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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水寨難立

  • 雄霸大明朝
  • 孤君道
  • 3640字
  • 2014-09-10 11:50:30

太倉州城西十里地是婁江村,婁東就是太倉,這也是婁東二張的說法來源。

婁江村南邊被瀏河阻斷,北有吳塘河,瀏河經婁江村一分為二,南邊是主流,北邊支流與吳塘河匯流饒了婁江村一圈后,再次與瀏河主流匯合。

所以婁江村大部分被瀏河包圍,是個河中島。

婁江村北是吳塘河匯流之地,稱作塘灣。

這里,朱延平與一幫軍官巡查地形,一幫人臉色除了劉文靜,其他都不怎么好。

婁江四周村子比鎮海衛還要繁華,可在婁江尤其是塘灣一帶,卻是沒人要的地方。一旦吳塘河與瀏河發水下來,最先倒霉的就是塘灣和婁江村,這里靠近水源連稻谷都沒人種,種的也只有一些生長周期短的蔬菜。

因為,往往說不準啥時候會來一場水,給你沖的一干二凈。

所以這座河心島上,種植的樹木比稻谷的多,除了幾家釀酒的酒坊需要寬闊場地,否則這里不會有多少人居住。

不過,這里景色確實不錯,四周人煙密集,只有這里一派自然風光。是太倉州城及四周士子們常常結伴游玩的第一選擇,婁東二張的說法就始于此,來自婁江村以東的兩位姓張的人。

轉了一圈,一幫人坐在河邊,朱延平拿著公文又看了看,環視左右道:“知州衙門的意思是,要在塘灣立營,還要水寨。陸營好立,這水寨麻煩。”

教頭劉文靜能算是此時軍里二號人物,抬頭看著北邊塘灣,臉色嚴肅:“鎮海衛本就是水師衛,想來立水寨也是知州衙門的考驗。說不得,會給弟兄們配備戰船。”

朱延平也是這么想的,可一幫人大眼瞪小眼,沒人見過水寨扎法,更不知道如何在水下打樁、布樁,水寨立不起來,如何能獲得戰船?

劉高旭似在回憶,緩緩說:“去過運河碼頭,那邊漕兵水寨好像是營房、庫房在岸,水里好像沒別的,就修了個碼頭。”

劉文靜抬頭對他笑笑道:“水寨的玄機不在水面,在水下,下面必須要有木樁規劃航道,能平緩水流,也能阻擋不明虛實的敵軍戰艦。”

一旁似在打盹的魯衍孟看不下去了,說:“三郎,弟兄們都急著回衛里一趟,不如順便回衛里問問陳胖子,衛所衙門說不準會有水寨圖紙。若沒有,陳胖子也會幫弟兄們想想法子,找找江南水師退下來的軍士。”

低頭沉吟,朱延平拿著劍鞘在河灘泥地上勾畫,說:“弟兄們不能一窩蜂回衛里,分批回,每哨十人,余下的先伐木,建造營房。這營房一定要牢固,根基要深一些,同時東西、南三面要挖塹壕,一來排水,二來阻敵或蛇蟲。”

“這個成,只是斧具繩索不足,需要從州城申請一批。今日先扎營,營房建好后,開挖塹壕、水中打樁,建設碼頭才能一步步進行。”

劉文靜說著,左右望望又說:“這州城也要跑一趟,只能把總大人去,我這個副手去,他們難免又認為把總大人倨傲,可能以后的交道就難打了。”

朱延平抖干凈劍鞘,起身道:“就這樣,劉教頭負責督管弟兄們扎營,如何選址劉教頭比我有經驗。其余各哨官,選本哨軍士十人隨我返回衛里一趟。先去衛里,再去州城,我部尚有軍糧七十余石,若州城答應近日撥糧,我準備從衛里喊些爺們兒來幫工,每日三餐管飽,如何?”

如果真的能近日內得到米糧補充,請些人手來幫工也是有好處的,盡管這是給鎮海衛的人送福利。劉文靜并未出言反對,哪怕朱延平這話不合適,卻是符合人心的,他反對,必然會對以后的訓練工作帶來阻礙。

依照朱延平的意思,各哨選出來的要么是有家室的大齡人,要么是年紀小的少年。這四十人相互整理著大紅色鴛鴦戰襖,沒有罩甲的弓手和甲長借了罩甲,一個個拿著最好的兵器,朱延平還給每人發了半斗潔白新米,夠他們回去與家人好好吃一頓好飯。

朱延平也將劉行孝送他的披風掛上,走在回家隊伍前面,后面軍士保持著行軍隊列,卻忍不住談著這次杭州之行還有對家人的想念,他朱延平的家人呢?

何沖抱著青幟方旗跟在馬后,魯衍孟牽馬,腳步輕快,邊走邊說:“三郎,衛里陳胖子那頭談完軍務,就別多待。越早去州城,州城的老爺心里才會暢快。現在弟兄們是跟著州城衙門吃飯的,不是跟著衛里。”

“這是應該的,先生還有什么建議?”

“去州城,這個知州陳如松有點意思,你去衙門若能面見陳如松,就說你家魯先生與貴陽徐卿伯是好友。若問起咱,就說去南京評事街找徐卿伯了。”

隨后魯衍孟講了一些徐卿伯的資料,這人與陳如松一樣,都是萬歷四十一年同科進士,是個有戰略眼光的大才,身為御史時幾次預見西南戰爭走向,后來朝廷沒聽他的建議,導致兩河大敗,掌權的東林包括天啟皇帝,上下惱羞臉上無光,就將他趕到了南京,被打壓郁郁不得志。

朱延平記住徐卿伯的資料,又問:“先生,你說劉將軍怎么這么看重學生?”

說的有些口干,魯衍孟飲一口水道:“原來是看在張薄名帖的面子上,那日三郎壓服左三營烏程兵,這才是關鍵。三郎不必妄自淺薄,當時,三郎能壓住那伙人,這份資歷足以讓三郎當個將軍。”

“先生,那是李家太爺所贈戚刀之勞,與學生有什么關系?”

朱延平搖頭,他那日心里也緊張,可他認為自己是執行軍令維持軍紀,就像當個紀律委員管自習課秩序一樣,有事大膽上,班主任就是后盾,沒啥好怕的。慫了,這個紀律委員也就到頭了。

若有報復,大不了放學后翻后墻跑路就是。反正第二天,班主任會幫他報仇的,還會喊對方家長什么的。

魯衍孟回頭看一眼,笑說:“戚刀是敲門磚,三郎的勇氣也是重要的。義烏兵勇悍,因戚刀之故不會敵視三郎,見三郎豪勇,自然會折服。而其他各營亂兵不知真相,人云亦云,三人成虎,所以三郎在杭州大營的名望,當個將軍也是軍心所向。甚至三郎去左三營,也能管的服服帖帖。這年頭,朝中有人,再有名望,做什么都會一帆風順。”

鎮海衛,一派敲鑼打鼓,還有未放盡的鞭炮,也劈哩啪啦炸了起來。

“三郎,聽說你在杭州大營可威風了一把,將烏程悍兵也壓住了?”

衛里軍官,準確來說是地主的環繞下朝衛所衙門走去,陳世清一手拉著朱延平手臂,神情泛著喜色詢問。

“是老太爺威風,沒有老太爺所贈戚刀,那日三郎非被義烏兵打死不可。”

朱延平笑說著,一名健婦硬是擠進來,雙手緊緊抓著朱延平盔甲,神情緊張,平凡的面容帶著深深祈盼:“朱家三郎,俺家里男人和老大怎么沒來?”

“嬸子,都在!弟兄們一個個都在,現都在婁江村扎營,三郎將弟兄們都帶來了,一個不少,渾身胳膊一件不少!”

這婦女松了一口氣,陳世清笑罵道:“你這渾婆娘也不想想,不把弟兄們帶來,他敢回衛里,本官還不打斷他兩條股拐?”

其他家里人沒來的鄉親還在往朱延平這里擠,陳世清站到一家門口泥炭堆上,一把將朱延平拉上去,雙臂展著,高聲道:“都靜靜,三郎有話說。”

四周六七百名鄉親抬頭仰望著,看著泥炭對上,一身漆黑魚鱗甲,白袍蒼纓的朱延平,身旁何沖抱著青幟飄揚,朱延平的素白披風也在帶著泥土芬芳的暖風中飄揚。

軍戶應征,陳世清擔心的是軍戶戰死使得衛里勞動力減少,造成進一步的衰敗。

而每一名應征的軍戶,都是家里的頂梁柱。他們若沒了,一家子的生計也就荒廢了。這里有等著子侄的中年夫婦,也有抱著孩子,或牽著稚子的婦女。

有的更可憐,兒子沒了,就是來等孫兒消息的。

朱延平望著下方目光殷切的鄉親,他壓力很大,擠出笑容,揮舞手臂道:“鄉親們,應征的弟兄們一個不少都與三郎回來了!一個不少!現在應州城衙門的公文,弟兄們以后就駐扎在婁江。每年,州衙門會給弟兄們兩千石米糧吃!以后,弟兄們就不出去了,就留在咱太倉綏靖地方!鄉親們去了外面做買賣,我們這些弟兄就是鄉親們的腰桿子!”

楊老漢一家聽了綻開笑容,出去趕集賣豆腐,就怕被蹭吃白拿,或者被敲詐勒索。

“這幾日,每日會有一批兄弟回衛里與家人團聚。農忙的時候,三郎會與弟兄們來衛里下地。以后每月,都會給弟兄們幾日時間回家團聚團聚!”

他目光掃視,卻沒見李家老太爺,心里一沉。

周圍的鄉親一片歡呼,只要應征的不出太倉就好,婁江村又不遠。關鍵是可以吃公糧,家里的日子會好不少。

二百人兩千石,完全可以吃的健健壯壯。

陳世清接過話題,右臂捏拳狠狠揮舞:“鄉親們!多少年了?俺們鎮海衛終于有了一支吃皇糧的隊伍,以后,誰還敢欺負衛里鄉親!”

衛里的醫生,一個穿黑色長袍的老者揚著下巴,山羊胡抖著:“這話中聽。”

陳世清左臂拍著朱延平后背,大聲說:“這吃皇糧哪有不死人的?鄉親們,今天我姓陳的把話撂在這!日后執行軍務剿匪,三郎也不愿意衛里兄弟有折損,可這就是命!從現在起,衛里有了腰桿子,鄉親們出去底氣也足。可到時候別翻臉不認人,說三郎的不是!”

“三郎的膽氣,是州城都贊揚的!他日剿匪,三郎會讓弟兄們沖在前面送死?不會!以后誰家少了人,別怨三郎。只要州城不解散這支隊伍,人丁不足衛里子弟能拿刀的都頂上去,沒人了本官頂上去!”

“看看巡檢司那伙人,一個個吃的肥頭大耳,過年時家家有肉!這是什么原因?就是因為巡檢司的人敢打敢沖,人死了家里子弟繼續頂上去,所以他們不差錢!”

“想在明年過年吃肉,想娶媳婦,就幫著三郎,幫三郎就是幫衛里。人人都有好處,不拼命怎么能成?”

陳世清受夠了沒武力的窩囊,太倉巡檢司的人馬都是當年衛所改州縣時從衛里分出去的。現在兩撥人的生活水準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他再不濟也是正四品指揮僉事,而巡檢司的巡檢才九品,他卻要看對方的臉面!

看文官臉面也就算了,看一個九品,還是附屬州衙門的武職小官臉面,他覺得窩心。

如今鎮海衛有了州城的支持,這是一個翻身、趕超巡檢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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