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門淑節殿。

葉決明已經沉浸在了突破的最后階段。

這無疑是個極為漫長的過程。

但無論如何，封思雨和鴻蕓都會一直守護在他身邊。

反觀人界的另一個地方。

蘇然也做出了決定。

深夜，未央城。

蘇然靜靜地端坐在房內。

距離和葉決明的那次會面已經過去了很久。

但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那就是魔族和人族到底在追求什么東西。

他必須找到這個答案。

因為他身位人界弟子，卻背負著魔族的復興大任。

他需要一個明確的目標。

為了人界也好。

為了魔族也罷。

總不能這么糊里糊涂的活下去吧？

關于人界，他認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了。

但對于魔族，他卻是知之甚少。

盡管從妖姬和守心的嘴里，他了解到了不少東西。

但還遠遠不夠。

這些事情，他想親身去體驗一番。

“玄黓，你找我？”

守心推門進來，有些意外的開口道。

這些天來，蘇然雖然和他的魔軍們同住一城。

但卻很少和他們有所交流。

但就在今天。

蘇然卻主動召喚自己過來。

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守心。”

蘇然睜開了眼睛，望向對方。

“我想去一趟魔界。”

這一個想法，他醞釀了很久。

終于在今天說出口了。

“魔界嗎？”

守心有些不敢相信。

他的身份現在已經暴露。

魔族的所有人都認為守心想要借著玄黓的名號謀反。

他已經成為了人魔兩族的眾矢之的。

現在返回魔族，必然是死路一條。

但即便如此。

他猶豫了片刻之后還是應了下來。

因為玄黓的話在他眼里具有無比崇高的地位。

他不能違抗。

“沒問題，什么時候。”

“現在。”

蘇然站起身來，望向窗外。

皎白的月光灑在群魔環伺的未央城。

顯得無比凄涼和陰森。

“好，那出發吧。”

守心愣了一下，依舊是毫無意見。

吩咐眾魔留守未央城后，兩人一前一后踏上了征途。

魔界的入口在人魔之井。

位于東海龍宮之下。

距離未央城數百里。

這段路程，充滿了艱險。

但守心毫不在意。

因為他只聽從于玄黓的命令。

無條件的那種。

即便是死。

也毫不猶豫。

“守心。”

“魔族由何而來？”

路上，一向沉默寡言的蘇然一改常態，主動開口。

聽聞此言，守心停下了腳步。

“由人界。”

“是嗎？”

蘇然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寂靜的深夜，四周彌散著淡淡的血腥味。

這條街道的兩旁，是一座又一座的廢棄建筑，墻壁殘缺。

“玄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守心轉過身去，看向一旁的殘破景象。

“你可能會覺得，魔族對于人界太過于殘忍......”

“難道不是嗎？”

蘇然打斷了守心的話，冷冰冰地說道。

“不。”

守心搖了搖頭。

“自從第一個魔誕生開始。”

“人界就將我們視為異類。”

“他們認為魔是不祥的征兆，必須趕盡殺絕。”

“但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

“任何修仙者都有可能誤入魔道。”

“魔，也是由人演變而成的。”

“我們是修仙失敗的產物。”

“是走火入魔的迷途者。”

“但并非無藥可救。”

守心說罷，看向蘇然的側臉。

晚風徐徐吹過，蘇然的衣擺被吹動。

但他仍舊是冷冰冰的看著前方，沒有任何表情。

“玄黓，我們對于人界所做的一切。”

“都只是還以千百年來的報應而已。”

“天道輪回，善惡皆有報。”

守心一口氣把心中的話全部說完了。

之后，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些話，他不知道玄黓是否能理解。

但事實就是如此。

“守心，魔道是正確的嗎？”

蘇然長舒一口氣，望向天空。

“這個問題，只有你自己清楚。”

“你是魔君。”

守心垂下了眼瞼，淡淡道。

“唉~”

“走吧。”

蘇然嘆了口氣，繼續朝著城外走去。

魔道。

是極度追求力量的。

為了獲得更高的修為，幾乎無視一切自然法則。

這也是他們令人界厭惡的主要原因。

雖然凡人也追求成仙得道。

但至少還遵循著天地之理。

斷不會如此喪心病狂。

討論完了這個問題之后，兩人又恢復了沉默。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

總之，在天空破曉之時，蘇然提出了休息。

守心自然是能夠帶著他飛行，可以極快的縮短路程。

但是蘇然卻不同意。

他執意要徒步走到東海。

守心也只得作罷。

來到一個小鎮旁，蘇然走了進去。

他現在身上雖然帶著魔氣。

但終歸只是一個凡人。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守心便被留在了城外。

待到蘇然走遠，一個身影浮現了出來。

“統領。”

來者正是佛陀。

雖然妖姬已經識破了他臥底的身份。

但蘇然卻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守心。

他給了佛陀一個機會。

只要他改邪歸正，繼續幫助守心搜集情報。

那么之前的一切都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佛陀是何等機敏之人。

在抱住了魔君玄黓這條大腿之后，自然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況且蘇然有了魔氣附身之后，自己也不可能單人取他性命了。

既然如此，何不聽從玄黓的話，棄暗投明呢？

現在的他，是守心和玉燭的雙面間諜。

同時為雙方搜集情報。

即便未來有一方倒臺。

他都可以全身而退不受影響。

這次回來，他便帶來了軍師玉燭的最新情報。

“玉燭下令，全力攻殺人界十八門派！”

說到這里，佛陀的雙目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還有......”

“他派了一名高手來追殺魔君。”

嗯？

守心聽到這話心里一驚，急忙問道：“可知道是誰？”

“還不清楚。”

佛陀搖了搖頭。

“此事極為機密，屬下實在打探不到。”

他說的沒錯。

作為一名間諜。

尤其是守心的部下。

玉燭根本不可能對他完全放心。

就連派人追殺魔君這件事情，還是佛陀從其他渠道得來的消息。

“廢物！”

守心怒罵一聲。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大概是四天前。”

“應該最近兩日就能找到你們了。”

佛陀誠惶誠恐的說道。

“知道了，還有什么事？”

守心瞇起眼睛，看向佛陀。

“有。”

“前些日子，有人闖入蔽云殿，喚醒了妖姬。”

“而且，好像還把魔君的佩刀帶走了。”

佛陀急忙答道。

“什么？”

守心瞪大了眼睛。

業火三災，居然被人取走了？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