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年，北武

酈飛鵠親信驍騎將軍左擎峰在西境泊州起兵的消息傳來，李恪召見了李曳。

“左擎峰是你的人？”他問。

李曳沒有否認。

“我還是低估了你。這么多年來，誰都知道左擎峰是酈飛鵠的親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左擎峰是人，他當然有。”李曳說。

“我只是想不通你是怎么指揮他的。那姑娘未曾離開上京就被抓了，你到底安排了幾條線？”李恪問。

“說實話，左擎峰不屑于那些市井江湖人為伍。你抓的人都使喚不動他。”

“看來還有更有分量的人我沒有查到。”李恪總是會認可李曳。

“這個人不在北武，你確實很難查到。對了，左擎峰跟了酈將軍那么久，酈將軍熟悉他，他也熟悉酈將軍，您斷不會讓酈家父女去鎮壓泊州。我猜老三現在這個地位，您也不回讓他去。那還有誰能夠去對付這么個厲害的角色？”李曳好奇。

“我沒有讓他去，可是他自己要去，他說左擎峰亂了西境，西寧人怕是會趁亂行事。”

“是嗎？果然改不了這脾性。”李曳說。

“太子做主帥，酈螢做副帥，公孫誨做軍師，酈飛鵠整頓軍紀，嚴查軍中和左擎峰有關的人。”

公孫誨從主禮官變成軍師了，這點李曳倒是沒想到。

左擎峰常年駐守西境，他在西境泊州的影響力僅次于酈飛鵠。

李徹和酈螢尚未到達泊州，就傳來齊無忌攻打西境的消息。

“乘亂而為，齊無忌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在此時收了泊州。“酈螢說。

“西境有亂，齊無忌又在此時行動，應該不會是巧合。”李徹說。

“以泊州現在的兵力，不可能同時應對我們和齊無忌。”酈螢了解泊州的兵力。

“你通知下去，所有人做好準備，到了泊州不會休息，直接攻城，要打左擎峰一個措手不及。”李徹說。

“他對你來似乎不介意。”酈螢對公孫誨說。

“現在是特殊時期，他不會輕重不分。而且你爹力薦我來，他也沒理由拒絕。”公孫誨說。

“你對他的決定有什么評價？”酈螢問。

“先拿下泊州，再應對齊無忌，干凈利落。”公孫誨說。

李徹突襲泊州，又有齊無忌大軍壓境。左擎峰再能打，也無法應對兩頭，很快落了下風。

李徹趁勢攻進泊州，以迅雷之勢奪回了泊州的控制權。

但齊無忌此次有備而來，攻勢異常凌厲，確實讓李徹陷入了苦戰，軍中士兵也是傷痕累累。

“南越大軍什么時候到？”

李徹和酈螢檢查著軍中的損傷情況。

傷兵雖多，可是剛剛收回泊州，讓將士們士氣大振，所有人都覺得此行值得。

“根據莫凡的安排，我們出發的時候，魏丘原也該出發了，算算也快了。”酈螢說。

“這一次莫凡極有把握。”李徹說。

“他們等了太久了，絕對不允許自己失敗。”酈螢說，“那個冷夕野，你不覺得她很眼熟嗎？”

“她是北武出身，你見過她？”李徹對女人并不關心。

“可能見過。她在西寧也算是一號人物，沒想到竟然是北武出身。我開始好奇了。”酈螢對她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像她們這樣，打男人的女人不多。

忽然，李徹跑去抓起一個傷兵的手，檢查著他的繃帶。

“怎么了？”酈螢不解。

只見李徹鐵青著臉掉頭就走，酈螢只覺得他脾氣反復，直到她看到那個繃帶的綁法，立刻明白了。

死鴨子嘴硬，她想。

公孫誨正在和軍士盤點糧草，看到怒氣沖沖的李徹，只得先支走了軍士。

“殿下。”

“她在哪里？”李徹責問。

“殿下說誰？”公孫誨故意。

李徹一把揪住公孫誨的衣領，“別裝傻。”

公孫誨環顧左右，提醒李徹此舉不妥。

李徹撒了手，“你怎么敢把她帶到這么危險的地方。”

“殿下還沒說找的是誰。”公孫誨明確地挑戰著李徹，他心里對李徹確實有不滿的地方。

“你。。。”李徹很想打他，可他沒有，“懷初呢？為什么帶她來？”

“殿下為什么找她？董懷初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殿下如此失態？”公孫誨依然挑釁。

李徹氣極。

“殿下，董懷初三個字沒有一個字是真名，世上本沒有董懷初這個人，殿下連自己找的是誰都不知道，又為什么還要找她。如果殿下現在堅持要找她，當初又為什么讓她走。”

公孫誨的問題像利刃一樣插在李徹的心上，他呆呆地看著公孫誨繼續去做手頭上的事情。

這一刻，李徹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董懷初。

不是因為董懷初的欺騙，只是因為他主動放棄了。

不曾有過絕情的話，不曾有過告別，他只是主動放棄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