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春麗點頭，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

……

獨孤暮染背著藥箱出宮，剛經過御花園，卻見獨孤正德一身官服，也背著個藥箱，眉宇之間帶著一絲愁容，正一步步往外走。

急走了兩步追上去，獨孤暮染道：“獨孤院長！”

神游天外的獨孤正德被這么一喝，回了神，見是獨孤暮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是徐大夫啊！你這……是……”

她背著藥箱，莫不是貴妃娘娘又病了？

“哦，我是來給皇后娘娘看病的。”拍了拍自己的藥箱，獨孤暮染與他并肩而行，略一思考，道：“獨孤院長可是有什么煩心事？看你愁容不展，十分為難。”

輕輕嘆了一聲，獨孤正德又搖頭：“家里頭遇上了點麻煩事。”

看他不愿向陌生人提起，獨孤暮染也不好再問，只得神色認真看他：“獨孤院長行醫救人，一生良善，我實在佩服。如果有什么事我能幫上忙，獨孤院長到朝暮堂來，義不容辭。”

“徐大夫有心。”

回到王府，獨孤暮染讓碧云出去打探消息，自已則換了衣裳，臨出門卻一撞見了玉微妍腳步急匆匆往臨水苑而來。

“怎么了？走得這樣急？”獨孤暮染看她，覺得奇怪。

玉微妍清秀的臉上帶著一絲嚴肅，一把握住獨孤暮染的手，深深看了她一眼，扯出一個笑：“王妃，姐姐有點急事找你，能進去說嗎？”

獨孤暮染這才看清，她是一個人來的，身旁也沒跟個人。

“好。”兩人回屋，關門，落坐，獨孤暮染才問：“什么事？”

“事情急，長話短說。”玉微妍吸了兩口氣：“前些日子，王爺留宿在臨水苑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華妃知道此事，發了很大的火，回了一趟相府。今兒早上我聽說……前些日子獨孤府出事了，連著兩間德善堂出了假藥，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就在昨天，相府派人請了獨孤院長去看病，可也沒聽說誰生了什么大病，今天就傳來消息，說獨孤院長把丞相的大兒子言樂褀給治壞了，人都快沒了。”

敢情言華笙真的動了手！速度還這樣快！

獨孤暮染臉上笑容瞬間褪去，臉上閃過絲絲冷意，動也不動地聽著玉微妍說話。

“王妃，我不是來挑撥你與華妃之間，也沒有什么實錘證據。”玉微妍停了停，語氣肯定：“可我了解她，這些事，十成十是她做的。獨孤府若是倒了，王爺又很少留府，下一個便是王妃你。”

這其中的厲害關系，獨孤暮染如何能想不明白。

言華笙，可是你先要動手的，就別怪我下手太狠！

“我知道了，會想想辦法的。多謝你了。”獨孤暮染點頭，心下已有主意。

玉微妍走的時候，碧云正好急匆匆跑進來，剛想說話，獨孤暮染卻道：“事情我都知道了，先回獨孤府一趟。”

剛進獨孤府，獨孤暮染便察覺大有不同了，獨孤正德出來迎她，似乎整個人都懨懨的，緊擰著眉，比早上在皇宮遇到還要消沉。

廢話不綴，獨孤暮染與獨孤正德進了書房，從腰間將一塊明晃晃的令牌掏出，放到了書桌之上，然后推到獨孤正德面前：“父親，出了事怎么不說？”

看到那令牌，獨孤正德眸子里一下迸發出光芒，沒有去拿令牌，卻是急急抬頭看她：“你怎么會有……有免死金牌？”

是了，這，便是她向秦明祟求來的免死金牌。

“當然是我向王爺要的，他嘛……戰功赫赫，一塊免死金牌又算什么？”獨孤暮染沒有說實話，卻也將慌話編得十分圓溜。

“北、北江王的？”獨孤正德有些不敢相信。

那次回門，他是知道秦云崖對獨孤暮染似乎不錯，可……可他之前也遇到過秦云崖幾次，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是薄涼之氣，又怎會來管獨孤府的這些鎖事？還將免死金牌給了獨孤暮染。

獨孤暮染勾唇一笑，裝著一副嬌羞模樣：“王爺對我挺好的……父親往后若是有什么難事，便告訴我，我能幫便幫幫。”

“好、好，他對你好就好。”獨孤正德道。

“免死金牌你且先拿著，不到萬不得已，你便留著自保。”獨孤暮染想了想，又接道：“對了父親，我請了朝暮堂的堂主明日與你一道去丞相府看看言樂祺，她對一些病例，也許有不一樣的看法。”

源頭既然在丞相府，那她就把那源頭掐了，看他們還能怎么作妖！

“你怎么會認識朝暮堂的徐大夫的？她年少有為，的確頗為厲害。”獨孤正德想到今天遇到她時她所說的話，嘆了口氣。

獨孤暮染來之前，早把這些問題想了一遍，來龍去脈也早編造好了，張口就來：“我與她呀……一日出外逛街，正巧見一人發病倒地，我和她一同上前幫忙，一來二去就成了閨中密友。請她來幫這點小忙，自然不成問題。”

一處庭院內。

秦云崖正坐在案后，手里拿著毛筆對案上的東西批批改改，一份改完又改下一份，哪怕月上中天，他也未曾改變動作，仿佛不會覺得累一般。

門突然被推開，高尚辰匆匆邁步進來，行禮之后，便道：“爺，梁州出事了。也不知獨孤府怎么得罪了言萬真，言萬真使了些手段，王妃今日一早便去獨孤府了。”

批注的手停了下來，秦云崖直起腰，挑眸冷哼：“膽子越發大了。”

竟敢動他的人了。

“爺，那要出手嗎？”高尚辰心里越發覺得獨孤暮染在秦云崖心中十分不同了。

以往，言華笙在北江王府只手遮天，攪得雞飛狗跳也不見他眨巴一下眼睛，全當看不見聽不著，如今來了獨孤暮染，雖說他沒有明言，卻偶爾會問起府里近況，不正是怕她被人欺負了去。

“明日回府。”

……

第二日，獨孤正德向太醫院告了假，去朝暮堂接了獨孤暮染，兩人一路往丞相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