能傷到世子爺,今日陸承栩就差點沒了性命,自己這個烏鴉嘴。
陸承栩見隨風(fēng)真的內(nèi)疚不已,便也不好責(zé)怪他,打斷了自己的人生大事,開口安慰道:“你爺我還沒死呢,哭什么喪。”
隨風(fēng)這才站起來,問道:“世子爺,到底是誰敢傷你?”
陸承栩?qū)⒆蛱焱砩系氖麓笾抡f了一下。
但是兩個人卻絲毫沒有頭緒,那人蒙著面,也看不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