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獨孤暮染輕輕捏了捏碧云的臉頰，只覺得萬分好笑。

抓住他的心嗎？還是別吧。

倒是他出了遠門這件事，深得她心。

……

秦云崖出了遠門，獨孤暮染便如放飛的小鳥一般，早天出去，晚上才歸巢，去了朝暮堂一整天也不知道回來。

換了衣裳戴了面紗往朝暮堂去的時候，卻見前頭一堆人圍在一起，似乎在討論著什么。

“聽說美若天仙，可惜紅顏薄命……”

“我看啊，大概是救不回來了！你看皇宮里的太醫都沒辦法，咱們平頭百姓還有誰有辦法啊？”

“可不是嗎，這皇帝老兒是病急亂投醫吧？”

……

碧云和獨孤暮染好不容易擠到前頭，這才看到，原來是張皇榜，上頭大概就是寫了蓉貴妃病重，求名醫相救。

“原來是她啊……”獨孤暮染微微瞇起眸子。

之前去皇宮里看見花朝蓉她就知道這個人身體有些問題，就算是胭脂也沒將她病弱之氣掩蓋，看來……是熬不下去了。

“小姐，我聽說蓉貴妃生得傾國傾城才能得皇上這般寵愛，可惜啊……”碧云搖了搖頭，語氣里滿是惋惜。

獨孤暮染面紗下的粉唇一勾，輕聲道：“不必可惜。”

說罷，卻見她纖手一張，一把將皇榜撕下。

這個人，她治了！

碧云想伸手攔卻沒攔住，不由急得跺腳：“小姐你這是干什么啊！這皇宮里的太醫都治不了，你哪成啊？”

圍觀眾人也紛紛勸道：“姑娘，皇榜可揭不得啊，若治不好可是殺頭的罪！”

“快粘回去吧，你一個小姑娘怎么可能治得好一個將死之人？”

“噯？這一身白衣蒙著面紗……這莫不是朝暮堂的堂主啊？聽說就是個美若天仙的小姑娘呢！”

……

眾人議論紛紛，獨孤暮染卻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碧云的肩頭以示安慰：“要相信我。”

揭了皇榜，獨孤暮染便帶著碧云回朝暮堂準備治蓉貴妃的事宜。而朝暮堂堂主揭了皇榜一事，也一傳十十傳百，整個梁州都知曉了。

藥房內，獨孤暮染正細心配著藥，碧云在外頭急得坐不住，卻見周叔幾乎是飛奔進來：“小姐呢？”

“里頭呢，什么事啊周叔，怎么這么急？”碧云剛問出口，卻見坐堂的司空彥也跟了過來，兩人齊齊進了藥房，碧云連忙也追了進去。

“小姐，不知是哪個競爭對手竟出如此小三濫的招數，這下咱們朝暮堂可惹上事兒了！”周叔連連捶手，一臉懊惱。

獨孤暮染動作一頓，放下手中的藥稱抬頭看眾人：“怎么了？”

“他們說……朝暮堂的堂主把皇榜揭了，要去治蓉貴妃。”司空彥眉頭一擰，語氣頗為沉重。

他也是在坐堂的時候聽病人提起的，看完病人立馬就來詢問了。

原來是這事啊……

獨孤暮染這才松了口氣，瞇起眸子笑道：“皇榜……是我揭的。”

啥？

周叔和司空彥一下愣住了。

“你、你說是你揭的皇榜？你要去治蓉貴妃？你可有把握？”司空彥率先反應過來，便是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朝暮堂開了半年，他以為獨孤暮染只懂藥材，卻不知她還懂醫術。看她揭皇榜的淡然模樣，想必醫術是十分了得。

“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獨孤暮染應了一聲，才繼續拿起藥稱：“這可是殺頭的買賣，所以諸位就先讓我把這事忙完再說，可行？”

將眾人請了出去，獨孤暮染又在藥房忙到了午時，這才出了藥房。

帶著藥箱，雇了馬車，獨孤暮染拒絕了眾人的相陪要求，只身一人去了皇宮。

在宮門口出示了皇榜后，順利地見到了躺在病榻的蓉貴妃，不過幾日不見，她已然再瘦弱許多，臉上沒有一點氣色，煞白中泛著青氣，緊閉著眸子讓人仿佛能看到生命在她身上流失的痕跡。

“民女徐暮見過皇上。”獨孤暮染行了三跪九叩大禮，這才起身。

秦明祟擰著眉頭上上下下打量了獨孤暮染一番，語氣充滿不信任：“朕原以為至少是位上了年歲的老先生，不想卻是位年輕的小姑娘……徐大夫，你，可有把握？”

“當然。”獨孤暮染微微揚起腦袋，眸中淡然無波，渾身上下散發著自信的氣息，讓人不知不覺便覺得她可靠極了。

就因為她年紀輕、還是個女人，所以便不相信她嗎？

看來這個皇帝不過如此……

“那好，治好了有重賞，治不好……”秦明祟的臉色剎時冷了下來，手指在把手上輕叩了叩，沉聲道：“你最好是將她治好。”

否則，就為她陪葬。

“是。”獨孤暮染點點頭，不再看秦明祟，只是向花朝蓉走去。

似乎是知道來了人，花朝蓉努力想撐開眼睛，卻引了一陣重重地咳嗽：“咳咳……咳……”

“蓉貴妃，請放輕松。”獨孤暮染柔聲安慰，見她平靜了下來，這才將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脈上。

屋子里靜悄悄的，眾人都摒著呼吸，獨孤暮染的秀眉擰了許久，收回手的時候，終于松了開來。

“如何？”秦明祟也頗為緊張。

宮里大大小小的太醫已經都來看過來，沒有人有辦法，否則她也不至于拖到了這種地步，他是萬不敢將期望寄到一個年歲尚輕的小姑娘身上啊……

獨孤暮染將秦明祟引到前廳，這才輕聲開口：“貴妃娘娘的身體……氣血兩虧，脈阻不前，本就是瀛弱的體質，卻偏又拖了許多年，她的身體如同過度消耗的生命，早已只剩空殼，撐不了多久了。”

聞言，秦明祟暴怒，重重一拍桌子，目光陰冷地盯著獨孤暮染：“所以，你現在是在跟朕說，治不了了？”

是啊，他怎會如此可笑……竟將希望寄于一個黃毛丫頭身上，著實是令人笑掉大牙。

對于秦明祟的暴怒，獨孤暮染恍若未聞，依舊輕言輕語：“貴妃娘娘的身體需補、需大補，且她拖不了多久了，得立時大補。”