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爺爺這邊勸說得這么順利，李川著實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再遭受一遍上次那種生不如死的社死感。
顧迪那邊之前就打好了招呼，不會透露期貨的事，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事算是辦成了。
再思索一番，確定沒有遺漏后李川才出門晃蕩，這悠閑自在的童年哦……實在太舒服了！
當天晚上，李才將白天的事告訴了古菲，兩人詳談良久，最終還是統一了意見，愿意讓孫子趁著寒假的功夫出去鍛煉一段時間。
……
09年1月25日，除夕，也就是過年。
從今天開始，重來網吧關門三天，將工作人員和客人的時間留給了他們的家人。
而李川一家四人則回到南村老家，為過年開始忙活。
與往年不同，今年的他們家格外“香”。
既有食物上的香，臘肉香腸是基本配置，糍粑年糕也買好了，魚、牛肉，排骨、鴨、雞，羊肉等等更是準備齊全，各種蔬菜瓜果早已擺放在桌上隨意吃。
也有事物上的“香”，又紅又長還特別響的爆竹，各式各樣的煙花藏在陰涼的地方，厚邊的對聯買回來后就已經貼在門邊。
總之就是一句話，不差錢！
在李才和古菲眼中，這樣財大氣粗的布置不是為了顯擺，而是沖喜。
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他們一家就能賺到了以往難以想象的錢，雖然是好事，但也讓兩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有些忐忑不安。
所以就想著趁著過年，用喜氣將這些心思沖散，求個心安。
說到底，就是一種暴富后的心理疾病。
對此，李川很理解。
畢竟心病還需心藥醫，而過年“喜”的“迷信”對李才兩人來說就是最好的“心藥”，因此他不僅沒反對，也積極配合著。
反正一個農村根本藏不住事，周圍的鄰居早都知道李才家現在發達了，所以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
再說了，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李川本來的目的就是讓兩個老人安享晚年，又怎么會舍本逐末呢。
“小川，你真的一定要出去嗎？在家玩著不好嗎？你這個年齡沒有必要考慮那么多的？”
古菲心里的隱憂在爆竹聲中逐漸消散，此時正和李川兩姐弟端菜上桌，又勸道。
雖然她之前已經和李才商量好了，可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出遠門，古菲是越想越不放心。
“奶奶，你今天都問好幾回了，我就是去試試而已，又有人照顧，您完全不用擔心的！”
有些頭疼地再次耐心解釋道，李川突然感覺桌上豐盛的食物都沒味道了。
“小川都說了只是去嘗試一下，相當于出一趟遠門罷了，而且有你姐的大孫子顧迪照顧著，你還嚷嚷個不停干嘛？放寬心吧！”
放完鞭炮的李才剛剛進門，就看出了孫子的無奈，于是制止道：“小孩子怎么了，當年我還不是小學畢業之后就出去做搟面學徒了，那時候可還沒有現在這條件，連飯都吃不飽，最后還不是一樣走出來了。”
“我們家小川怎么聰明，肯定能做得比我更好。”
“你能和小川比嗎，他從小就沒出過遠門，也沒獨自生活的能力，讓他一個人出去我怎么能放心？”
古菲不那么認為，仍然很擔心地說道。
“和我一起去江城不算出遠門？你都受不了的客車小川現在都習慣了。”
李才卻是反駁道，“現在的孩子要什么生活能力？差什么出門買不就行了？你還當是我們那個時代啊。”
“這萬一買不到呢？”
想著李川近段時間的改變，古菲辯駁的語氣也有些弱了，顯然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牽強。
“您就放心吧，如果有什么困難我會隨時給你們打電話的。”
見奶奶總算有些動搖，李川趕緊說道，還拿出李才之前給他買的諾基亞N78晃了晃，這就是為了方便他聯系家里。
“哎，人越長大，就越想出去，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的。”
古菲見此也不再強求，只是有些傷心地說道。
她有些想念出遠門的兒子了，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打電話回來，家里的變化都沒還跟他們說呢。
“有追求的人當然想走出去，這不正說明了奶奶你培養出來的孩子都不是吃干飯的嗎？”
猜到奶奶心思的李川趕緊打趣道。
他當然也想早點讓爸媽回來，可是他們是流動性打工，從來都是那邊主動打電話回來，家里可沒有辦法聯系那邊。
不過應該也快了，一般來說每年過年都會聯系一次，只是今年不知為什么遲到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了解家里開網吧的事情后會不會回來，畢竟那兩人可都是要強的主，愿不愿意回來“繼承”家業也說不定。
想到這，李川再次下定決心，一定要趁著這次機會賺夠錢，然后……
“老弟，快點吃完，我們還要出去玩呢！”
李佳麗可沒有那么多想法，三兩口吃完一碗飯后又再去加了一碗，同時催促道。
白天可擋不住孩子們愛玩的天性，放不了煙花去撿沒響的爆竹來玩也很有趣的。
“馬上，你再吃一碗我這一碗就剛剛好。”
有些期待自家老姐長成球的李川聞言，特意降了一點吃飯得速度后說道。
“哦，那你快點。”
……
下午帶著小灰和小白，又叫上杜峰杜霞兩姐弟以及憨憨鐵黨李偉豪，五人兩狗一直玩到晚上，連暗藏著的煙花都被悄悄放了一大半，僅剩下幾個桶裝煙花，那是晚飯后大人們放的。
“嘭！”
“嘭！”
“嘭！”
隨著煙花在天空中一聲聲炸響，2008年就這樣緩緩逝去。
看完煙花回來，一家人圍著黑白電視看春晚，李川的心思逐漸放空。
也不知前世那些親人和老朋友們怎么樣了，后世的自己到底死沒死。
注定找不到答案的問題一想起來就沒有個結尾，慢慢地整個人開始昏昏欲睡。
耳邊隱約傳來午夜十二點跨年的鞭炮聲，不過孩子的睡意都很沉，直到萬物又重歸寂靜，夢也逐漸更深。
低聲：“新年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