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乘風許久不回家,門口小廝見著他,直直一愣,打了個招呼便進去通報:“老爺,少爺回來了。”
沐乘風與家中人關系不好,早幾年他父親也想做個官看看,可這買官也得有人脈呀,于是他父親沐邵便將目光投向沐乘風。
彼時的沐乘風權利微薄,尚未得到凌王賞識,舉目無人,連餉銀都僅僅是正好溫飽,又哪來的人脈和銀錢替父買官,沐乘風便拒絕了。
沐邵自然氣得面紅耳赤怒斥他為【逆子,乘風乘風,本該乘風而上,如此碌碌無為也就罷了,為人子,父親想買個官當當也不同意么?】
沐乘風辯解道:“初入京城,尚無人脈,連買官的途徑都尋不著,如何能…”
“住口!尚無人脈,尚無人脈,除了打仗你還會做什么?”沐邵惱怒至極,摔門而去,讓本就淡薄的父子關系更加雪上加霜。
沐邵家人丁凋零,僅有沐乘風一子和沐靈兒一女,長姐沐靈兒挽起沐乘風的手走出后院“乘風,你走吧,離得遠遠的,莫要被家人拖累了。”
沐乘風未說什么,僅僅是站在一旁,他不能走,走了就沒人管姐姐了。
“咱們家乘風有遠大抱負,可不能被這堵墻攔住了腳步,回軍營去吧,姐姐很好。”
……
他的記憶停留在了上一次離家時,沐靈兒在門前,給了他一支珠花,那支珠花在營里還鬧了不少笑話,也不知…長姐安好?
“乘風回來了?”沐靈兒身形輕盈,緩緩走來牽起他的手:“繭更厚了,看來沒偷懶。”
“姐姐,你說的姐夫是哪家公子?”沐乘風十分懷疑,沐邵可不像是會讓沐靈兒擇偶的人,甚至可以為了十兩銀子把沐靈兒賣了。
“姐夫他…姐姐中意的很呢,畢竟姐姐不似乘風,只有出嫁這條路子了。”沐靈兒笑的如沐春風,面色微紅如同初綻的春桃。
見她這般羞澀,沐乘風微微放下心來,少女春心初動的模樣,應當假不了:“姐姐若是缺了什么,乘風定然備上。”
沐靈兒捂嘴輕笑:“你姐夫家都備齊了,無需操心了。”
“若是得了空,乘風定要會會姐夫。”沐乘風猛然抬頭將沐靈兒護在身后,那中堂內飛出了一只茶杯,只可惜拋擲之人體虛力乏,僅僅飛出了門框:“父親安好。”與面見長姐不同,沐乘風并不想見到沐邵。
沐邵同樣不想見到他,僅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乘風…”
“無妨,姐姐安好即可。”他拿出一袋銀子,這是沐乘風攢下來的餉銀:“姐姐用這銀子添添嫁妝,過幾日再去珠鈿坊打些首飾,乘風先走了,姐姐珍重。”
他不可多待,本就受傷未愈,倘若被沐靈兒發現又要好一頓擔憂。
“乘風而去,誰人與共。”沐靈兒雙手合十,為弟弟祈禱著,不知覺眼角微涼,大抵…是清晨的露珠罷。
“沐乘風,你不是回家么?”祁連摩挲著下巴,只覺得哪里不對勁。
“家中長姐訂了婚,我這…就不回去添亂了。”沐乘風憨厚的笑著扶了扶抹額。
“添什么亂啊,你姐定的哪家公子,給哥幾個說說,幫你聽聽風評。”
“哎,我這家境哪有什么好去處,長姐說是北城邵家的二公子,也不知是如何見到的。”
“北城的…邵家…邵家的確謀了個差事,但也是名不經傳的,不過溫飽沒問題,二公子啊,不好不壞,也還行吧。”祁連搜刮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別慌,回頭再給你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