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番外】致湯圓的一封感謝信
- 未聞花名已知其香
- 江之梨
- 4315字
- 2022-05-14 22:20:12
這個故事我一開始不知道該從何下筆,起初只是一個念想,想著等自己孤單了,無聊了,或者被朋友孤立了,討厭了,心情不好的時候看看,想著以前多么開心,快樂,輕松又自由。
在14歲往后的歲月里,我隨著年齡增長和歲月蹉跎會變成一個死板又固執(zhí)的大人,再回頭想想這些我在初中和好朋友,好閨蜜,初戀的一些戲劇性,又顯得不理智,十分幼稚的事,我反倒覺得小時候是多么的自由自在,就連煩惱都可以隨心所欲地跟朋友講,而你的朋友,只會不偏不倚地傾向你一個人。
而我有一個人認識多年的人,在我和她之間,不知道發(fā)生過多少頭角,又不知道干過多少蠢事,似乎分分合合這種情侶該干的事都成了我們的家常便飯。
本來的構(gòu)思是,先寫自己的初戀,在寫班級里的小事,再然后,我想畫大部分的筆墨去寫她,可我發(fā)現(xiàn),我對于湯圓的印象,又好多好多,多到它在我們心里潰不成章,我無法用言語文字去形容我對于我閨蜜的感動,我試想著把她寫成一個故事,或許我不是一個感性的人,所以沒有很好的文筆去寫出她在我心里的位置有多么重要。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就成了我記憶深海里不可遺忘的人,我在這里叫她湯圓。
我差不多已經(jīng)忘記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了,但是我記得,小學每次有關(guān)于“朋友”的作文,我們寫得都是對方。
那時候文筆拙劣,不堪回首,卻成了我的童年。
還記得,她瞎扯淡地在作文里寫我們的遇見。
“我記得那時候,我在上幼兒園,我們班里有一個女孩子,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她很愛很愛笑,所以我很喜歡她,和她一起玩,這就是我的好朋友,林夕……”
內(nèi)容我只記到了這里,可是我在幼兒園的時候確實還沒認識她過,可是在她心里我們早已認識多年。于是,相遇的日子我們估算到了那里,初三那年,我們一旦有了點矛盾,她就會說:“小殷殷,我們都認識十二年了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她很可愛,滿臉的雀斑卻襯得她格外俏皮,還記得她小時候特別愛穿裙子,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她穿過裙子的顏色。
紅色,白色,藍色,黑色……
那時候她是短發(fā),她渴望著去留長發(fā),直到初一才開始實現(xiàn)。
小學我有一段和她一起短發(fā)的時光,那就是我頭上長了蟲所以減了短發(fā)。
我留了有倆年的頭發(fā)一夜之間變成的寸頭。
剛開始剪的時候我心里努力平靜,想著第二天好好解釋解釋就行了。
結(jié)果第二天,我一進到班級,大家眼都傻了,過來一倆秒之后,做我同桌的湯圓認出了我。
她笑得肆意,可是我卻生不起氣來,反倒對于那些說我短發(fā)丑的人反感到哭起來。
最后的一刻,我的耳邊只有她的聲音,她并沒有因為安慰人所以矜持三分,真實又坦率地跟我說別哭了,現(xiàn)在你和我一樣是短發(fā)了,我們一起留長發(fā)好不好?
有時候安慰一個人不需要說得太漂亮,不需要完美的詞藻去修飾,只要是一個人,和平時一樣去告訴你沒關(guān)系的,你還有我,我想,一切都沒有那么難,。
朋友,應(yīng)該就是這人間最大的發(fā)明,最好的心靈雞湯,和最真實的后悔藥,因為你對你的朋友可以不用在意形象,無所顧忌與畏懼,我見過你最狼狽的樣子,你見證了我最閃耀日子,我了解你的過去,你的夢想,你一路到現(xiàn)在的所要所想,。
還記得哪一年的六一兒童節(jié),我們都是短發(fā),穿著土的不像樣的裙子,我站在她身邊,絲毫不覺得哪里別扭,我笑的燦爛,她亦是這樣,于是,我們的笑容,記錄在了那幾張照片上,直到現(xiàn)在的某一天,我和她出去玩,她還留著那張老照片,吐槽我土,而我只記得當時她和我笑的有多么肆意昂揚。
小學,一個簡簡單單的日子都可以被我倆過得五彩繽紛。
比如,我瞎賀碧霄給她講星座故事,她還聽得不亦樂乎;比如,她總是大大方方請我客,落到最后,她成了我小學生涯最大的債主;再比如,我掃地時無意碰到別人的傘,她看到我在屁股后面?zhèn)愕膿伍_下,我就像一只開了屏的孔雀;比如,我看她尿急,急得忘了還沒進廁所,就脫了褲子;比如,我也是尿急,憋成了內(nèi)八,還告訴她我飚了幾滴尿在褲子上……
我們每一天都在無盡的尷尬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們長大了。
我們六年都在一個班,第一次面臨不在一個班的挑戰(zhàn),慶幸的是,我們一直在彼此身邊,班級這是把我們隔離起來,并沒有拆散我們,只要我們足夠相信,堅定,就一定不會散。
那時候,我相信了永恒,相信了永遠,那條每天都會通往目瀾路的763公交站的路,成為了我們每天放學互談班級里發(fā)生的趣事的唯一念想。
那時候不知道時光匆匆忙忙,有時候那條路到站都不會黑,當然黑了也沒事,因為怕黑的我身邊有她就無所畏懼了。
記得她和我講過我至今都覺得好玩的趣事,發(fā)生在他們班。
好像是誰放了一會屁,湯圓周圍的人都聽到了他的屁聲,她笑著,那個放大屁的人卻理直氣壯地是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話。
“你不放屁嗎?你不放屁嗎?”
人人都有放屁時,屁時臭時無味,勿要嘲笑他人屁臭,你還未聞自己的屁有多香……
我剛剛說過,我們在無窮的尷尬著,是的,我還記得我初一的一次,和她去了一個公園,公園有片大大的海,當然在地圖上就顯得小了些,但是對于沒有怎么見世面的我們,那已經(jīng)足夠大。
公園的中間,其實是個噴泉,很遺憾的是,我看過噴泉表演,但次次不是和她在一起。
說偏了,我們倆那時候不會騎車,所以都是坐著公交車到的,花費了一點兒時間后,那時候正值冬季,天氣很冷,我們穿著棉襖,地上還是濕的,走著走著,鞋就臟了,于是湯圓就要去買倆包紙擦擦鞋。
我們選在海邊,因為海上會有一個臺子,人得站在上面用手去夠沾濕紙帕才能擦鞋,我見她笨笨拙拙的樣子心里一陣笑。
她怎么這么傻。
我見海上有立著的石頭,她走過去,上面布滿了苔蘚,我墊腳試了試,并不滑。我一激動高興,猛地一腳踩在了上面。
“噗——”
就這樣,我像一根蠟燭一樣,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湯圓也不知道,我們看著,面無表情之后,才大笑出來。
我掉進水里去了。
隨后,支撐我不繼續(xù)沉下去的不僅僅是我的脂肪,還有我屁股底下的長滿苔蘚的石頭。
被她撈上來時,我的褲子跟沾了屎一樣,她笑我你怎么這么傻。
是的,我剛剛也在說你傻,不僅打了臉,還掉進了水溝,加沾了一褲子屎一樣的苔蘚。
那一天,我想其實還是蠻尷尬的,因為是她給我擦了屁股。
(此處省略一萬字………………………………)
微醺的路燈跟每個晚歸的夢想碰了個杯。
初三的我學習壓力劇增,我曾無數(shù)次為此委屈的哭過,但還好都走過來了。
我記得,漫長而又安逸的走向公交車的路,我們走了無數(shù)次,有時候她給我買的烤腸比我的好吃,我記得,我們一起分吃過一碗七塊錢的涼皮,卻因為一塊錢被人誤解成貧困兒童,那個哥哥還給我們買了倆灌可樂,和倆根香腸;我記得,我要和她一個班;我記得,我們在公交站等到九點的762;我記得,我們在野地小便,被人發(fā)現(xiàn)落荒而逃,我記得,無人想起的跨年夜,還有你祝福我快樂。
我很抱歉,在初二的時候沒能陪她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我交了新的朋友,我總是不能一心二用,煩躁的我只會發(fā)脾氣,敷衍了事,我在這里欠她一個對不起,雖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但我只知道她很需要你我的時候我不在。
你們大人會說,小孩子怎么這么多心思呢?
是呀,因為你是屬于過去的孩子,你是過了期的孩子,你生活于現(xiàn)在,但你不屬于現(xiàn)在的孩子。
我人生中我最想抹去的記憶,一是交一個不好的朋友,以至于差點發(fā)生暴力打架事件,而是我初二早戀,在看待這件事情上,她比我想得更加通透認真清楚。
最多的,勸我不要再談,可是,我交的男朋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根本不是我的理想型,可我就是很想和他們在一起。
也許是我的一時沖動,也許只是一時的新鮮感,但我已經(jīng)無所謂了,因為我畢竟一直都不是默默付出的那一個,反而少了點多愁善感。
關(guān)系復雜,對于外界最清楚其中故事起因緣由結(jié)果的人,是湯圓。
無形之中,她也成了了解我過去的人
那段時光,我有時候會忘記站在門口等我一起回家,走在不是很長,但終將拐彎分離,離別時我們還要不停的扭頭看看對方走到哪一步的目瀾路,可我沒有,卻是陪在新歡趕車。
我們這些天錯過了太多站公交車
郭敬明的《夏至未至》里說,在車站,有倆個遺憾,一是錯過了自己的公交車,二是一顆赤誠的心臟。
好可惜啊,我都錯過了。
初三放學的我,是那個全班唯一一個不上晚自習的孩子,還沒還得及背上書包,就跑去四班苦苦地告訴湯圓,記得等我。
我想我哪是吧湯圓當妹妹啊,明明是她一直照顧我,關(guān)注著我。
我只知道,那時候,只要我來了,她就一直在,一直在,一定會和我走完去763號公交車的路,走過目瀾路,走過彷徨歲月,走過黑暗,到達我們的彼岸,彼岸的盡頭,是我們溫暖的小家,彼岸是一頓父母等你回來一起吃的飯,彼岸是做作業(yè)出神就想到湯圓的“你在干嘛”……
我記得,我在實驗班的時候,灰眉土臉的找到她的班級,她在打掃,她依然是活潑的那個,一直沒變,我不曾一次沒想過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我變了呢?
只見她轉(zhuǎn)頭,給了我一個笑容,卻溫暖了整顆心臟。
她說:“小殷殷,吃不吃,喝不喝,我對你好不好。”
她把她唯一的食糧,也就是鴨爪還有一瓶純牛奶給我,剛剛在班級里的不愉快通通煙消云散。
她為什么這么傻,明明是我有錯在先的,她還一直記著我的好,但好像只會記得好了。
我大聲的告訴她,好。
你真好,太好了,非常好,所以至今,我都找不到可以與你媲美的朋友。
在學校,我對周圍的人最多最多只是朋友相稱,因為閨蜜對于我來說,是一個沉重又甜蜜的稱呼,它現(xiàn)在只屬于一個人了,她在心中,一直都是No1。
我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但我真心希望她能開心快樂下去,或許以后,或許將來,或許未來的某一天,你受苦了,委屈了,難過了,受什么傷了,你也許是在無意間,又或者一瞬間想起了我,要記住,如果哪里都去不了了,記得還有個小殷殷在你后面跟隨著你的背影一往無前,所向披靡。
還記得,我啃著鴨爪,你一出校門,看見烤腸,就給我?guī)Я藗z根,還跟我說以后我們一起吃,我請你。
哈哈,你又成了我的債主了。
你知道的,是我當時吃了好多好多東西,你不知道的,是那個漆黑的巷子路里,我在旁邊,感動的哭花了眼,在光亮來臨前,我憋住了,因為你在跟我講你們班的一個笑話,所以我不能哭啊。
看到你,煩惱是什么,我的不知道了呢。
知道你最近過得很好就不錯了,或許你有了更多朋友,閨蜜,死黨基友,我們的話題也不會再是交換班級趣事,也不是一起追星,也也不是走著走著唱起來了歌,不再是……不再是……
我們都變了,因為我們都長成了大人,但這不是長大,我想你依然可以肆意狂笑,我希望你可以撒野奔跑,我希望你離彼岸只是一步之遙,我希望你往后的日子即使沒有我也依然天光大亮。
謝謝你,很高興認識你。
在不是很長的時光里,感謝你參與了我的童年和青春,你是我的閨蜜,或許我再是你的,但沒有關(guān)系,因為我也有想過長大后我們?nèi)绻[矛盾會是多長,但肯定不可能用天來計算,是年。
無論生活多么坎坷,暗淡無光,總要絕處逢生,都說向死而生的人逆了一整個世界的光。
湯圓,你辛苦了。
————————致湯圓,我親愛的小朋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
你的天真永不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