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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回到家,余味還沒有回來。余凡是正在喂余小味吃飯,余小味在客廳里跑來跑去,故意將含在嘴里的飯噴出來,不肯多吃一口。白晚晚堵在余小味前面,他只能繞彎折回去,這樣一來,終是步子太小,余凡是輕而易舉地捉住他,抱起來托在懷里,用胡子去扎他。余小味癢不過,在懷里亂彈亂蹦,苦于掙不脫,叫了聲“媽媽”,雙手伸向白晚晚求援。白晚晚等了一會兒,接過余小味,說道:“誰讓你調皮,不乖,不好好吃飯。”對余凡是說道:“爸,你和媽吃飯,我在外面吃過了,我來喂。”

顧四姑過來將余小味碗里的米飯倒在自己碗里,從電飯煲里重盛過熱飯。余小味見了顧四姑,如同見了救兵,親熱異常,乘機雙手揪住奶奶不放,口里連聲叫著“奶奶,奶奶。”顧四姑被叫得早已心腸軟化,在他頭上輕撫一下,說道:“奶奶來喂你。奶奶最愛你,你也愛奶奶了。”白晚晚笑著展開雙臂,說道:“奶奶累了一天了,讓奶奶吃飯好不好呀?媽媽陪你吃飯,寶兒最乖了。”倘若余小味在爺爺懷里,白晚晚尚能哄過來,在奶奶懷里,黏勁上來了,一時半會拿他真沒轍。余小味雙眉蹙起來,小眼睛微瞇,半伸食指,朝沙發那邊點了點,意思是讓白晚晚去那邊坐下。白晚晚跑到衛生間對著鏡子照了照,練習一番,出來保持一副生氣的面孔。余小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果盤里捉起一只柑橘,顫栗栗地跑到白晚晚跟前,將橘子放在她手里,抱之一笑,童聲甜嫩,說道:“媽媽,剝……吃!”然后,跑回顧四姑身邊,照著臉頰親了又親。

白晚晚硬氣不過三秒,板起的面孔取而代之的是笑容,只得湊過去,不斷拿話題轉移余小味的注意力。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哄得這個小家伙,肯讓自己喂飯,放顧四姑去桌上吃飯。

白晚晚老懷頓慰:總算沒讓我這個做老娘的一口老血噴出來,找到一點點成就感,不然顏面何存?兒子都不親近自己。

白晚晚終于體會到喂小孩吃飯的苦楚,還好余小味是親生的,不然,真磨不起這個耐心。喂他吃一口,躲一口,要么直接去玩玩具,要么勺子遞到嘴邊,被他推回來,送到白晚晚嘴邊,說道:“媽媽你吃。”弄得白晚晚哭笑不得,打不是,罵也不是。顧四姑三口作兩口吃完,要過來幫忙,白晚晚一邊捋起袖子,一邊阻攔道:“我就不信邪了,我非得把這一碗喂完。”其實,白晚晚心里全然有挫敗感,好像余小味自出生以來,大小事物都由婆婆一手打理,而且白晚晚奶水嚴重不足,余小味基本上喝的奶粉。在余小味眼里,奶奶是最親近的人,朝夕相對;媽媽爸爸較次之了。這種感覺猛然而來,得來對自身考量后的失落感,愧疚感。倒不是一味地較勁,與一小碗飯,或者說與一個小屁孩。話說回來,陪伴的時間太少,小孩子又懂什么,不過是天生的親近感,擱在年輕媽媽的眼里,有點受刺激罷了。

白晚晚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沒花足夠的時間陪余小味。所以,等余味回來后,便提議說道:“我想把余小味抱過來跟我們睡一段時間,你覺得怎么樣?”余味摸摸她額頭,笑道:“這是怎么了?你沒發燒吧?”白晚晚抓住他的手,不讓其晃動,翻了下白眼,說道:“好象余小味不是我親生的一樣。”余味說道:“你不一定降得住他……你該不是吃媽的醋了吧?”白晚晚辯解道:“我哪有?”余味拖長話音,說道:“你自己去抱唄,自己的兒子,做媽的也抱得。”白晚晚聽出彎彎繞,毫不客氣地將余味的胳膊別過來,彎在腰后:“好丫,你拐彎抹角地在說我,投不投降?”余味背部朝后,面部伏于床面,嗚嗚囔囔地說道:“我投降,投降了。你老人家高抬貴手,我這就去找我媽搶她的孫子,你的兒子去。”白晚晚松了手,拍拍雙掌,說道:“你早這么說不就對了……你說的不對,什么搶不搶的,難聽。我是怕媽多心,不好意思說。”余味咧了咧嘴,做一個無奈的表情,說道:“我在我媽那兒,地位還不如你高。你等著吧,少不了挨訓。”

余味出了房間,白晚晚豎起耳朵趴在門縫處聽外面的動靜。先聽見余味說話的聲音,不一會兒,婆婆的聲音響起來,說道:“要帶也不在這兩天晚上,等禮拜六、禮拜天,晚晚不上班。就你兩個,天天忙得什么似的,用的是腦力勞動,不休息好,怎么工作?趁我和你爸還有把子力氣,能幫襯就幫襯。”余味挨了訓,轉過身子,朝臥室喊道:“'白骨精',你聽到了嗎?你趕緊出來親呈皇太后吧。”

白晚晚拖著拖鞋,慢沓沓地走出來,未語先笑,說道:“媽,你說得是。”話一出口,忙捂住嘴巴,情知一時口快,此話一出,無異表明自己蹲墻角跟落聽了嗎?立馬臉孔一板,寒霜罩面,對余味說道:“就你愛生事,這不是胡鬧嗎!媽媽不辭勞苦地帶著孩子,你落得一身輕松,還裹什么亂。你當帶小孩是鬧著玩的,帶一天有新鮮勁,帶兩天勉強,帶三天該煩了。”余味將白晚晚一個勁地往顧四姑身邊推,說道:“你娘倆比我這個兒子投緣得多,你們聊,我不參與了。我和爸泡茶去。”這種熱鬧的場面哪少得了余凡是參與,他說道:“老婆子,不要顯得家里家外就你一個能干人,他們想帶一夜,就帶一夜試試,有什么大不了。小寶真要鬧得厲害,你再帶過來不就行了,又不是隔著十里八里?再不行,抱過來就是了。”

白晚晚雙手勾在顧四姑脖子上,顧四姑不理余凡是,一回頭,用額頭碰了下白晚晚的額頭,說道:“你真要帶試試?”白晚晚點點頭,眼里和臉上盡是期待的神色。顧四姑笑道:“我們娘倆投緣。你知道,打我見你一眼,我就喜歡你這丫頭,說是媳婦,實則是女兒……”余凡是打斷她話頭,說道:“有煽情的工夫,你先哄小寶睡覺,睡著了不認床。”顧四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指著滿屋亂跑的余小味,說道:“你個死老頭子,就一張嘴,指派起人一個算兩個。你看小家伙玩得多歡實,現在睡嗎?還沒到點呢。”余凡是自己給自己下臺階,說道:“我是說等會兒,等會兒。”嬉皮笑臉地按著顧四姑坐下,又是捶腿,又是敲肩,說道:“老太婆,你是我家的功臣,勞苦功高,辛苦了。”顧四姑憋住一口氣息,還是忍不住一口笑出聲來。

四人坐下來閑話。余凡是沒由頭地問道:“你最近干到多大的事業?電視上經常看到你。”余味被問得一愣。白晚晚屈起四指,直挺挺豎起大拇指,說道:“是這個!”余凡是心懷兩慰,說道:“這個詞我知道怎么說;個頂個,行業翹楚,是也不是?”白晚晚說道:“爸,就是這個意思。”顧四姑說道:“做那么大事業也沒什么好,整天不著家,忙工作還要忙應酬,身體怎么吃得消呢?又瘦了。”余味說道:“哪瘦,長了三斤。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照顧好自己。”顧四姑說道:“你再大,在我眼里,不還是個孩子。”白晚晚笑道:“乖乖,媽,你的這個孩子現在可不得了了,攤子支得那么大,想落個清閑,恐怕沒那么容易了。”顧四姑兀自說道:“不管干多大事業,當多大老板,無論求人辦事還是別人求你辦事,都要把姿態放低點,要和氣。”余味笑道:“我還不和氣啊?”不等顧四姑接話,余凡是一旁說道:“老婆子,你說的都是老黃歷了,現如今這個社會,事事都要講謀略。你姿態越低,氣勢越弱,辦事就越難。我的兒子我知道,既精干又有仁心,懂得順勢而為,大胸襟大格局,只會吃小虧,不會吃大虧,天生是干大事的料,這點隨我。”顧四姑一天不擠兌他兩句,渾身不得勁,說道:“你個'余三頓',成天除了三頓酒,你干過什么大事?我不跟你扯了,我先去哄小寶睡覺是個正經。”余凡是咧嘴大笑,他和家里人斗嘴,只圖一樂,從不計較輸贏,和外人就另當別論了,擺事實,講道理,不把別人辯得啞口無言,辯得趴下服軟,誓不收嘴,因此人送另一外號,叫“余扛頭”。由于他風趣幽默,別人倒是不怎么煩他,綽號卻是坐實了。“余三頓”是顧四姑給她取的,顧名思義,每天早中晚三頓小酒,必不可少。如今,年勢稍高,血壓不穩,家里盯得緊,酌量而行,不得盡興。這可苦了飲酒人,每每酒癮作怪,實在耐不得,跑出去偷偷喝一頓,借故在外面玩半天,等散了酒氣才大搖大擺地回來。

顧四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不拆穿他,被逼急了,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那個酒有什么喝頭,比自己的身體還重要?”余凡是腆著臉迎上來,說道:“最懂我的人是你,我想點什么愛點什么要做點什么,你比我自己都清楚。我就這點愛好,酒再戒了,少了一大樂趣。你想想哪個能長生不老,你說說,就是我現在死了,我也是高高興興死的,我也夠本得很。我光看著這一大家子人,和和氣氣的,還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顧四姑聽了老大不舒服,喝道:“死老頭子!”余凡是潑皮勁上來了,說道:“難道不說就不死嗎?”顧四姑半天沒吱聲,眼眶里已經有了眼淚。余凡是發現苗頭不對,及時剎車,自抽一嘴巴,轉而說道:“這張烏鴉嘴,叫你瞎說,該打,惹老婆子生氣了吧?”顧四姑正在氣頭上,傷感之余,著實狠狠地捶了余凡是一拳,也不理他痛是不痛,也不正眼看他。

余凡是自知惹惱了顧四姑,口里還是沒個遮攔,說道:“好好活著,好好陪著我的老婆子,那個什么……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照這個勁頭活著。”顧四姑這里才剛剛落淚,被余凡一頓捧逗,差點笑出來,好在強忍下去,自行走開了。顧四姑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余凡是有苦自己知,只有顧四姑才能制住他,他何嘗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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