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科舉舞弊案
- 想拯救大明但系統(tǒng)卻讓我做吉祥物
- 斷更驚鴻客
- 4056字
- 2022-03-19 14:47:15
京師貢院。
由于是特殊時期舉辦的一場特殊的科舉考試,因此時間也加快了很多,幾個月下來,便將原本要長達(dá)一兩年的流程全部走完。
今天是會試結(jié)束的日子。
兩個長相端正,頗具有文人風(fēng)骨的年輕人在離開考場的人流之中并肩而行。
左邊的名叫海亮,字里月。是玩家海里的月亮轉(zhuǎn)職為文官后改的名字。
右邊的名叫劉晴,字蔚禮。是玩家為你留情轉(zhuǎn)職為文官后的新名字。
這一批玩家中選擇文官的本就很少,兩人又都是燕京大學(xué)文學(xué)院的同學(xué),因此在游戲中很快便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友。
“敢問劉兄,這次考試發(fā)揮如何?”
“在下粗鄙文章,實在不足為道。”
兩人有模有樣地學(xué)著古人的樣子,端著寬袍大袖,說起話來甕聲甕氣,倒是和周圍人沒有一絲違和。
走出貢院,兩人正欲返回客棧取行李,忽然十幾個儒生成群結(jié)隊地從兩人面前經(jīng)過,險些將劉晴推倒,周圍的其他儒生也紛紛避讓,似乎十分忌憚。
“這些人好生無禮,還未獲取功名便如此跋扈,真不知如果讓這等人入朝為官會是何等敗類,真是有辱斯文!”劉晴憤恨地說道。
海亮慌忙捂住他的嘴,壓低了嗓子附耳道:“劉兄可知,此次科舉考試,乃新晉首輔錢大人親自主持?”
“是又如何?”
“錢大人乃東林領(lǐng)袖,這些人都是東林書院的門生,又豈會不照顧一二?”海亮道。
“莫非,海兄知道其中內(nèi)情?”劉晴心領(lǐng)神會。
此地人多眼雜,兩人不再多言,匆匆回到客棧,拿了行李后騎馬返回住處,路上到了僻靜處確定四下無人后,海亮才悄悄對劉晴道:
“愚弟不才,也拜了東林的碼頭,只是方才路上人多,那些東林的門生沒有認(rèn)出我來。”
“哦?海兄已經(jīng)選好了靠山了?”劉晴一楞。文官職業(yè)可以選擇一個派系作為自己的靠山,讓自己被該派系視為自己人。
“嗯,東林勢大,不怕劉兄笑話,我想選最穩(wěn)的。”
“好,好,有東林做靠山,想必海兄不日便要高升了。不知道海兄在東林內(nèi)知道了什么消息?”劉晴問。
“甲申之變,京中大員幾乎十去其八,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際,陛下此時開科取士,自然是要廣納天下英才,彌補人才不足。”
“東林視此次科舉為東山再起的關(guān)鍵,因此發(fā)動了大量東林的門生前來考試,而錢謙益作為主考官,事先將題目告知了東林門生。”
海亮的話讓劉晴驚得差點跌落馬下,他急忙問:
“此事當(dāng)真?”
“千真萬確,我也得到了答案。不過我總覺得這事是個隱患,因此便沒有告訴你,我自己也沒抄,甚至還故意跟錢閣老給的答案反著寫了幾處。”
劉晴點點頭,道:“不錯,這錢謙益如此卑劣,之前就因為科場舞弊案被罷免,如今竟然不知悔改,早晚要再被懲處,你雖然拜入了東林,但還是不要牽扯進(jìn)去為好。”
兩人不知道的是,這件事其實是朱由檢在釣魚執(zhí)法。他故意讓錢謙益擔(dān)任主考官,負(fù)責(zé)這次科考的其他官員也清一色全部選擇東林黨,還授意負(fù)責(zé)監(jiān)督的太監(jiān)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錢謙益創(chuàng)造了極為良好的作弊條件。
而錢謙益也絲毫沒有讓朱由檢失望,果然乖乖地自己往坑里跳了下去。
不過事情的發(fā)展,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會試的結(jié)果很快便出來了,有著系統(tǒng)加成和度娘的幫助,海亮和劉晴都名列前茅,殿試有朱由檢幫忙,自然也是暢通無阻。
最后,劉晴獲一甲頭名,位列狀元,授翰林院編修。海亮由于故意寫錯,并在殿試的表現(xiàn)中也有所保留,最終獲二甲十六名,授翰林院庶吉士。
其他金榜題名者,東林占了半壁江山,可以說是東林自失勢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
原本,這個結(jié)果東林應(yīng)當(dāng)非常滿意了,但讓人沒想到的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居然就是東林自己。
在一次朝會上,東林黨率先向閣臣邱瑜發(fā)難,指責(zé)他泄漏考題,幫助其侄兒邱常文舞弊。
而沖在最前面的,正是東林新晉翰林院庶吉士海亮。
海亮實在是不想出這個頭,但是錢謙益有意想試探試探這個后生,點名要他打頭陣,萬般無奈之下,海亮只好第一個站出來彈劾邱瑜。
“臣翰林院庶吉士海亮彈劾東閣大學(xué)士邱瑜,徇私舞弊,泄露考題,幫助其侄兒新科三甲三十六名,賜同進(jìn)士出身的邱常文舞弊,欺君罔上,罪大惡極!”
這個第一次參加朝會的年輕人的一席話,立即在朝堂中引起了驚濤駭浪。一時間,群臣紛紛騷動不已。
“臣附議!”
“臣附議!”
數(shù)名東林黨的御史言官也都紛紛出列,和海亮站在了同一陣線。
朱由檢看到這一幕有些頭疼,這幾個御史言官他都派錦衣衛(wèi)調(diào)查過,確實是沒有什么貪腐行為,所以沒有上奸臣錄。
但他們都自詡清流,啥能力沒有,只知道搞黨爭,凈是些“平時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的主。
這些清流比起那些貪官污吏更難對付,雖說不一定對大明的危害比貪官更大,但至少對皇權(quán)的威脅是更高的。因為他們總是抱成團(tuán),對政務(wù)猛烈批評,一天到晚彈劾這個彈劾那個,皇帝想干什么都在一旁掣肘。
而皇帝如果想整他們,卻發(fā)現(xiàn)壓根就找不到理由。而且這些人中除開一些黨同伐異的混賬東西外,有一部分確實是一心為國,只是方法大錯特錯而已,真要對這些滿腔報國熱情的人上廷杖,朱由檢還有些于心不忍,怕鑄成千古罵名。
而這一次,這幫清流不過又是成了被人利用的黨爭工具罷了。
就連朱由檢這個宅男穿越者都能看出來,邱瑜是湖北人,屬于楚黨的成員,東林這樣攻訐他,不過是為了打擊異己而已。
這次整個科舉都是東林主持的,他邱瑜一個楚黨的,真要想舞弊,還能瞞到現(xiàn)在?估計是東林看朱由檢提拔了錢謙益的弟子瞿式耜,就想要趕走內(nèi)閣里的非東林黨成員,然后提拔安插瞿式耜入閣罷了。
東林黨的這一出著實是打了朱由檢一個措手不及,原本他是估計東林黨會趁機作弊,自己只要找出證據(jù),然后就可以將東林黨的一眾大佬一網(wǎng)打盡。
還能將東林最自負(fù)的清流名聲給搞臭,這樣一來,便能拿捏住有了污點和把柄的東林黨,讓他們老實點,盡量為玩家們的成長爭取時間。
誰能想到還沒等朱由檢發(fā)難,東林黨居然先向其他派系的官僚開戰(zhàn)了。
此時邱瑜一張老臉氣得通紅,他高聲奏道:
“陛下,老臣若真做出這等欺君之事,情愿一死以謝天下!只是老臣不愿看到奸臣充斥朝野,誣陷忠良,還望陛下為老臣做主啊!”
然而,東林想要對付一個人,又豈是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他們毫不猶豫地發(fā)動了群狼戰(zhàn)術(shù),用十幾個言官和等級較低的官僚打頭陣,不依不饒地繼續(xù)彈劾,大有不用唾沫星子淹死你也要罵得你心臟病發(fā)作當(dāng)場氣死的架勢。
朱由檢問:“你們說邱閣老科場舞弊,可有證據(jù)?”
海亮答道:“啟稟陛下,邱閣老乃當(dāng)朝重臣,威望極高,朝中上下遍布他的門生故吏,若沒有證據(jù),我們又豈敢誣陷于他?請陛下看看這個。”
海亮這句話,明著是在捧邱瑜,實則是暗示他結(jié)黨營私,在朝中樹大根深。這本就是帝王最不能容忍之事,其用意極為歹毒。
不得不說,海亮的表現(xiàn)的確不俗,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他是個玩家了,遮掉id,就算說他是真的東林黨朱由檢也絕對相信。
朱由檢讓內(nèi)侍將海亮所呈遞之物拿上來細(xì)看,原來是一封書信。
信是邱瑜寫給他侄子邱常文的,內(nèi)容大抵是科舉考試的題目和答案云云,落款的日子是會試開始的前一天。
“邱愛卿,這是你的筆跡嗎?”朱由檢讓內(nèi)侍將書信遞給邱瑜,讓他辨認(rèn)。
邱瑜接過書信,看過后勃然大怒道:“這確實是老臣所寫,但日期是在會試結(jié)束后,這是老臣為了提點那不成器的侄兒,所以才將考題和答案寫上送與他,目的是要勉勵他不可因為考中了三甲便驕傲自滿,必須沉下心去,看看自己還有哪里答得不好。”
“一定是有奸邪小人涂改了落款的日期,請陛下明察!”
朱由檢這下便犯了難。這個年代又沒有字跡鑒定技術(shù),如果有人拿到了這封書信,讓善于模仿筆跡之人照著謄寫一遍,只故意在落款的日期上做點手腳,那當(dāng)真是能以假亂真。
可這種空口無憑的東西,誰能證明究竟是真是假?現(xiàn)在邱瑜承認(rèn)了這信真的存在,對他便已經(jīng)是極大的不利。
倒也不是邱瑜老實,只是他肯定明白,既然東林黨能拿到這封書信,那絕對是已經(jīng)有了其他證據(jù)能夠證明書信的存在,如果自己矢口否認(rèn),反而落入了東林黨的陷阱,這個時候,只有大方承認(rèn)才能有一線生機。
真正的權(quán)謀,其實是能不撒謊就盡量不要撒謊,因為每一個謊言都是一個破綻。破綻越多,就越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果不其然,東林黨事先早已買通了給邱瑜送信的門童,只等邱瑜一否認(rèn)便傳其上殿對質(zhì)。見邱瑜沒有上鉤,頓時頗感失望,局勢一時僵住了。
這個時候,海亮打破了僵局,他奏道:“既然邱閣老說信是被人涂改了日期,那么,敢問邱閣老,這信是何時送出的呢?”
“自然是會試后送出的。”
“是在真實的落款之日送出的嗎?”
“不錯。”
“邱閣老近期除了這封信,還和令侄有什么其他書信往來嗎?”
“送出這封信后的第二天,我侄兒便回復(fù)了我,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書信來往。”
問完這些,海亮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既然如此,只需要請邱閣老出具令侄的回信,對照一下時間,便可真相大白。”
邱瑜絲毫不懼,道:“當(dāng)然可以,請陛下恩準(zhǔn)老臣派家人回去將那份書信取來。”
“為了確保還邱閣老一個清白,臣以為,應(yīng)當(dāng)派幾個御史和錦衣衛(wèi)跟邱閣老的家人同去,也好做個見證。”
朱由檢點點頭,道:“朕準(zhǔn)了。”
于是,由李若璉親自帶領(lǐng)數(shù)名錦衣衛(wèi),還有朝中兩名無派系的御史一同,跟隨邱瑜的家人前往他的府邸。
過了一個多時辰,眾人匆匆返回,臉上都透著怪異,他們看向邱瑜的眼神也露出了一絲憤怒和鄙夷。
“信帶來了嗎?”朱由檢問道。
李若璉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回稟陛下,我們走到邱大人的家門口說明來意后,邱大人的家人便讓我們在府外稍候,說是立即找出來交予我們。”
可誰知過了一會兒,屋內(nèi)便傳來火光,然后邱府的管家便跑出來和我們說,邱大人的書房著火了,書信、文書都被燒毀了。
“什么?這不可能!”邱瑜大吃一驚,他宛如遭到了晴天霹靂一般,沖上去抓住李若璉的肩不住地?fù)u晃。
李若璉連忙擺脫開邱瑜:“邱大人,圣上面前不可無禮!在下乃錦衣衛(wèi)指揮使,又有兩位御史大人同去,方才絕無半點虛言。”
“不......這不可能。”邱瑜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這下是全完了。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錢謙益的嘴角劃過一絲微笑,隨即站出來打圓場道:
“陛下,老臣以為,邱大人德高望重,乃朝堂肱骨之臣,斷不可輕易便將其定罪,理應(yīng)請三司會審,詳加審訊,待到水落石出再定罪也不遲,千萬不可冤枉了邱大人。”
邱瑜顯然不買錢謙益虛情假意的賬,他憤怒地說:“陛下,這都是有奸邪小人想要誣陷忠良,老臣冤枉吶!”
“請陛下降旨,令三法司會審邱瑜科場舞弊一案!”
一時間,朝中人聲鼎沸,東林黨的諸人落井下石,趁機紛紛進(jìn)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