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夜戰毫不猶豫的擋在殷昭昭身前，那劍對著他的胸口狠狠刺了進去，洛白紅著眼睛，一腳踢開夜戰，又對著殷昭昭刺去，夜戰拼命拽住他的手。

“皇上——”

洛玉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她恨殷昭昭，恨夜戰，卻也沒想過他們會以這種方式結束生命。

“來人！護衛！”

殷昭昭狼狽地躲閃著，畫屏大聲喊道，呼啦啦，門外涌進一群護衛，七手八腳的按住了皇上。

“澤兒，你瘋了！你這是要做什么？”

殷昭昭撲到夜戰身上，只見他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中，這一劍刺的極深，又為了攔住洛白，鮮血染紅了胸膛。

“娘娘……”

“我不會讓你死的，太醫！快傳太醫！”

洛白喘著粗氣，赤紅著眼睛不停掙扎，嘴里咆哮著。

“皇上的頭痛癥發作，認不得人了，把他捆起來。”洛玉冷靜下來，幾個人把洛白捆好丟在床上，夜戰被抬了下去。

“小姐，夜戰死了。”云逸走進來。

“那劍正中胸口，看來他真的不是洛白，洛白不會武功，而段君澤得到了父親的真傳，武功高強，沒想到，夜戰死的莫名其妙，倒是便宜了他。”

洛玉撇了撇嘴，夜戰死了沒什么可惜的，最好一并殺了殷昭昭，不過這不像段君澤的作風，莫非真是冷風搞的鬼？

“畫屏說了，冷風是依洛的后人，依洛會巫蠱之術，能夠改變人的記憶。”

“你是說冷風也會這種法術，改變了段君澤和洛白？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可惜冷風死了，我們沒有辦法知道事情的真相，洛白還要多久才能來京城？”

“洛少爺身體不好，路上走走停停，怎么還得三天。”

“三天，看段君澤的情形不知他能不能挺過三天，不能讓他死了，有些事還沒弄清楚。”

洛玉揉了揉太陽穴，云逸知趣的退了出去，“小姐，晚上您還陪著皇上嗎？”

珠兒留下照顧段君澤，錢嬤嬤給洛玉倒了一杯茶，白天的事把她也嚇壞了，現在還心有余悸。

“想必殷昭昭不能去了，我還是過去看看，把我的流云鞭拿來，他現在這樣，不得不防著些。”

吃過晚飯，洛玉去了段君澤的寢殿，屋里屋外都是御林軍，如臨大敵般拿著刀劍。

“你們這樣皇上的頭痛癥會更加厲害，都出去吧，在門外守著。”

“娘娘——”御林軍的首領江濱拱了拱手，他原來可是段君澤的手下。

“我從小在軍營長大，也是殺過人的，更何況還有云逸在，不會出事，你們都在這，就算他不瘋，也會被你們逼瘋了，在門口等著吧。”

屋里的御林軍撤了出去，云逸守在門口，洛玉走到床前，段君澤一臉猙獰，如果不是手腳被捆著，嘴里塞著布，似乎都會咬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閃著野獸般的兇光。

“沒想到你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你真的中了冷風的巫蠱之術嗎？”

洛玉在珠兒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自從段君澤娶了洛玉，無論大臣如何反對，后宮只有洛玉一人，包括從前的那些妃子，都被遣散了，洛玉知道，段君澤一直都是真心喜歡她。

“嗚嗚……”

段君澤看到洛玉，眼睛里似乎有了生氣，嘴里嗚咽著，扭動著身子，洛玉把布巾扯了下來。

“玉兒……”

“好些了嗎？今天你把我們都嚇壞了，你殺了夜戰。”

“藥，拿藥，我頭疼得厲害。”

段君澤沙啞的說道，洛玉對珠兒點了點頭，珠兒從懷里拿出瓷瓶倒出兩粒藥丸，又倒了一杯水，洛玉喂段君澤吃了下去。

“玉兒，我控制不住自己，腦袋里似乎有個聲音，讓我殺了母后，殺了夜戰，殺了所有人。”

“告訴我，你到底是洛白還是段君澤？”洛玉壓低聲音。

珠兒把流云鞭放在洛玉觸手可及的地方，走過去和云逸守在門口。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有時候，我感覺我是青云城的謙謙公子洛白，有時候，我感覺自己就萬人之上、叱詫風云的皇帝段君澤，玉兒，我是不是瘋了？”

“你還記得冷風嗎？你恐怕是被他算計了，現在他死了，我們沒有辦法知道答案，皇上，不管你是誰，我認為你已經做不了南陽國的皇帝了，南陽國會毀在你手里。”

洛玉伸出右手，輕輕地撫過段君澤憔悴的臉，從前，他意氣風發，氣宇軒昂，玉樹臨風，何時這樣可憐過？也許一切都是因果循環吧。

“玉兒，我知道自己瘋了，還被頭痛癥折磨的生不如死，我不想做什么皇帝了，我們一起離開，去青云城，或者你想去的地方……”段君澤的眼神又開始迷離。

洛玉的手輕輕地撫過段君澤的眉眼，眼角有一滴淚打濕了洛玉的手指，她嘆了口氣。

“夜戰醒醒，我不準你死！你答應要陪著我遠走高飛，我們還有很多事沒做，你怎么舍得丟下我？你讓我怎么活？”

夜戰的尸體被太醫處理過，一劍斃命，已經僵硬了，但是殷昭昭還是摟著不放，畫屏和許嬤嬤也束手無策。

“他已經死了，難道你還要隨著一個奴才去死？能夠為你盡忠是他的驕傲，好好厚葬他，安頓好他的家人也就罷了，現在朝堂一片混亂，皇上又病了，你不能再頹廢下去！”

殷志源勸了半天，忍不住板著臉發起火來。

“朝堂是你們的事，為何找我一個弱女子？都是你！澤兒原本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我也可以和夜戰雙宿雙飛，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殷昭昭惡狠狠的盯著殷志源，都是因為家族的利益，她嫁給了不愛的人，毀了一輩子的青春，又害了夜戰，如今自己的孩子也對她痛下殺手。

“當初澤兒回來是你求我的，怪得了誰？不過是一個奴才，趕明兒我送幾個年輕的過來，樣樣都比他強，你還是多關心關心皇上吧，再這樣下去，我怕他的帝位都坐不穩了。”

殷志源一甩袖子，氣呼呼的走了，殷昭昭摟著夜戰的尸體，眼淚滴落在他蒼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