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倪，你今日會來，想必是我前些日子說的話，你有什么想法吧。”獨孤暮染將茶盞推到施倪面前。

抿了抿唇，施倪的臉色并不好看，她沉默著，似乎在思考該怎么開口，良久才輕聲道：“王妃，我見過獨孤初雨了，也許她真的有些問題，我提到了你，她明顯的不自然。我想問問你，為什么你突然去侍郎府？”

“十天前，一位老婦將我刺傷，我將她送了官，回來便查了一番。后來知道了，她是你的奶媽。”獨孤暮染眸光淡淡，不知里頭蘊了什么情緒，她接道：“我想起了這樁陳年舊事，原不想再去碰你心中的傷痛，可是施倪，我能背一陣子黑鍋，我不能背一輩子黑鍋。”

她看著施倪，語氣平靜，卻十分懇切。

這是件沉重的事，兩人都顯得分外沉默，施倪過了很久才點頭：“嗯，我也想將事情弄清楚。只是奶媽為什么會突然去行刺你？明明事情已經過了這么久。”

獨孤暮染冷哼一聲，沒接話。

這個么，自然是有人在后頭挑唆了。

施倪也算聰明，立馬知道了獨孤暮染的意思：“可聽說她犯了錯被送到司服宮，這么久也只回來了這兩天，怎么可能動這些手腳？”

“她不在這里，但她的同謀在啊……恨我的人多著呢。”獨孤暮染伸出手輕輕撫過烏黑的鬢邊，勾唇笑得十分燦爛：“畢竟我搶了她們心心念念的男人。”

愛他的大有人在，比如獨孤凌雪，比如，寧雨柔。

“即是這樣，抓到她的把柄更難了，我該怎么配合你？”施倪也不廢話，她知道獨孤初雨十分狡猾，必須想些辦法。

獨孤暮染斜過身子，湊到施倪耳邊低語了幾句，施倪秀眉微微一挑，扭頭看她：“好。”

商量好了對策，獨孤暮染送施倪出門，施倪拿著傘走了幾步，又回頭沖她微微一笑：“暮染，你大不一樣了，不過這樣很好。”

“施倪，你放心，你的臉會治好的。”獨孤暮染小臉之上很是認真。

她知道有種藥祛疤效果十分良好，不過有些不好拿到手，也許與莫青塵一起去黑水湖的時候可以找找。

“嗯。”施倪點頭，上了馬車。

獨孤暮染站在檐下發了會兒呆，正要回去，卻聽見馬兒急蹄的聲音，她扭頭望去，一匹黑色的馬兒在雨中急馳，上頭坐了一個一身黑衣的俊俏男子，那男子甩了下僵繩，馬兒飛快地沖到獨孤暮染面前，他一勒繩，縱身跳了下來。

“來接我？”秦云崖將韁繩遞給下人，順手接過明叔遞來的干布巾擦了擦臉和手。

獨孤暮染兩道秀眉緊緊擰在一起：“你先回屋沐浴換身衣裳。”

他也不知這樣淋著雨走了多長的路，一身濕漉漉的，也不怕著涼。

秦云崖伸手將她纖長的手握在里頭緊緊捏了兩下，他身上涼，怕凍著她，便放開了：“走，夫人說了沐浴更衣，便沐浴更衣。”

他線長分明的俊臉之上寫著絲絲笑意，薄唇輕抿著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她：“來。”

他讓她跟著，在他視線之內。

“……”獨孤暮染走在他身邊，臉色緋紅。

他剛剛叫她夫人，他從沒這樣喚過她，他都說，王妃、愛妃……叫夫人，顯得更外親昵。

臨水苑里備好了熱水，秦云崖邁步進了里間，獨孤暮染則無聊從在他的案前翻看他的書。

大意看了一下，這里頭有許多機密的文件，秦云崖就這般隨意擺放，顯然是對她不曾設防，而臨水苑外頭，大概布滿了暗哨吧。

“小染？”秦云崖在里頭喚她。

“嗯？”獨孤暮染望里頭看去。

“過來。”秦云崖道。

“你沐浴我去干嘛？”獨孤暮染小臉一紅。

“……”獨孤暮染將手中的書放下，不情不愿地挪到里間，垂著頭不去看他，低聲道：“秦云崖，你……啊……”

這次他出去了兩天，只覺得仿佛離開她十年八載一般，難熬得很。他以最快的速度將事情辦完，就算天降大雨，他馬不停蹄地狂奔回來，在門口看到那抹清麗的身影，他只覺萬分欣喜，一洗他所有辛勞。

熱水升騰，熏得她臉兒紅紅的……秦云崖散亂著頭發，露出精壯的胸膛，模樣邪魅狂絹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