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的哥哥,是真的要娶一個不喜歡他的女人嗎?
她想想都覺得心疼,她的哥哥,如此俊逸溫雅的一個男人,有財有貌,在A市也可以說得上是半個呼風喚雨的人物,可是,卻獨獨不能選擇自己的婚姻。
打從知道哥哥要與方靜琳結(jié)婚的那一刻,她就不希望哥哥真的應允下這門婚事,她的哥哥,應該娶一個愛他惜他的妻子,而不是一個心心戀戀著其他男人的女人。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要是安夜轍。
雖然方靜琳樣貌好,家境好,脾氣好,可是,如果她的那顆心不在哥哥身上,那么,她就絕不希望哥哥娶她。
可是,自己父親的性格,她早已領(lǐng)略,她不敢再去勸說哥哥放棄什么,因為他的哥哥不是她,他的哥哥,注定就是天之驕子,他的人生,是一早就被規(guī)定好的,江氏的繼承人。
他走的每一步,都必須穩(wěn)穩(wěn)當當,為家族謀取最大的利益。
而她江以凌,只想平平淡淡地過好每一天,無意再回到那個家族,只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一直逃避下去就能夠當作一無所知。
或許未來,她也會步上哥哥的后塵,與某個A市的單身鉆石男相親,然后結(jié)婚,過完自己的一生。
“很晚了,快上去吧,早點睡?!苯詵|沉吟了一會,并沒有回答以凌的問題,把煙頭捏滅在車廂的煙灰缸里,側(cè)首對以凌說道。
“那我回去了,哥你路上小心?!币粤璨辉僮穯?,哥哥的想法,她多少也能明白一點,要娶一個不愛自己的妻子,怎么也不會幸福吧。
此刻的她,腦海里也是紛亂一片。
躺在床上,以凌睜著一雙暗淡的眸子,落地窗外,滿月高掛,一片寧靜隨著銀霧般的月光灑向臥室。
翻身坐起,以凌從柜子里翻出一張微微泛黃的CD,是KellyClarkson的專輯。
打開音響,把CD放入唱機,調(diào)到單曲循環(huán)模式。
書桌上的茉莉盆栽,靜靜地在澄黃的光線下印出孤單的影子,以凌趴在桌子上,眸色沉寂,纖細的指尖把玩著那一簇簇依舊白嫩的花瓣。
不知不覺已是凌晨。
空曠的公寓里一次又一次地回蕩著Becauseofyou的唱詞,她已經(jīng)快要忘記了,多少年前她曾經(jīng)那么的喜歡一個人唱歌。
總有一些人,總有一些歌,沉淀在年少最深的記憶。
有些歌,只適合深夜里獨聽,愁腸婉轉(zhuǎn),悠揚空靈,或停留在年少,埋藏在成熟前生澀、孤獨的年代,旋律憂郁得像無形的慰藉,一句句如泣如訴,仿佛是自己從不對人言的苦澀無助的內(nèi)心。
而這些對于她,早在那年已于記憶一同埋存。
那個清秀俊雅的少年,早已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淡掩在心底一個不知名的角落,偶爾腦海里閃過,也只剩下那模糊的輪廓。
光陰似箭,歲月是最無情的利器,原來這世上,并沒有什么是不能忘懷的。
有些路,終究只能一個人走。
那些曾經(jīng)與她同行的人,一起相伴雨季,走過年華,但有一天終究會在某個渡口離散。
我們總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懵懵然就愛上那個人,然后,不得不用盡一生,遺忘。
周一。
以凌站在鏡子前,黑色的長袖純色上衣,修身的牛仔褲,搭配一雙粗跟單鞋,隨性卻又不失優(yōu)雅。
淡淡地往白皙的臉上涂了一層粉底,抹上淺色的腮紅,黑色的眼影,嬌艷的櫻唇,成熟中自有一股嫵媚清麗。
前幾天那通被她在豪庭匆匆掛斷的電話,是方雋彥告訴她今天要去holiday上班的事情,幸好昨天他又給她打了一通電話提醒她,否則以凌肯定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
來到公寓樓下,以凌一眼便瞧見了停在大門口的黑色奧迪。
本想直接繞過,眼角瞥見一張熟悉的面孔,以凌頓下腳步。
駕駛座上的人?是方雋彥?
“彥子?你怎么在這里?”車窗被搖下,漸漸露出方雋彥溫雅的側(cè)臉,以凌走到車旁開口問。
今天的天氣晴朗,她的心,也跟著舒緩了下來。
“以凌,今天你第一天上班,我接你過去,快上車?!狈诫h彥轉(zhuǎn)頭,瞧見以凌站在門邊,溫柔地笑了笑。
“那好?!币粤桡读藥酌?,拒絕的話溜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方雋彥都來到她公寓樓下了,難道她還要矯情地讓他離開然后自己去擠地鐵嗎。
一路上,方雋彥大致跟她說了一下工作上的事宜,以凌認真地聽著,不時提出自己的疑問。
今天是周一,又是上班的高峰期,路面有些堵塞。
方雋彥也不著急,一路把車開得很穩(wěn),用了大半個小時,車子才開進了藍雅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藍雅大廈是A市新建的一棟建筑,一共有45層,而holiday在A市的總部就位于藍雅大廈的40到45層,占據(jù)了最理想的位置。
以凌作為雜志社的總編輯,方雋彥給她的待遇是極好的,她的辦公室在44層,有一個巨大的落地窗,還給她分配了一個聰慧靈敏的助理曉君。
曉君是一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雖然工作經(jīng)驗少,不過干活很勤快,也很有效率,以凌對她的印象不錯。
今天,由于是方雋彥親自帶她進來介紹她,所以同事們對她都很友善,以凌的記憶力不錯,上班第一天,幾乎就已經(jīng)能夠記住了編輯部所有同事的名字。
上班的第一天,果然是比她預想的還要忙碌。
一個早上都呆在會議室開高層會議,方雋彥在主位上莊重嚴肅地說了很多關(guān)于holiday在中國發(fā)展的前景,以及年終目標,銷量保證等等的問題。
以凌認真聽著并且做好筆記,之前在倫敦,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欄目編輯,現(xiàn)在回國后,升到了總編輯的位置,自然要更加用心地投入工作。
雖然這里面坐著的高層當中,她的年齡和資歷都是最低的,不過因為她是從英國的總部過來的老員工,所以大家都很尊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